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凌飞墨心里鄙视的骂咧,这小子有没有卫生常识,那冰棍上沾了他的口水。
凌飞墨对甜食并不热衷,夏天偶尔会吃的奶油冰淇淋,都是母亲给他准备好的。他当然不知道文小明就算把一箱冰棍全部买了,赚的钱也买不够家中冰箱里的一碗进口冰淇淋。
文小明又从塑料箱子里拿出一根白色的冰棍,“这是荔枝味的,你吃这一根吧!”
凌飞墨满眼鄙夷,伸手大力一推,“我不吃了,你继续卖你的冰棍,小心别碰到付杰辉,他几次都说要削了你!”
吧唧,白色的冰棍掉地了。文小明委屈地看了看沾了灰尘的冰棍,似乎想要再捡起来。
凌飞墨冷哼一声,把那新崭崭的十元钞票扔在了白色塑料箱上,转身就走,他被管航惹臭的心情,经过把香巴佬逗弄一番,已经恢复正常。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烈日顶头,空气燥热,漳兰县城的街道上几乎空一无人。但文小明依然走街串巷,迫切地希望能卖出那箱剩余的冰棍。
一路上,他又看到其他学生模样的小商小贩,大暑天卖冰棍,行情十分激烈。有的小贩甚至破坏行规,将冰棍价又降了五分。
文小明清澈的双眸滴溜儿的一转,他哪里肯做赔本的生意,可是面对行人寥寥无几的街道和炎热的天气,文小明心里多少有些慌张——得想个办法才成!
“冰棍——凉爽可口的冰棍——解暑润嗓咧——”文小明一边走,一边老练的吆喝,他卖了三年的冰棍,就不信今天连个冰棍也卖不出去。
走到西关街的县电影院门前,看到电影院门前花花绿绿的海报,电影正好播放到一半,文小明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给看门的中年妇女递过两支冰棍,说了一些好话。中年妇女就让文小明进去了。
五分钟后,文小明拎着空箱子走出电影院,脸上终于浮出了开心的笑容。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闷热的暑气退去,文小明提前回到了表哥家。表哥和表嫂正为什么激烈的争吵。
文小明脸色难看地走进表哥家,表哥指着门外,对表嫂怒吼:“你有种就回娘家啊!”
表嫂委屈地抹抹眼泪,噤声了,恶狠狠地瞪了文小明一眼。
文小明脸色尴尬地走到表嫂旁边,手里拿着一包山里的野生小香菇,“表嫂,这是我阿娘拖人带下山的!”
表嫂一言不发,含泪盯着那包新鲜肥美的野菇。
表哥怒道:“小明,别让姑妈别费心思了。我父母死的早,从小就寄住在小叔家,经常吃不饱肚子,姑妈每次来小叔家看我都会给我额外给钱,给我做新衣服,你现在要住我家,我刘三斗一间房子还是舍得给你住的。”
乡下人心眼实在,互相拉扯一把的实属正常。文小明在县城里没有别的亲戚,表哥刘三斗是阿娘家在漳兰县城唯一的亲戚。他去县城打工时,经常借住在表哥家的闲置房里,除了打零工的时间,就帮助表嫂照顾那几个年纪还没有上小学的小孩,打零工赚的钱也有一半会偷偷放在表嫂的衣服口袋里。
但是无论文小明做什么,表嫂的心眼还是特别小,对于这个不亲的弟弟,自然不乐意,经常给使他坏脸色。
文小明拿出自己带的干粮,用塑料瓶子装了一大杯茶水,窘迫地对表哥笑道:“我自己找了份散工,现在要出去干活儿!”
“傍晚回来吃饭吗?”表哥看了看文小明消瘦的身材,这个弟弟从小就乖巧懂事,早早就当了家里的顶梁柱。
文小明指了指口袋中的干粮,摇头。
“小明,你嫂子有时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刘三斗摸了摸文小明的头,又拿出一块钱给文小明,“拿着路上买个煎饼吃吧!”
“谢谢表哥。”文小明心存感激,一脸诚恳,但没有收那钱,快速推起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跑开了。
只有在漳兰县城里才能赚到钱,虽然收入微薄得可怜,还很辛苦,但文小明甘之如饴。
在县城打工他只能借住在表哥家。实在是条件不允许,不然他也不想去为难从表哥。但如果不委屈求全,他哪里能赚到小钱给自己和弟妹买书籍文具、买油买布补贴家用,来以此减轻母亲的压力?
文小明背着装了干粮的口袋,骑着笨重的三八大杠自行车,奔向县城郊区的一家砖瓦厂。
下午四点,天气转凉,正是工人工作的最佳时间。
文小明又细细念了遍砖瓦厂大门前贴的招聘,忐忑不安地走进厂子北面的一排平房。
三分钟后,文小明被厂里的行政办主任赶了出去,“我们厂的工人招聘不要童工,那是非法的!”
文小明急了,匆忙从包中找证件,“主任,我已经成年了!”文小明的生日刚好是高考那天。
主任精明地打量了文小明的全身上下,怀疑地说:“你真成年了?没骗我!?”
文小明终于掏出了身份证,神色骄傲:“我成年了!”
主任不信任地看着文小明,“就算你成年了,但你这身材板,瘦的啊一把骨头,能做什么重活儿!”
文小明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主任,我是农村家出身的,从小就是干惯粗活儿重活儿的。家里条件不好,我干活不会挑三拣四,很能吃苦的。”
“伸出手我看看?”主任沉思道。
文小明乖乖地伸出手,行政办主任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摇摇头,“真的不行,你这身板,吃不消我们厂里的工作,如果你晕倒在我们厂里面,到时还要我们倒贴医药费。”
文小明苦苦哀求,“主任,我真的可以,你相信我!”
“主任,我家真的需要钱,我已经成年了,厂子里雇佣我是合法的!”
主任摇头,“合法是合法,我们招工人也是有标准的,要的全部是身强体壮的汉子,如果你是这个厂子的经营者,你愿意招个长得像中学生的工人吗?”
文小明闻言,难过地低下头。他已经打听过县城里的行情了,只有这份砖瓦厂的工作赚钱最快最多,但也最辛苦最劳累。
主任又清了清嗓,缓缓道:“这样吧,我看你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可怜你。你就来我们场搬砖吧,就把砖块从烧砖的窑厂搬到货车上,不过工资得打个折扣,搬一千块砖五块钱,不管饭,不包住宿,你愿意吗?”
文小明喜出望外,他当然知道一千块可能会承受极大的疲惫与压迫,但只要能迅速赚到一笔钱,文小明铁了心的要在这里度过剩余的假期。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犹犹豫豫的。这文题材会涉及一点敏感的主题,虽是为剧情而设,但还是担心会被HX,肿么办!!
、第十章
从银行里出来时,文村长的腿都在发抖,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百元大钞。
村委会的其他几个干事神色激动又不安,看到村长出来后,立刻将村长围拥起来,神神秘秘的,引的不少路人侧眼打量几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凌先生真是文家村的福星……”文村长眼中含泪,感叹道。
文村长把那张凌飞墨给他的写了四个零的支票,全部兑换成现金,又叫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在集市上的铁铺,打了一个结实的铁皮箱子,上面有五把赤铜大锁,一人一把钥匙,共同管理这笔“巨款”。同时,文村长又在全村召开了几次动员大会,与村民多次商量,集合全村人的智慧,精打细算,列出了修路的开工典礼的一切明细支出。
有了凌飞墨的承诺与斡旋,县里最大的一家建筑公司主动找上了文村长,不出一周,那家建筑公司就出了设计图纸,并做好了工程预算与初期的原料、人力的周转。
拿到修路合同书的那天,文村长乐得都合不上嘴,挨家挨户地做思想工作,又搞了一次小型的募捐,募捐的费用用来填补修路的成本。
漳兰县人思想传统,十分迷信。因此文村长又专门找了隔壁村看风水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掐指一算,挑了一个适宜动土修建的黄道吉日,把那天定为修路的开工典礼。
到了农历六月初六那天,凌晨四五点钟,天色微亮,村头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震人耳聋的红色鞭炮。
像是过节一样,许多村民都换上了重要节日才穿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