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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都是皇上赐给宁王殿下的媵妾啊,我们怎么可能离开宁王府呢?”紫兰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当初宁王殿下说过,他不喜欢勉强人,如果我们不愿意他不会强留我们的,不如……不如我们去找宁王殿下吧?告诉他我们要离开?”紫玉附和着,她几乎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天知道她每次一到夜晚,几乎就恐惧得无法入睡,深怕一觉醒来又会在床头看到血手印或者焦炭之类的东西,更害怕睡梦迷蒙之际,耳畔传来的那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与哭声,这一切的一切,几乎要将她给逼疯了。
三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拥抱依偎着,诡异的恐惧气氛依旧盘桓在三人心头,久久不散。
洛澜躲在树后,一字不漏的听着她们的对话,虽然令她们这样害怕,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她的爱情,她的婚姻,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她们三人知难而退,并且将宁王府闹鬼的传闻夸张的渲染出去,以断绝其他女子的妄想。
倘若她们三人真的自愿离去,届时她会为她们每人准备一份送别礼,足够她们安稳无虞的度过下半辈子。
次日一早,蓝少谦便在点将台饮下晋佚赏赐的三杯水酒,率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了京城。
日子依旧有条不紊的过着,而三位媵妾终于受不了府上的鬼影梭梭,终究还是向晋轩提出了辞别,晋轩在洛澜的授意下,每人给了一笔银子,便让她们离去。
当御书房内的晋佚听闻这个消息时,嘴角上扬的笑意显得森冷无比,闹鬼?呵,他从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只说,看来还真是小看洛澜与晋轩了。但是不要紧,他的下一个计划已经在实施中:“澜儿,就让我看看,你们的爱情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洛澜正在府中的池塘边喂鱼,管家前来禀告,说是皇后娘娘请她入宫一叙。想到自从那日被烫伤之后,晋轩总是三令五申的不让她出府,回想起当时茹心那紧张担忧的样子,洛澜不禁心生愧疚,自己的确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与她见过面了,说不定她会以为自己还对烫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回屋换了一身衣裳,便随着小太监一同入宫。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茹心的寝宫,她正在逗弄一个小婴孩,见到洛澜便赶紧迎了上来:“小澜,你可算来了,手上的伤没事了吧?”
洛澜若无其事的晃了晃手腕,笑着道:“那根本算不上是伤,早就没事了,前几日府上事情多,所以一直没时间入宫来看你,你可别生我气呀。”
“我怎么会生你气呢?一直盼着你来,对了,这就是岭儿,你还没有见过吧?”茹心将乳娘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递到洛澜面前。
“可以给我抱抱吗?”洛澜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岭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洛澜,那模样可爱极了。
“大家都说岭儿长的像我,但我却觉得他更像皇上,小澜你认为呢?”
洛澜仔细端详着孩子,半晌才道:“我看都像,这孩子集合了父母的优点,将来长大可一定是个美男子呢。”
的确这孩子的唇鼻与脸型像极了晋佚,但眉眼却不像晋佚那么清冷,反而更像茹心的清润柔和。
茹心屏退了一旁伺候的众人,拉着洛澜坐到床边的软凳之上,问:“听说皇上所赐的三位媵妾都离开了宁王府?这是不是真的?”
洛澜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但眼神一直停留在岭儿脸上,一边逗弄他一边道:“是啊,她们主动要求离去,晋轩便放她们走了,离开了宁王府,她们才能去找到真正属于她们的良人。”
茹心默不作声的望了她一眼,良久之后问:“你知道为什么郁国最近会频频干扰我朝边塞吗?”
“是不是觊觎我朝土地辽阔,资源广博?”洛澜并没有察觉茹心眼中的复杂神色,不以为意的依旧抱着岭儿摇晃着。
“或许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最关键的是,郁国皇帝最心爱的女儿在我朝受了伤,所以与其说是觊觎我朝土地辽阔,倒不如说是为了替女儿出气。”
“郁国皇帝的女儿?”洛澜收住笑容,缓缓的将岭儿放入摇篮之内,疑惑的问:“你是说郁冰倩公主吗?”
听到洛澜的质疑,茹心点了点头:“是的,她是在晋轩寻回你的第二天哭着回到了郁国,在你消失的这一年多以来,她从未放弃过宁王,甚至对他温柔如夕,原本以她以为自己距离宁王妃只有一步之遥了,想不到你却回来了,生生的将她打回原形,万劫不复,所以她恨晋轩,更恨你。”
“就因为爱情得不到回报,所以就拿两朝百姓的性命来发泄吗?”
“对于掌权者来说,尊严高于一切,区区几百上千条人命,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洛澜感觉到今日的茹心似乎有些不同,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怔怔的问:“茹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说明什么?”
“小澜,你知道我始终将你当最好的朋友看待的,我们一起学习皇家礼仪,嫁给了这一双兄弟成为妯娌,这对我来说,是缘,更是福,所以我很珍惜,这才想同你说说心里话。”茹心握住洛澜的双手,望着她秀美动人的面容,语重心长的说:“你也该知道我有多爱皇上,他占据了我所有的心思,我快乐着他的快乐,难过着他的难过,可是你知道他有多少嫔妃吗?一共二十七人,他的心被那么多的女人共享着,你能体会我有多么的难过和无助吗?每次听到太监说他留宿在某位妃子的寝宫,我痛苦的整夜整夜无法安睡,只要一想到他搂着其他女子,亲吻其他女子,我真的会发疯。可是你看,我还是必须接纳她们,甚至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加入后宫,我依旧要贤明大度的包容,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于她这样一番高谈阔论,洛澜有些明白,却摇了摇头,洗耳恭听。
茹心又道:“因为这些嫔妃里,有几乎一半都是朝廷官员的千金,还有几个是其他国家前来和亲的女子,这些并不仅仅是作为妻妾来看待,更多的是要看隐藏在她们身后的势力,皇上必须接受她们,并且做到雨露均沾。而我,虽然嫉妒痛苦,但我必须帮着皇上善待她们,因为皇上登基才短短一年多,几位皇叔却依旧有些不服,甚至蠢蠢欲动,我不能为了儿女情长,拈酸吃醋而坏了皇上的大事,因为我爱他,爱到允许他可以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
“茹心,你今日找我来,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也爱晋轩,就该放弃一昧坚持的原则,也要试着容忍他接受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娶的其他女子,你是想告诉我这一点吗?”洛澜神情郁郁寡欢,但嘴角依旧上扬,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些苦涩。
“小澜,对不起,我或许不该说这些,但作为朋友,我想我们应该是无所不言的吧?”茹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洛澜的脸色,见她并无异样,又道:“就好比这次派少谦出征的事情,倘若当初你肯让冰倩进门,其实她已经不介意做妾了,只要能和宁王在一起就满足了。如果当初让她嫁入王府,如今就可以免除一场战争,也让数千甚至上万的无辜百姓免于一死。小澜,如果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当初你是否还会如此坚持呢?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希望看到他为难的,小澜,你确定你的爱情真的那么无私吗?你知道引发了这场战争,朝廷里有多少人在指责宁王吗?你都不知道,你被他保护的太好,只看到他每日下朝回来的笑容,却不知道他在朝中孤军奋战的无奈。”
87
87、再起波澜 。。。
面对茹心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洛澜却不敢苟同:“茹心,作为帝王,他为了稳坐江山皇位,或许会娶一些并不爱的女人作为嫔妃,甚至还要做出一些其他让步。但想要享受万丈荣光,就必须作出取舍。这都是皇上甘愿的,既然是心甘情愿作出的决定,这就不能算是牺牲。可是晋轩不同,他可以为了皇上的江山鞠躬尽瘁,但并不包括可以把自己的婚姻爱情也赔进去。”
“小澜,你何必这样一味的坚持?这样让宁王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当真忍心吗?”茹心拍了拍洛澜的肩头。
“茹心,谢谢你为我们考量的那么周全。既然阿轩不愿意告诉我这些事,说明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不想让我为他担心。至于你说的郁国皇帝为了冰倩公主而发动一场战争,其实这不过就是个由头罢了,即便没有冰倩公主这件事,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挑起两国纷争。”
茹心若有所思的望着洛澜,一语不发。
“我进宫也挺久了,该回去了,茹心,我告辞了。”洛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准备告退。
茹心见她意兴阑珊的样子,便也不做挽留,柔和的说:“罢了,我的话你可以回去再斟酌一番。”
洛澜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之时,晋轩早已等候多时,一看到洛澜便迎了上去:“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用些点心?”
洛澜牵着晋轩的手,嫣然而笑:“我不累,你呢?最近朝中是不是很忙?”
“朝廷哪天不忙呢?怎么今天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晋轩轻柔的将她散落的几缕发丝撩到耳后。
“没什么,就是最近我朝与郁国的战事,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呢,你又是王爷,又是重臣,我担心皇上会让你忙的不可开交。”洛澜倚靠在他的街头,心疼着他眉宇间淡淡的疲倦。
“我的老婆蹙眉可就不漂亮了。”晋轩伸出手抚平她的眉头,说道:“放心吧,朝中有的是股肱之臣可以为皇兄分忧,你老公不会累的,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就带你去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