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这样打扮太招摇了吧!”小铃铛拉了拉身上的黑色紧身衣,不习惯极了。
“你懂什么啊?在我的家乡,一般这种情况出场的都是这样装扮,这个叫做范儿。”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小福子看着一位路过的老妇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自己,一个劲的向叶紫身后躲。
“你尽敢吃我豆腐?”小铃铛对挤过来的小福子怒目而视。
“唉呀!”小福子的耳朵在下一秒又被小铃铛提在了手里,吃痛大叫起来。
“好啦!你们两个再吵,我现在就把你们赶到朱檀面前去,看看你们怎么向他交待。”叶紫白净的双手环在胸前,一侧眉毛挑起来。开玩笑,你们两个小鬼当时是怎样哀求我带你们偷偷溜出府的啊,现在来捣蛋,影响我做事,哼哼!看我怎么拾掇你们两。
两个小鬼立马噤声,换做了一付公事公办的脸孔,紧挨着叶紫贴在小巷的墙壁上,向外张望起来。
秋月楼,由天井内投射下来的光线像蒙着一层清雾,细小的微尘随风飘散,丝丝分明。朱檀再次推开了“格润”雅室靠水的那一扇窗,窗下是一片静谧流水。
这本是鲁江支流的一小段,水面平缓清澈,距离这间三楼的窗台不过十几米。这些天蒋青、林越已经把秋月楼的众人都查了个遍,几乎每个人在孟秋月遇刺的那个时间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陌生人曾经进出过秋月楼。
孟秋月横尸的地方被忤怍用白色的石灰粉圈出了一个蜷曲着的人形,室内所有摆设都还维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地上暗紫的血迹已经干涸,空气中还隐隐流转着淡淡的血腥气。
轻轻把玩着手掌里那枚五星状的金制扣花,看得出来手工甚是精致,成色十色,由窗口透入的阳光反射下来,散发着金灿灿的光泽。其中的一个星角的边沿有丝丝暗紫的血痕。
“王爷!刚刚属下问过了‘天色楼’的李老板,当天确实是他曾预定了‘格润’但孟秋月突然反悔,将李老板订的房改在了‘天青’雅室,为此李老板当天的宴席,所有的费用都由孟秋月友情赠送。”蒋青立于朱檀身后,低声说。
“这个孟秋月很大方啊!”朱檀若有所思。
“那桌宴席好像足足花费了三十两银子。”蒋青点点头,整件事情查到这里似乎没有一点线索,所有接触过孟秋月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可疑,但却总让人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如同平静的水面下隐着的丝丝暗涌。
“去‘天青’看看。”朱檀跨步走出房间。
秋月楼整体是一个塔状的楼形,房间环绕而设,中间是一片露天的宽敞天井,而“天青”与“格润”同在三层只不过方向相反。拐了几个弯朱檀与蒋青就来到了“天青”门前。
看得出秋月楼的每一间雅室的布置都是各有不同,或清秀婉妁,或典雅大气,或富贵灼丽。
雅室门前有竹制的小巧牌匾“天青”两个字是靛青色的仿古隶体透空雕刻,甚是清雅。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正对门口的纱制屏风上绘着整幅绚丽的牡丹花开,颜色妍丽夺目。转过屏风是一间不大的厅堂,花青色的大理石台面桌椅在洞开的窗子里透过的艳阳下映出柔柔的光泽。离席桌不远处摆放着古琴的支架与矮凳。
“当日服侍李老板的是什么人?”朱檀抚了抚鼻梁。
“是嫣娘!”蒋青答道,“她由巳时到达‘天青’,为客人奏琴,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离开。”
“由这里到达‘格润’不过片刻时光,嫣娘曾说她是由‘天青’直接到‘格润’的?”
蒋青点点头,两人神色凝重,对视了一眼。
叶紫与小铃铛、小福子穿行在一片狭小的后巷里,不时抬头看向巷子两旁的窗口,细细分辩着方位。午后的太阳照在额头上三人都是一头一脸的细细密密的汗珠。
“小姐,你确定这是秋月楼的后巷吗?”小铃铛一边擦着汗一边说。
“你看,整条小巷只有这片的窗子比较考就,可惜只有三楼的窗户打开着,可是那里也不是‘格润’的窗子啊。”叶紫细细地辨认着方向,那间房的窗子打开来是流水,据说是鲁江的支流,不过在这里听不到丝毫的流水声。
“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咱们要不要先行回府去,王爷找不到你一定会着急的。”小福子苦着一张脸。
“小福子乖乖,再一下就好啦啊!”叶紫转过头,笑的柔媚极了。
小福子一哆嗦,本能的转过身想开溜。
“小福子!”叶紫与小铃铛一起拖长了腔叫他,两人媚眼如丝,一前一后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向着墙角一努嘴。
“两位姐姐!我……”小福子不住拱手,唉声叹气的缩回到了一扇窗的墙脚下,乖乖的伏下了身。
叶紫一纵身跳上了他的背,伸手拉住了墙上的一块突起的青砖,接着提气将身体向上拉,攀上了一层的窗台,微微歇气,转过头,看到小铃铛在地上跳着脚小声喊:“小姐好棒啊!”
得意的向她挥挥手,按照刚才的程序一路向上,小心翼翼地站到了二层的窗台。
这是一面露台式的窗台,半圆的外飘窗里淡粉色的纱幔低垂,隐隐的似乎有一套小巧的腾制桌椅放置在窗台的正中,描金的透空花纹香炉、黑白棋子置于青色的瓷盂内与纵横十九道的青瓷棋盘整齐的码放在桌案上,旁边似乎还放着一面青铜的菱花镜。仿佛是间女子的闺房不过整间屋子冷冷清清,藤制小桌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别说古人还是真会享受,想像着暮雨之时,坐在这里捧一杯热茶,远远地看出去青山如黛,细水依依,真是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叶紫伏下身用手攀紧窗台外沿,一鼓气翻过了窗沿边低矮的竹制栅栏。将身体掩在厚厚的纱帘后轻轻喘气,我可真不是盖的,看看都翻上了两层楼了。
一阵细碎的声响在里室响起,紧接着轻微地脚步声向窗台前慢慢靠近。叶紫屏住呼吸,向楼下的小铃铛与小福子摆了摆手,将身子尽量低伏下去。
“真的在这里吗?”这样一间女人气息浓郁的闺房里竟然传来一个男子沙哑的低语。
“嗯。”回答的声音柔媚之极,虽然尽量压抑着还是掩不住的悦耳。
又是一阵翻动东西的声音,距离窗口越来越近。
叶紫心里好奇,忍不住探出头,是不是又要撞见什么风流事啊?哈哈!古人其实也挺开放的啦。
“你不会是想骗我吧!”男子的声音突然凶狠起来。
“现在我和你在同一条船上,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女子不耐烦的接口,语含不屑。
哟!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啊!还是不要看了,万一……小福子说的对:行走江湖安全最重要。
忙着又矮下了头,后退的时候不留神按到了那张藤制的小几上,青瓷棋盘上摆放着数枚黑白棋子,靠近边沿的那枚黑子一晃,摇摇摆摆地落到了桌面上,然后几个翻滚声音清脆的跌到了窗台下的青瓷砖地面上,弹出了老远。
叶紫一惊,不容她细想,面前的纱幔就被人一把掀起,刹那间一道银光直扑而来,带着一股的凌历杀气。
二十四 谁是凶手
粉色的窗纱幔帐被凌历的剑气荡起,叶紫眼前出现了一张黑纱蒙面的脸,浓眉细目,身材魁梧,与叶紫一样也是一身夜黑风高的打扮。他手中持着一柄短剑,极薄的剑身在阳光下发着蓝幽幽的光泽。
只一个照面的瞬间那个男人手中的短剑挟裹着一股凌历的杀气就到了叶紫的胸前。只觉一股大力当胸压来,呼吸都要为之一竭,慌乱中奋力的一矮身,能够避过要害也是好的啊。
“当”的一声轻响,两道白光由叶紫身后、身侧同时激射而出与短剑在空中相交,一时火光四溅,已经断成两截的断剑与一蓬白色粉末落在叶紫脚边不远处,兀自在青瓷的地砖上不住的打着旋。叶紫只觉鬃边一凉,一缕黑发已然随身后的劲风四下飞散。
此时里室内的一侧粉墙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机构转动声,整面墙壁缓缓后移一架狭小陡峭的简易木梯由屋顶中现出的空洞内横架在了室内,木梯上缓步走下一位身穿月白色云纹金丝五爪团龙锦衣的青年男子,金冠束发,目光清冽,如白玉一样的脸庞低沉的可怕。
房门在同一时间被人由外力踹开,蒋青与漠北双侠带同众侍卫由门外鱼贯而入将室内的两个蒙面人团团围住。
叶紫的身后衣襟飘飞,一个清瘦的男子脚尖在窗台矮栏上轻点,只一个晃身就挡在了叶紫身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