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氏名将,这次答话,赵飞心里满是诚恳,只是那辈分错乱的感觉,让赵飞啼笑皆非。
望着“父亲”赵奢棱角分明的古铜色面庞,赵飞心里翻起了滚滚波涛:“这里是赵国,我赵飞真的从两千多年前穿越来了,我已是赵括,那么现在是那一年呢?距离长平大战,这赵国灭顶之灾,到底还有多少年?‘父亲’赵奢已被封为马服君,这么推算来,阏与(战国地名,今山西沁县册村镇乌苏村)血战已经结束多年,赵奢以六万赵国骑射劲卒破秦军胡伤八万锐士,赵军早已威震天下。”
望着赵飞那迷茫的眼神,沉思的模样,赵奢可不知道赵飞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以为儿子心里在埋怨,埋怨父亲把他关在这小院里,苦读兵书。十三岁,正是少年贪玩的时候。
“括儿,那场大战后,为父养伤近四年,但身体一直未能康复,怕是再也不能为我赵国上阵杀敌了。”赵奢响如洪钟的声音里充满伤感。
“父亲春秋鼎盛,想来再静养数日,身体即可康复。”前世的军史迷赵飞前世对这位战国名将十分敬仰,现在自己穿越,他竟然成了自己的“父亲”,不由得回起话来满是唏嘘。
“括儿,现今天下,列强环饲,身为赵氏王族,时不我待啊!”赵奢感慨道,“括儿已年方十三,正是修文习武的大好时光。平日里听众门客所言,括儿修习兵法有成,今日为父是来考校你兵法的。我儿可能吟诵《孙子兵法》?”
阏与血战后,赵奢负伤二十余处,虽经太医精心治疗而痊愈,身体毕竟是大见衰弱,寻常时日便是深居简出。
赵奢对赵括寄予厚望,希望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统帅,子承父业,这身体还未康复,就来督促赵括的学业了。
“背书?”赵飞心里暗暗叫苦,“就算中学语文课本上的那几篇简单的古文,自己现在都背不出来,还谈什么《孙子兵法》。这下岂不是要露馅了?”
不是军史迷赵飞读书不用心,而是他认为死记硬背没有必要,再好的记忆不如电脑硬盘,更不如搜索引擎。
没想到穿越到两千年前,迎接自己的第一个考验,竟然就是背书?
犹犹豫豫地,赵飞开口背诵:“兵者,国之大事也”这句在二十一世纪早就被用滥的话,赵飞倒是记得非常准确。
但接下来怎么应付呢?赵飞本想自己就会在此处卡壳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像被输入了操作程序一般,朗朗吟诵,脑海中,一句句兵法连绵而至,让赵飞无比惊讶,自己竟然没有为难,一路毫无磕绊地朗朗背诵下来,第一个句子吐出口来,接下来的篇目,竟然如泉水喷涌般冒了出来!
令赵飞甚觉奇怪的铿锵声音里,满是昂昂的自信。
小半个时辰之后,赵飞已背诵完毕,无比谦逊地躬身道:“父亲,括儿已背完《孙子兵法》,还请父亲斧正?”
“我儿天赋善记,原是不错!”,赵奢中气十足的声音掩饰不住淡漠,似乎对儿子赵括的表现一点也不惊讶。
赵奢话锋一转:“赵括,兵书十三部你已倒背如流,还在这些兵简上密密麻麻做点评批注。我问你,兵书作者,都是身经百战之兵家名将,兵书之言,都是从万千实战中而来。你从未上过战阵,更不说统兵作战,却以何为凭据,做如此多方评点、诘难?”
只听竹简哗啦啦翻动,显然是赵奢拿着兵书在对照,对上面的批点大皱眉头。
第二章 另类的赵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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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一怔,望着那竹简上歪七扭八的文字,心里直埋怨赵括的狂妄。
心里暗道:“赵括啊!你那批注我是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啊!现在‘父亲’问起,却让我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如何回答?”
赵飞微微躬身,对赵奢答道:“父亲,括儿年少孟浪,兵书十三部实乃兵家前辈的心血,括儿怎敢在这名将大贤门前如此卖弄?”
赵飞偷偷瞄了一眼赵奢的脸色,稍微一顿,继续低声道:“括儿批点,全凭臆想,只是简上谈兵而已,望父亲斧正!”
“咦——”赵奢声音里满是惊奇,心想“你这平日里自号天赋奇才、狂放无比的黄口小儿,今日为何如此谦逊?”
“孩儿未经实战,平日对兵法多有妄言,还望父亲莫怪!”赵飞声音里,满是对面前这位赵国名将的恭敬,却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心虚。
“我儿看来有长进了,为父甚为欣慰。”赵奢抚着胸前浓密的长须,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括儿,兵者,将置国于死生之地也。不可轻言啊!”
“括儿谨记父亲教诲!”听着赵奢的口气,赵飞觉得这一关就要混了过去,心里一阵轻松,对着“父亲”长身一揖。
“兵书须牢记,此为根本,但要活学活用,今日为父再考校你一下,我儿你且说说阏与血战,我赵军胜在何处?”赵奢拿出了他平生最引以为豪的成名之役。
“考我阏与血战?”赵飞心里一阵窃喜。
前世的历史军事发烧友赵飞,对那场惊心动魄的秦、赵新军交锋甚为熟悉。
在大学里,赵飞还曾经和历史老师专门谈过秦赵变法后的军力对比,阏与血战更是被那位博学的博士分析得透彻无比。
赵飞得意地心想:“老师啊!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就要用你的观点来会会战国名将了!”
赵飞毫无廉耻地盗版了老师的知识产权,向‘父亲’一躬身后侃侃而谈:“父亲,括儿以为阏与之战,我赵军之所以能得胜凯旋,其原因有三。”
“哦!”战后赵奢自己也揣摩过战胜的原因,但此时更是非常乐意听听儿子的见解。”一支军队,最为重要的是军魂,而军魂勇字当头,面对再强的敌人,也要敢于亮剑!”赵飞毫不脸红地盗用了《亮剑》中李云龙的宏论。
“这就是我赵军取胜的第一个原因—勇,现今山东各国,无不谈秦军而色变,称其为虎狼之师,均不敢正面迎击。”
“而父亲敢率六万赵军,迎战秦军猛将胡伤,主帅乃三军将士的主心骨,无父亲之勇,三军将士军心何能鼓舞,何能在最后山谷决战中对秦军猛攻数个时辰,而一鼓作气,全歼秦军锐士八万余。”
“其二,胜在地与势,因地而成势,因势而用地。”赵飞沾着水,在榻上描画起来。
“父亲请看,秦军在围困我阏与关的同时,作了防止我赵国大军出兵救援的准备。他们发兵一支,向东直插武安,以成犄角之势,牵制我赵军行动。”
“父亲英明,出邯郸三十里即扎寨,用计麻痹秦军后,乘武安秦军不备迅速集结部队,卷甲而趋,向西急进,仅两日一夜即抵达距离阏与关外。被抛在武安的秦军听说赵奢巳至阏与,如梦方醒,却已在险地争夺中失去了势。因为父亲早已发兵万人抢占了关外北山制高点。秦军后至,争夺北山不得上,拥挤于山下,陷入十分被动地位。我赵军利用有利地势,居高临下,俯击秦军。这才让秦军大败,四散溃逃。”
赵飞说得如同身临其境,唾沫横飞。“父亲请看,这里是阏与,这里是武安,这里是我大军营寨。正是三足鼎立之势。此地山水险峻,大军不易展开,秦军攻城器械不便携带。父帅因地制宜。阏与关背后的谷口,北山为要地,父帅听从许历的建议,率先占据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北山,这就占尽了先势。”
赵飞脑海中主意飞转,搜索着博士的论点:“其三,大胜在于疾字,胡伤大军在武安城下消耗月余,实已人困马乏,父帅下令全军偃旗息鼓战马衔枚兼程疾进直抵阏与,凭险切断秦军归路。”
“近月休整不战,我赵军自是体力充盈,在狭窄山道牵马急行竟无一人落伍,沿途只歇息两次冷餐干肉,次日黄昏时分便生生赶到阏与关背后的谷口当道扎营,立即紧急修筑壁垒壕沟。以我赵军之疾速对秦军之缓慢,疾定胜缓!”
卖弄完博士老师的观点,赵飞长出一口气,道:“父亲,有此三字,我赵国大军,何能不胜?”
赵括一番超越是空的战场分析,让赵奢慨然变色。
赵奢见自己因地制宜、相机而动的战术,竟然被儿子分析得条条入理,儿子并未亲临阏于之地,却对复杂的山地了如指掌,心下甚为惊讶。
转念间,接着问道:“括儿之见,这场胜仗,为父还有何不足之处?”
赵飞本想隐瞒博士老师的关键论点,见“父亲”满脸的诚恳,此时却忍不住说道:“父帅此战,使我赵军威震列国。但”赵括停顿了一下。
“括儿,你我父子,不必相瞒,尽管明说。”赵奢坦然道。
“父亲,此不足之处和战事本身并无关系,父亲可曾想到,我赵军以六万,竟能全歼秦军锐士八万。列国对此会作何反应?秦国又会作何反应?”
“这”赵奢显然没有考虑到当时的政治格局,自己的职责只是打仗,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战争向来是为政治服务的。括儿环视天下列国,燕国乃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