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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回 龟法延寿参大道,道心开天演混沌(1 / 2)

饭桌上的无问僧活像台人形扫地机,任凭师娘往碗里添多少饭菜,他都能慢条斯理却锲而不舍地消灭干净。这顿家宴足足鏖战大半个时辰,待到老道终于放下筷子时,邬师娘端着餐盘过来收拾战场,却发现这哪是残局?分明是刚被蝗虫军团血洗过的庄稼地——汤碗亮得能照镜子,菜碟干净得不用洗,连酱汁都被刮得能当反光板用。要说真有什么残渣,大概只有李一杲小两口吐在骨碟里的鱼刺和排骨渣。

“老师...您啃的骨头呢?“李一杲盯着无问僧面前光溜溜的桌面,活像见了活化石。

老道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悠长的饱嗝:“嚼巴嚼巴都下肚喽!“他咂摸着嘴回味,“夫人这酸辣糖醋排骨烧得妙啊,骨头都酥得能当钙片吃!“

赵不琼帮着收拾碗筷时,忍不住凑到师娘耳边嘀咕:“老师到底吃多少才算饱啊?“

师娘擦着比脸还干净的盘子,眼皮都不抬:“他呀,就跟黑洞似的——我说饱了就是饱了,要我说没饱...“她突然压低声音,“能把满汉全席连桌子带板凳都吞喽!“这答案惊得赵不琼手一抖,差点摔了摞得老高的空碗,全当是听了个修真界的相声段子。

酒足饭饱的无问僧晃到客厅,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往沙发里一瘫,二郎腿翘得比房梁还高。那根牙签在他嘴里进进出出,活像在给牙齿做广播体操。李一杲正拿着抹布要帮忙擦桌,老道立刻摆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哎哟喂我的傻徒弟!放着为师特供的武夷山大红袍不泡,跟抹布较什么劲?“

眼看自家李一杲被怼得手足无措,师娘及时甩来救生圈:“小李啊,快把你师父领走泡茶去,再让他盯着厨房看,怕是要把洗碗机都嚼了!“李一杲瞄了眼正在自动烘干模式的消毒柜,突然觉得师娘这话未必全是玩笑。

无问僧剔着牙花子晃出饭厅,袍角在滴水岩的长廊下扫出个仙气飘飘的弧线。等溜达进无问斋时,后槽牙缝里还卡着半根豆芽菜。老道螃蟹似的横挪到听雨谷窗边,两腿一盘就墩在了榻榻米上——活像尊镇宅的弥勒佛突然想参禅。

李一杲眼尖,瞅见那光溜溜的榻榻米才想起:早上把这对蒲团顺去荔龙兰亭当坐垫了!脚底顿时抹油,噌噌蹿回亭子里,连带紫砂壶都搂进怀里当贡品。待把蒲团塞到师父臀下,壶嘴已咕嘟嘟冒起白烟,水汽在师徒之间织出半道纱帘。

老道把蒲团揉成个窝窝头形状,舒坦地陷进去。枯指往落地窗轻轻一送——“吱呀“半声,听雨谷的山水清音霎时泄了满室。水滴敲着青石阶,叮叮咚咚活像玉珠滚进琉璃盏。

窗根底下那只盘龙根雕涌泉里,正趴着晨间偷虾干的老戏骨地图龟。这厮晒背晒得四爪朝天,鳞甲缝里还夹着半粒红豆糕渣。窗框滑开的刹那,老龟绿豆眼猛然圆睁,爪蹼在空中胡乱刨了两下,“扑通“砸进水里,长脖子缩得比受惊的鼻涕虫还快,泥鳅似的钻进水藻深处。

“哈!哈哈!“无问僧的笑声震得窗棂嗡嗡响,拂尘杆直戳水面,“呆头鹅且看!这龟儿子可是老夫一把屎一把尿奶大的!“水纹荡漾处浮起串惊慌的泡泡,老道嘴角咧到耳根,“怪哉?每回照面都像见了黑山老妖!“

李一杲拎着滚烫茶壶直发愣——晨光里这乌龟老贼还追着师父的袍角讨点心,谄媚得像御膳房总管,怎么转眼就演起贞洁烈龟了?莫不是闻见师父指缝里的茶香没混着虾干味儿,装模作样扎个猛子,等岸上飘来句“龟兄赏脸用个点心?“才肯浮头?

李一杲挠着鸡窝似的乱发,指尖蹭过发梢时还弹飞颗饭粒。那根倔强呆毛在头顶左摇右摆,活像暴风雨里找不着北的风向标。他偷瞄了眼窗根下冒泡的水面,硬是挤出句谄笑:“师父您老这话是闲聊解闷呢...”指甲盖“啪”地弹在蒲团边沿,“还是暗藏了敲打弟子的玄机?”

无问僧枯指捏着茶盏慢悠悠打转,盏沿水痕在窗光里划出半道金圈。老道眼缝里漏出丝促狭:“那依你说——闲扯该当何解?玄机又该怎讲?”

李一杲的呆毛倏地僵直,眼珠滴溜溜往假山瀑流上飘。半晌,喉头“咕咚”一响,冒出的词儿比池底龟吐的泡还虚浮:“要只是随口逗乐子么...约莫笑这老龟胆小如鼠?”手指头蜷成个乌龟爪子状在膝头乱爬,“若真要参禅...”他猛地挺直腰杆,声儿却泄了气,“可不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嘛!任你喂再多虾干,它心里还砌着道护城河!”

老道喉间滚出几声闷笑,茶沫星子溅上拂尘须:“白眼龟?这词儿新鲜!”他忽然前倾身子,窗影在皱纹沟壑里明暗浮动,“还有呢?”

李一杲捏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那撮标志性的呆毛都蔫了吧唧地耷拉在脑门上。他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像头勤勤恳恳耕地的老黄牛,一遍遍耙着刚才冒出来的念头:

“还有啊…乌龟这老寿星,活得那么长久,是不是就因为它修炼了一套‘万金油’的处世经?甭管对面来的是捧鲜花的大善人,还是拎棍棒的恶煞神,它都先当对方是笑里藏刀的假好人,缩起脖子,亮出龟壳盾牌再说?哪怕对方掏出山珍海味喂它,也得先绷着劲儿,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过活,才能在江湖上混个千百八年的安生日子?”

无问僧在旁边听着,那张原本皱巴巴的老脸,此刻就像被春风吹开的菊花瓣,瞬间舒展开了,眼睛眯成两道愉悦的细缝。他把手里的破蒲扇摇得欢实,跟个给小鸡崽鼓劲的赶鸭子大爷似的,连连点头:“妙,妙极!你小子总算开窍了,晓得钻到乌龟壳里,用那绿豆小眼珠子看世界啦!接着说,接着往下琢磨!”

“嗡——”无问僧这句“钻到乌龟壳里看世界”就像根通着高压电的绣花针,冷不丁扎进了李一杲的天灵盖,激得他那撮蔫头巴脑的呆毛“噌”地一下,绷得笔直!

他脑袋瓜子顿时清明得宛如被大雨洗过的青石板路。上午老师灌耳音的“叙事自我”和“体验自我”可真是修真秘籍里的金玉良言啊!这会儿全都在脑瓜里叮当作响。要是自己真就投胎成了只老态龙钟的龟丞相呢?那套着“本龟乃某某某仙洞府看门神龟”壳子的“叙事自我”,和缩在壳里瑟瑟发抖、只琢磨“这手能不能剁下来炖汤”的“体验自我”,它俩在龟生路上,是不是都揣着一本一模一样的龟孙子保命秘籍?

如果有…那这本被磨得油光水亮、壳都包浆了的保命秘籍,又是哪位龟老祖在哪个混沌初开、王八生蛋的蒙昧年月里,歪歪扭扭刻在乌龟壳上的原始祖训呢?

电光火石间,李一杲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哗啦”一声,把他脑子里那些乱麻似的思绪捋成了两条锃亮溜滑的泥鳅——思路清晰得能当镜子照!

他猛地一拍大腿,把假山边打盹的锦鲤都惊得跳了一下:“老师!我琢磨着,老乌龟那套‘江湖生存宝典’保不齐简陋得就两条,跟小学生背乘法口诀似的简单?头一条嘛,”他掰起油晃晃的手指头(方才啃点心留下的糕屑还在指甲缝里探头探脑),“甭管对面是菩萨心肠还是阎王降世,一概先当鳄鱼嘴边的肉饵防着!就算后来发现对方竟是散财童子下凡,递过来的点心没下砒霜,它那祖传的‘防贼心法’也跟焊死在龟壳上一样,雷打不动地照着使唤!”他越说语速越快,唾沫星子在正午的阳光下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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