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是平日,一百个你这样的贱婢也不用想近身偷袭八贝勒,”胤祯横着眼看楚笑寒,似乎越加光火,“可今儿个晚上八贝勒喝高了,自然抵不过你这泼妇斗胆撕打反抗。你也不用反口狡辩,我只需入内瞧瞧我八哥他身上有无暗伤便知实情。纵如此,你还不招?”
囧……胤祯,你的想象力比你四哥还要好!我,我,我倒地膜拜。
“回十四爷的话,那……那……酸梅子汤是八爷自个儿砸的,真的,真的,八爷的近侍公公也亲见的。”楚笑寒赶紧拿手一指站在那边的侍监。
“当真?”胤祯回过头看向那侍监,这句话自然是问他的。
那侍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四爷,奴才只听得打碎酸汤盅子的声音,并没有亲眼瞧见是谁个打烂了的。不过……”
胤祯冷冷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爷向来是很喜 欢'炫。书。网'这位钱姑姑的。很动了一番心思才央了良主子,将她从行宫调了来这钟粹宫。只是姑姑素来对八爷十分冷淡,向来不理不睬。再加上福晋脾气一向很大,爷为了护着姑姑不受福晋欺凌,故而平日里一径都是淡淡的……”
扑……这人说什么来着?
楚笑寒差点喷一口血出来……
“哦……,”胤祯似乎思索着吟哦,却转眼又把目光扫向喜圆,“你,说说今夜八贝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喜圆脸色依然苍白得离谱,她哆嗦着双唇开口道:“奴婢瞧见,瞧见,八爷,八爷抱住姑姑,可是,可是姑姑拼命挣扎,不肯,不肯依了八爷……后来,后来八爷喝斥了一声,令奴婢滚出去。奴婢便一直候在外头,但听得……听得……一声钝响,而后八爷大叫一声,似乎厥了过去。”
……不对不对,前头对,可是后头不太对。胤禩哪里大叫一声了????楚笑寒快要瞪大眼睛到目眦尽裂的地步了,这是怎么回事?
“十四爷,他们在……在说谎。奴婢绝对没有对八爷不敬。您也说过,您可以入内给八爷检查一下,只要瞧见没有任何伤痕,就知道奴婢是清白的。”楚笑寒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眼下这幅状态。
如果是……如果是胤禩设计的,那么他又为了什么?倘若真的是他,那么他要在身上做点手脚可是非 常(炫…书…网)轻松方便的事情。只是,若是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呢?实在难以想象猜测。
如果……如果是别人,是八福晋?倒是有些可能,但是,那么,那么……她又如何在胤禩身上作手脚,让自己的冤狱成立?
胤祯微沉着脸,眼色间略带一丝冷然和将信将疑,听了楚笑寒的话后,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子,又似乎考量一番,最后终于闷闷地哼了一声,带着沉沉的不悦语气说道:“那我便进去瞧瞧。可你须得知道,若不是看在八哥还对你上心的份上,便只将你交了敬事房发落。眼下就姑且留了你,待我瞧个周全后,再交由八贝勒处置吧。”
说完这句话却又对着那胤禩的侍监和自己随身的近侍——便是以前楚笑寒不时瞧见过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你们俩,看住了这两个女子。等爷出来再说。”
楚笑寒眼睁睁看着胤祯走进随安室内,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结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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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缄其口非祥兆
等待处决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已经不是度日如年这个词语可以形容的了。依稀记得法国大革命之前的砍头刑法,最残忍的不是砍头这回事,而是判刑以后,死刑犯必须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有时候还会拖延到第二天,如此再等一遍,有的人在等待的过程中便已经大小便失禁,神志不清,甚至活活吓死。
所以,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确知必定速死以后等待死亡的时间那才是最可怕的过程。
虽然,眼下这个情况,楚笑寒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住胤禩的地方,根本不曾如胤祯猜想拿什么器皿打昏了胤禩,相反自己克尽了宫人的本分,确确实实是很认真去照料他的。而且也记得胤禛同她说过,至少看在他的面上,胤禩既然暂时还不想同他交恶,自然是会让她几分。综上所述,自己的生死该当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胤禛是有些古怪的。万一……万一……他是骗自己的呢?楚笑寒不禁轻轻地发抖起来,为着自己的猜想心胆俱寒。
还有,胤禩,也是会有变数的。虽然,从前他说过不想与他的四哥交恶,但是,在历史上,他最终还是和胤禛交恶了,不是吗?自己并不知道他,胤禩,到底是何时同胤禛交恶的。万一,此刻,他已经不想和胤禛维持良好关系了呢?
刚才,被那胤禩的近侍和喜圆的说法给震惊了的自己,一时之间思维混乱,急急地要求了胤祯去查探胤禩是否有伤,从而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否。可是此刻细细想来,却越来越心惊:胤禩若打算和胤禛关系就此破裂,同时陷自己于死地,完全可以在今夜设此圈套。而他要在身上做些暗记伤痕也极为简单。那么自己让胤祯去查伤,简直是徒劳无益,根本就是正中胤禩下怀。
可是,杀了自己对胤禩有何好处?
打击胤禛?
想不通……他们在做什么样的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所以……确实想不通。无端端的杀了自己,只为了打击敌方的精神,这样的做法真不太像是胤禩会做出来的风格。他是很实际、很理智的人,不可能为着这样虚无、不太有实际效果的目的而下手吧?
正在努力地胡乱揣测的时候,却终于看到胤祯的身影从随安室内慢慢地踱了出来。仔细地抬眼看去,只见胤祯的脸上漠无表情,用力辨看良久方才发现他眼中阴戾忽隐忽现,心中一沉:莫非,莫非果然是有验出伤痕?
“你,钱兰欣。”胤祯启唇唤道,不低也不高的分贝声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过来。”
楚笑寒向后退了一步,觉得胤祯周身的气息很不祥!
不过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杭州,所以就算她能退个一步,也无济于事,终归是走不脱的。胤禩和胤祯的两个侍监早上前几步推了她几推,很快便推得她往前头直冲了三两步,便被胤祯一把握住手臂往内里一拽,带入了随安室。
一入内室,楚笑寒呆住了。
胤禩正靠着那嵌螺钿花蝶纹的架子床围子这里,脸色竟然有几分苍白,但他确实醒着,眉心依然拧着,原本清澈透骨的目光此刻倒是有些涣散的样子。
怎么……他又醒了?
胤祯跟在楚笑寒的身后,随手关上了房门。这“嘎”的一声让楚笑寒身子微微震了一下。
“钱兰欣是吧?”胤祯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八哥眼下就坐在这儿,你自己掂着良心说话,你今儿晚上到底做过什么?”
“奴婢,奴婢……八爷醉了回来,喜圆和那位公公扶了八爷上床,奴婢备了浓茶、醒酒石和酸梅子汤以及热茶水,便再没什么了。后来八爷不喜 欢'炫。书。网'酸汤的味道,砸了那盅子。奴婢……奴婢也没法子啊。八爷不想躺下歇息,奴婢费了很大劲,……但是,奴婢确实没有……没有对八爷……不敬。”
“十四弟,不要问了。兰欣,她伺候得很尽心。”胤禩略略地喘了几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