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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通天(7)
这一日,张小凡都是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渡过的,几乎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青云弟子都要多看几眼,倒像是在看一只奇珍异兽一般。还好,这个懒惰的家伙借口养伤,躲进了屋中,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就连晚饭也要人送到他身边,旁人看不到他的身影才稍稍好一些。
与此同时,一日下来,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和原来一样,加上张小凡,四强名单为:齐昊、陆雪琪、曾书书、张小凡
齐昊本来就是夺魁的最大热门,陆雪琪这几日里人气鼎盛,但曾书书与张小凡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青云门长辈的料想之外。
在此之前,曾书书以曾叔常的独子闻名,虽然在风回峰一脉中是公认的年轻俊才,但在青云门中并不十分出名,这一次过关斩将,道法精妙,令众人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张小凡站在四人当中,就显得极是碍眼。第一轮轮空,第二轮对手明显轻敌,在第三轮中几乎是两败俱伤,却在第四轮中对手却因伤重弃权,不战而胜,任谁看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会破口大骂吧。还好,当大家知道张小凡只入门五年时,都不在说话了。毕竟,五年达到这种实力,也算是天才了,大多数人自己还不如他呢。就连各峰首座,也大叹自己看走了眼,让田不易这个胖子捡了个宝。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掌门道玄真人与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站在前头。道玄真人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对这次大试中,长门弟子意外的全军覆没有何不满。
道玄真人看了这四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台下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台下,近千的青云门人围在一起,躬身听训,只是不知道玄真人说十句,他们能否听到一句。前排坐着的都是各脉的首座长老,一个个坐地笔直端正,但总给人一种集体走神之感。
而台上四人,齐昊潇洒自若,但身躯好像僵直了不少;陆雪琪冷若冰霜,但好像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曾书书亦含笑而立,但张小凡离他最近,分明看到他嘴角一直在抽搐;至于张小凡嘛,咦,前面那位老爷爷在干吗?
终于,当张小凡在心中数到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只绵羊之时,道玄真人终于意犹未尽停了下来,及时避免了他在台上睡着这一人间惨剧的发生。而台下的掌声似乎比之前更响了三分,他发现就连不少的首座长老也一个个拼了老命的鼓掌。
哎,掌门不愧是掌门,光这一手,就技压青云,无人可挡,其威力之巨,堪比诛仙。
“对了,彭师兄的伤怎么样了?”依旧是躺在前天那块地上,懒懒的问着身边那人。
“还好,主要只是脱力了,不过,你那最后一下可够狠的,师兄头上那包,我看了就晕,你该不会是故意报复吧?”
“怎么会呢,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嘛?”话虽如此,但其中的心虚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看你就是那种人!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我看你自己要小心了,下一场你就要与小竹峰那冰霜美人比试,小心一剑就被天琊给斩了!”虽然话说得狠,但其中的关心却是清晰可见。
“我也在烦恼啊,输了的话,性命就危险了,而赢了的话,说不定会被青云门所有的男弟子围攻,输也不是,赢也不是,你说我该怎么办?”说话间,心中却浮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陆雪琪啊……
“赢?我看你是别想了。听我爹说,这女子只怕已把太极玄清道修到了玉清境的八层以上,便是到了第九层也未可知。要我看啊,你还是上台就认输吧,省得到时候缺胳臂少腿的下台,那就悔之晚矣了。”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
“我倒是想认输,可先不说师父会不会拆了我的皮,恐怕师姐这关就过不了,毕竟是陆雪琪送她‘回家’的,直到现在,一提起这名字,她老人家还会咬牙。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想到这,某人决定能躲一阵是一阵。不过,他并不决定放过身边那家伙,“不过我说,你下一场的对手也不好对付吧,我记得两年前他来我们大竹峰送信时,就已经是玉清境的八层了!”
“啊,你说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斜阳下,一对难兄难弟,唉声叹气,相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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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通天(8)
当百年之后,张小凡站在大竹峰顶,眺望着通天峰方向的那片云海时,想起了这场对他和陆雪琪而言,都是意义深刻的一战。
其实,每当他想起那次比试,都会在心中暗自问自己,那个在通天峰上,疯狂的身影,真的是自己吗?
假使,光阴倒逝,时间回到那一刻,自己,还会不会做出相同的举动呢?
每到这时,自己就会摇头轻笑一声,恐怕,结局还会是一样吧。毕竟,有些事情对他们而言,一旦做了,就决不后悔,即使事后百般后悔,当再一次面对相同情景之时,依旧会——义无反顾。
更何况,谁没有鲜衣怒马,年少轻狂之时呢,纵使在数十年之后,在自己看来,那些是无比幼稚的举动,却也证明了,自己,也曾年轻过啊!
思绪,飘回到百年前,通天峰上,七脉会武中的那一战……
那天,阳光很暖和,只不过这与张小凡绝缘,那陆雪琪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寒气之盛,连离她数丈之远的张小凡,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冰霜女子眼中的对他的轻蔑如此明显,毕竟,在广场之上,谁都知道,大竹峰的那个家伙主要是靠运气而不是实力进入到前四行列。
而在她背后,天玡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张小凡看着这传说中的神物,淡淡地想到:再过一会,自己面对着就是它了吗?手中的烧火棍好像也感到它的千年死敌就在周围,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你也,想战了吗?”将它慢慢举起,“那么,就来吧!”
“大竹峰弟子张小凡,请陆师姐指教。”少年坚定的声音在场上响起,仿佛,这一人一棍,将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世界。
“小竹峰,陆雪琪。”冰冷,短促的几个字,将心中的蔑视表现无余。
当!近处远处的钟鼎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回荡在通天峰顶,远远的传了开去。
比赛开始了。
几乎同时!双方几乎同时出手!
陆雪琪脸色肃然,法诀紧握如山,只见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的天玡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少年冲了过去。
而那根黑乎乎的烧火棍立刻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蓝光撞到一起,那气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陆雪琪面冷如霜,更不迟疑,蓝光一闪,天玡在半空无情地斩了下去。
就在此时,烧火棍上突然间黑气蒸腾,尤其是在棒身顶端,青光更是大盛,台上的少年面色苍白但眼眶如血,相貌竟然带了几分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烧火棍在黑气青光中再度冲向天玡,两件法宝在半空中一旦接触,便即互相弹开,站在后方的陆雪琪与张小凡身子都是大震。
半空之中,蓝光闪烁,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围观的近千青云门人无不变色,大试开始以来,没有一场比试像今天一般,一开始就如此激烈,场面更无今日宏伟,只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给拆了七七八八。台下原本围观的人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只见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此刻都已飘浮至半空之中,陆雪琪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姿态严肃中透着潇洒。
但反观张小凡,却似乎有些古怪,烧火棍威力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但他却并没有像陆雪琪一般手握法诀,反而是人在半空,手舞足蹈,而那烧火棍竟也随他心意,疾若闪电,与天玡斗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但张小凡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天玡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烧火棍每一次与天玡的撞击,他全身经络就剧震一次,若不是他从小在太极玄清道外还暗自修习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经脉强固,同时有大梵般若护身,勉强抵住天玡神力,早就吐血败亡。
但看着前方陆雪琪却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天玡在她操控之下,蓝光越来越盛,威势越来越大,渐渐把烧火棍青光黑气给压了下去。
这厢里张小凡叫苦不迭,另一侧陆雪琪心里却也是吃惊不小,对方其貌不扬的烧火棍法宝竟然有可以与天玡相抗衡的灵力不说,而且还似乎隐隐有一种吸嘬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体内灵力精血,若不是根基坚固,只怕首先压不下体内翻腾的热血了。
念及此处,陆雪琪心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几乎差点失去平衡,她心头惊怒焦急,从交手情况来看,她直觉地发现对手在太极玄清道上修行其实并不高,远远不如自己,但不知为何他运用着这根古怪法宝威力竟如此之大,连天玡也只能在表面上占了上风。
陆雪琪银牙一咬,粉脸生煞,全身衣衫无风自飘,只见天玡在半空中与烧火棍重重一击之后,张小凡全身大震,烧火棍也慢了片刻。
趁着此时,天玡霍然飞回,陆雪琪疾探右手,握住天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