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雾城的街道如同浸润在失眠者的梦中,无声、无光、无人。梁俊熙坐在警局的阅览室里,桌上摊着两份资料,一份来自市立大学的旧档案,一份来自中央剧艺学院的校友记录。他目光来回穿梭,指尖轻敲着桌面,节奏如审讯般JiNg准。
一个名字终於从层层交叠的文件中浮现——「冯洛仪」。这个名字在白羽剧团早期的排练记录里频繁出现,身份备注是「主题构成顾问」,後来却在公演名单上完全消失。她是谁?为何在排演期中忽然离席?最重要的是,她与顾云锦有什麽关系?
他拨通许枫的电话,刚响一声便被接起。
「你也还没睡?」他问。
「我们这种工作,睡着了才怪。」许枫的声音透着疲倦,「我刚才调阅了中央剧艺的教师纪录。冯洛仪现在是一名舞台剧讲师,在外省教书,几乎与剧界脱节。你打算见她?」
「不,我打算先去找顾云锦的旧居。」
清晨五点,灰蓝sE的天空悬挂在老城区的天井上。顾云锦生前登记的地址,是一处半废弃的红砖楼房,二楼yAn台长满青苔。门锁早已生锈,梁俊熙向附近住户确认後破门而入。
屋内一片陈旧,彷佛时间在这里停滞。角落堆满剧本、手稿、信封与烧毁一半的纸张。墙上贴着一幅泛h的剧照——白羽、顾云锦、冯洛仪三人并肩坐在空椅旁,表情各异。白羽微笑,顾云锦平静,冯洛仪则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压抑什麽。
就在翻阅一叠剧本时,他的手触到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写着:「ToL.Y.,假如我没能说出口,请你告诉他们——空椅那晚,并不是演出事故。」
那封信戛然而止,信纸底部有一滴乾掉的血迹,笔迹在最後一行颤抖,彷佛写信的人手指失控。
上午十点半,白羽剧团的旧成员之一——秦子昂——主动联络警方,声称自己接到匿名邀请函,被邀请参加一场「关於真相的悼念演出」。
演出地点在一间废弃的工业仓库,曾是剧团短暂排练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梁俊熙一行人赶到现场,仓库已临时搭建成一个小型剧场,中央摆着六张椅子——五张坐满真人模特,第六张空着。每张模特前都立着一张卡纸,写着角sE名。
——见证人A。
——审问者。
——法官。
——被告。
——观众。
——空椅。
这是一场无人演出的剧。观众席仅有一张座椅,上面放着录音机。当梁俊熙按下播放键,一段沙哑的男声响起,声音仿佛来自剧场深处的幽灵。
「第三场已完成,你们每一位都参与其中。你们的沉默,我已听见。」
「第四场,不需演员,只需选择。坐上空椅的人,将为其他人说出真相。」
「若无人就位,下一次,我将选人上场。」
播放结束,灯光自动熄灭。模特之一突然倒塌,发出沉闷声响。众人警觉冲上前,发现那并非模特,而是——失踪三日的剧评人季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被塑造成舞台道具,喉部无明显外伤,但双眼紧闭,脸sE苍白,指节发紫。法医现场初步判定为缺氧窒息,但现场无打斗痕迹,也无捆绑勒痕。更诡异的是,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一张剧票,票上印着:「空椅之夜——审问者邀您参演。」
「这不是一般的杀人案。」许枫低声道,「这是一次舞台式的仪式执行。」
「他没有杀人,他是在演一次审判。」梁俊熙说,「每个被害人,都是根据角sESi去。」
他望着那张空椅。这张椅子彷佛有某种诅咒,它等待着有人坐上,然後——再也无法离开。
当晚,警方确认季棠Si於一种「自我窒息式的昏迷诱导」,可能是x1入型昏睡剂导致自主呼x1麻痹。可现场并无相关毒物。技术组在他口袋发现一张写有戏词的便条:「若无人坐上空椅,你将为他人代演。」
这是一场「替代审判」——审问者明知无人会自愿成为证人,便以Si亡让沉默者代演角sE。
夜里,梁俊熙将整个剧场模型重现於会议室中,仔细标注每张椅子的意义与角sE。他开始相信,「空椅」这个象徵不只是剧中道具,它是整场杀人游戏的中心机制——谁选择坐上去,谁就成为审判的触发者。
顾云锦留下的剧本不是为了完成剧,而是为了——完成一次真实的「心理共犯选拔」。
而这场杀人,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在「排选下一个审问者」。
而他们这些调查者,正一步步走上舞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凌晨的办公室如同深潜的海底,灯光黯淡,空气凝滞。梁俊熙坐在审讯室里,手中捧着刚从顾云锦旧居发现的那封信,反覆读了数次。他的目光紧紧落在信尾那一行墨迹斑驳的句子上:「空椅那晚,并不是演出事故。」
这句话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cHa进那桩多年往事的锁孔中,发出嘎吱声。
他拨了电话给许枫,语气低沉:「我想见冯洛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