倪好实在对这个男人忍无可忍,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总是不择手段什么都干。如今他轻而易举的可以拿走壮壮的口水,那么必定会有一天,他也可以带走壮壮。
她忽的拿起手中的那份报告,扔在了程诺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我请你滚出我的视线,再不要来。壮壮是我的孩子也是命根子,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但是我坚决不会把壮壮交给你这样卑鄙的小人。”
虽然倪好强势赶走了程诺母子,但这种被人窥视的恐慌让她坐立不安。程诺是比她更能给壮壮好的条件,而且陆梦玲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既然已经对壮壮动了念头,怕是会不择手段。
倪好前思后想,将这件事咨询了崔鹏盛。他是律师,这倒是有利的条件。
崔鹏盛仔细分析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出了客观的结论:由于程诺当初自动放弃这个孩子,而且倪好现在有固定的收入,并且是孩子的母亲,这些都非常有利于倪好拿到抚养权。但是倪好当然也不能剥夺程诺做父亲的权利,虽然他没有抚养权,但却仍然是孩子的父亲,这点是任何人也无法抹杀的事实。
“也就是说,壮壮还要喊他爸爸了?这不公平,当初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孩子。”
崔鹏盛托了托眼镜,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孩子付出很多,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艰难。但是这就是法律,任何人改变不了的。”
倪好摇摇头,“我并不是因为自己付出的多才不想孩子认父亲,而是他没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
崔鹏盛看到倪好坚定的样子,一改平常的干练神色,温柔地说:“真的很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做孩子的父亲,我知道这是你多么大的信任与期望。放心好了,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母子不受伤害。”
然而这一家三口,没有一个肯让倪好消停的。两母子方唱罢,肖庆娜又登场了。
肖庆娜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跑到倪好的办公室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起来。董事会秘书办公室是个独立的房间,所以肖庆娜特地站在门口大吵大闹以便让其他同事都听到。
很快周围就站满了同事,肖庆娜见状更加肆意妄为,高声叫喊着说倪好勾引程诺,搞得程诺要跟自己离婚了。
倪好走出办公室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庆娜,等她喊够了,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我不明白程诺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你把自己变成一个泼妇。按道理说你这个年纪不正应该是享受爱情的年纪吗?而且我是程诺抛弃的人,比你年纪大还有个孩子,凭什么他会不要你要我?干吗不能自信点呢?”
周围的同事听了倪好的话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在旁边指责肖庆娜太捕风捉影了。
倪好看着肖庆娜,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程诺会回头来找自己。难道说她也不能生育?想到那个以孩子为最终目标的家庭,对于任何女人都是一个悲哀。
肖庆娜的眼中透出怨愤的光,心里将这不到两年婚姻生活中的痛苦统统转嫁到了倪好的身上。这段时间里她完全没感觉到程诺对自己的爱意,虽然屡屡拿婆婆压丈夫,但渐渐的她就发现这个法子不好用了。
陆梦玲并不笨,很快就发现了儿媳妇的两面派的小动作。这点小伎俩对于她而言,简直是班门弄斧。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陪她演戏,到后来便开始旁敲侧击的数落肖庆娜不会当老婆。
为了年薪的丈夫,肖庆娜漫漫开始学会了忍耐。只是她没想到,程诺当初能那样对待倪好,又有什么理由不会这样对待她呢。
面对爱情,人们通常相信它的忠贞不渝,相信它无坚不摧。却往往忘记了,自己拥有的原来只是山寨货。
因为聂广奇并不要报酬,倪好又会每个月把固定的钱打入哥嫂的账户里。
付齐娜和倪准在外面漂泊打工十分辛苦,这每个月的两千块钱,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有时候两人找不到工作,为了节省开支,就躲在桥洞下将就着过夜。
倪准对妻子的照顾无微不至,虽然苦却互相温暖着对方。
付齐娜拿着热腾腾的包子,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看着外面路灯下昏暗的夜晚,就像他们毫无光明的前途。
“你说如果我们永远找不到可可该怎么办?”
倪准搂了搂妻子的肩膀,长叹口气说:“那我们就做一辈子这样的马路夫妻好吗?我们不过是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家,但这家里有你有我还有可可的影子就足够了。”
付齐娜含着泪点点头,“其实我应该感谢倪好,虽然她让我失去了此生最珍贵的宝贝,却带给我另一个珍宝,那就是你。”
这是个寒冷的冬夜,可桥洞下的这对夫妻却带着满面的幸福。他们心中有多少苦又有多少期盼,但互相温暖便能抵过最冷的夜。
通常情况下倪准都会比妻子醒得早,因为他总要先起来到街口替妻子买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
但是这天的早晨天只是蒙蒙亮付齐娜就醒了,她似乎听到些异常的动静。
付齐娜躺在棉大衣下,推了推丈夫。
倪准睡眼惺忪,看到是妻子喊自己,忽然睁大眼睛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付齐娜摇摇头,指了指外面轻声说:“听没听到?”
倪准侧耳细听去,却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纳闷地摇了摇头。
付齐娜又听了会,忽然坐起来,说:“不对,是孩子哭声。”
倪准以为妻子又产生幻听了,唉道:“这天寒地冻的,又是桥洞下面,怎么可能有孩子的哭声呢。”
“肯定是!”付齐娜猛然坐起来,在身上又裹了件衣服起身往外走去。那孩子的嘤嘤声似乎越来越大。她循声走去,忽然看到有一个襁褓正放在桥洞旁的三轮车上。
付齐娜四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这辆三轮车她是知道的,已经锁在这里好几天了。低下头仔细去看那个孩子,发现它似乎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了。
付齐娜赶忙将丈夫叫过来,然后从身上脱了件棉衣给孩子裹在外面。
这是谁的孩子,怎么会放在这里,两人都不得而知。但看样子孩子不停的吮吸着小嘴,该是饿了。
倪准赶忙去买了袋热奶,可惜这个孩子太小了不用奶瓶根本喝不下去。
付齐娜从包里掏出只小勺,一点点的将奶喂进孩子的嘴里。
本来夫妻俩今天的行程是要去周边的村落寻找孩子,可是发现了这个婴儿后他们俩便不敢离开了。怕万一放在三轮车里,万一没人理睬,最后冻死饿死。
尤其是付齐娜,看到这孩子两只眼睛像放出光似地,紧紧搂着它。
两人就站在三轮车旁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仍然没看到来找孩子的父母。
倪准看了眼孩子,说:“要不报警吧。”
可是他们还没报警,警察居然找上门来了。
大概是周围有群众看到他俩衣衫破旧,又在桥洞下过夜。抱着一个不住哭啼的孩子,以为是人贩子就报了警。
付齐娜坐过班房,对公安局还是心有畏忌的,畏畏缩缩跟着倪准一起去了派出所。
待坐定,一个穿着制服的男警察走过来说:“说说吧,从哪儿偷得孩子?”
付齐娜听了不由呆了下,随即赶忙摆手解释说:“这孩子是我们捡的,刚刚还想报警呢。”
男警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老实交代,就你们俩这样的还能捡到孩子?”
倪准顿时怒发冲冠,拍桌而立:“你们什么意思?狗眼看人低。这孩子就在那个三轮车上放着,我们夫妻俩本来有事最后怕孩子冻坏了才没走。”
男警察看倪准发火,也站起身瞪起眼珠子来,指着他厉声说:“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别在这贼喊捉贼了,赶紧交待。”
大概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太大,把孩子吵醒了,婴儿闭着眼睛在付齐娜的怀里扯着嗓子哭起来。
付齐娜摸着孩子的面颊,不无焦急地说:“这孩子在发烧,肯定是冻感冒了。”
男警察撇嘴说:“别跟我装蒜,拿孩子做挡箭牌的我见多了。少罗嗦,赶紧交待。”
付齐娜听罢“嚯”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