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顾岸。”
“陛下?”
“顾岸宝宝。”
“……”
“宝宝。”
“哦……宗淮。”
……
“你这个色令智昏的昏君!滚开!”
“哈哈!小妖精!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放开我!救命啊!”
刺啦!
“……”
“陛下,亵衣破了……”
“朕看见了!”
……
“陛下。”
“这是什么?”
“送给陛下的。”
“这……这是朕?”
“嗯,生辰礼物,喜欢吗?”
……
“这是?”
“朕的玉佩,认物不认人,见到此物,如朕亲临。”
“陛下不怕我用它出宫?”
“当然……嗯哼,若你现在还要逃离朕,朕无话可说。”
“哦……那我挂在腰带上当配饰好了。”
“随便你!”
……
“你去哪?”
“陛下,陪我去见个人。”
“见谁?”
“师傅。”
……
“顾岸,你爱不爱我?
“嗯,爱。”
“我也爱你,很爱你。”
……
尚武帝莫名地从床上坐起,怎么又想起来这些旧事。
他转头看了那个被他“掳”来的男宠一眼,不禁柔和了眉目,那份悸动犹存,心中泛上柔软。从六年前到现在,都是个睡不好的家伙。
他伸手替顾岸掖了掖被角,从上注视着他,手心捂了捂那人的胸口,那里的起伏平稳有力,如被捧在掌心的小兔,用一下下的跳动向手掌的主人撒着娇,表达着活跃的爱意。那里种着相连两人的牵情蛊。
因着那深种两人体内的牵情蛊,他们彼此都尝尽了比平常伴侣多出许多的痛楚。两人却不曾与对方倾诉,居然也这么浑浑噩噩地走下了六个春秋。
若不是方才那个梦,他几乎快忘了曾经也残酷地杀兄夺权。他尚武帝这辈子这颗心完完整整全都捧给了一个人,并且今后、未来都不可能再有一个人让他爱至如此。
尚武帝无法想象若有一天被这个人背叛,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是真的很不想,很不愿回到从前那个自己。
☆、叁拾贰 翻云覆雨手
回家总归是件让人愉悦的事,特别是对于顾岸这种乖宝宝来说。
尚武帝表面不显,但牵情蛊可不是说来玩玩的东西,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常都逃不过顾岸的眼睛。
于是顾岸收拾了出游买的手信,如入无人之境地躲过重重防守,一转身森严恢弘的皇宫就被甩在了身后。
顾岸这次没有傻乎乎地在门口大喊“爹爹娘亲”,探进内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匆匆往外走面容普通的下人。
顾岸一把按住那人的肩,笑眯眯道:“小誉。”
顾誉一怔,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掩饰不住诧异:“大公子……”
顾岸撇撇嘴,直接不管不顾把人拉回房间,关上门:“小誉,把面具摘下来,我知道是你。”
顾誉索性也不装了,撕了面具,道:“你怎么回事?今天爹娘不在。”
“我知道。”
顾誉皱皱眉:“你不是来看爹娘的?”
顾岸首先把带回来的礼物给顾誉:“小誉,大哥前几月去外头买回来送你的。”
顾誉熟知兄长的秉性,偏过头极小声地道了声谢,随即道:“别打岔,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有事,要出去。”
顾岸把礼盒放在桌上,缓缓收了笑容:“小誉,别去了。”
顾誉不耐烦:“你别管我。”
说完便要往外走。
顾岸望着弟弟,顾誉有些别扭地不愿对视上他直直的眼神,顾岸再次开口:“小誉,别去了。”
顾誉有点恼火:“叫你别管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干什么管我……”
顾誉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岸却还是将后面半句听了个真切,他眼神一黯,手伸进怀里摸了摸,终于拿出了一块方形的令牌。
顾誉本是偏着脑袋,一直不见兄长说话,好奇地转过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顾岸淡淡道:“这个不仅可以命令一众死士,还是组织里大名鼎鼎的兰公子的象徵,小誉,这块令牌是你的吧。”
顾誉显然没从突发的现状中反应过来,从丢了令牌开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宁,但打死他都不可能想到,这块令牌会落到顾岸手中。
顾誉抿了抿下唇,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顾岸,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岸盯着气急败坏的顾誉,问:“小誉在生兄长的气?”
“你别那副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顾誉一怒,把顾岸送给他的礼物扫在地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怪不到狗皇帝能活到现在,怪不得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们,顾岸,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顾岸面无表情地听着顾誉的指责,半晌,待顾誉不再气得喘气,他才重新开口道:“我知道你在那边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说明你还顾虑着大哥和爹娘。”
顾誉:“……”
“小誉,你的下属我不能留活口,包括‘兰公子’这个人也已经被我杀了,不久就会有消息。”
顾誉震惊地瞪大眼睛。
顾岸深深地望着他,从未如此认真地与弟弟交谈:“小誉,西项的每个人都可以指责宗淮,可以造反,但惟独你我不行你知道吗?”
顾誉当然知道,他虽生在西项,但从小与兄长几乎是吃着大安的饭长大的。大安对他们有“养育”之恩,他们的确是最没资格对大安刀枪相向的。但顾誉还是硬着一口气:“我看你是被那狗皇帝迷住了心窍吧!”
顾岸闻言一笑,居然也不否认:“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大哥今日告诉你一事,宗淮对我的好,爹爹,娘亲,加上你都比不过。”
“你……”这句话仿佛击中了顾誉的痛处,但面目狰狞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
“小誉,大哥只能保你到这儿。你从小无论做什么大哥都没有阻拦过,但凡事有个度,记住自己是西项人之前,你是爹娘的儿子。”顾岸顿了顿,“也是我的弟弟。”
顾誉颓然地握紧双拳。
顾岸将方才被扫落的礼物捡起来,重新放回桌上:“里头有江南的丝绸,还有你喜欢的绿豆糕,都是你的,爹爹和娘亲那儿我还有备下。”
“我不能久留,大哥过几日再来看你。”
顾誉第一次知道他的兄长不是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人,他尚未从震惊中走出,就看见顾岸起身,准备出门,开口道:“哥,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帮狗皇帝?”
顾岸被那一声哥弄得受宠若惊地转过头来,他好笑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大哥是在帮你啊小誉……傻瓜,凭你们是斗不过宗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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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岸回去的途中,还能想起方才弟弟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他在这三里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