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把他从书本的城堡中吸引出来。

“罗宾,你听,你听到了吗?风在说话,它们在说游荡在法师塔的尖角,那些只有蜘蛛和蝙蝠知道通路的角落是什么滋味;它们再说把一片又一片树叶从树枝上扯下来,晃荡着它们又不让它们落到地上的是多么有趣,你听到了吗?”

让佛洛尔失望的是,罗宾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些声音。

即使在魔法师中,也只有那些特别有天分的人可以听到这些自然中精灵的声音。

不过罗宾从来没有为此感到沮丧。如果有一点点……也是因为他让自己的小朋友难过了。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有怎样的方向。

他的抚养人,那位公爵大人希望这个稳重又勤奋的少年可以成为自己的接班人,他教给他剑术、历史、数学、经济、文学……唯独不会让他和魔法扯上关系,即使他有一位魔导士密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从魔法中获得什么好处。

魔法师是超现实、非世俗的。

而他的人生必将脚踏实地,时时刻刻为了这个国家和自己也不喜欢的世俗世界紧密联系。

从这个角度来看,罗宾是有一些羡慕佛洛尔的。

这个男孩从一出生就背负了一些沉重的东西。当时只有十四岁的罗宾第一次获悉佛洛尔的身世和背后牵扯到的派系斗争,都能为这个男孩即将面对的命运感到颤抖。但是他的母亲用母爱拯救了他。

佛洛尔总是说自己的母亲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罗宾也认同这一点,但是他依然十分尊敬那位夫人。

因为她的那个决定,佛洛尔得以在魔法师的力量构筑的世界到了远离那些是非的栖身之所。随着年龄的增长,罗宾更是意识到她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是……

现在有人正要打破这片平静。

对于罗宾来说,即使那个人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两匹白马没有发出嘶鸣声,就以挣扎着想要维系身体的平衡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的姿态倒在了地上。马车漂亮的车厢也在马匹倒地的巨大势头的牵引下轰然向右边倒伏在地。

从车厢里传来一连串的碰撞声,这让从车头爬出来的罗宾觉得更加难以维持自己心情的平静。

一位黑色铠甲的骑士站在道路的前方。

马匹倒在地上并不是因为受到他身上惊人的压抑气势的压迫,而是因为他用握在手中的式样古朴的巨剑向前劈出一剑的关系。两匹马的腿都从膝盖的部分被割断了,这让它们虽然奋力贯彻前进意志的动作变成了徒劳之举。

并没有血顺着马的短腿洒落在地上,在八个整齐的切面上露出来的并不是骨头和肌肉,而是由齿轮、皮革的系带和其他金属零件构成的精密装置。

这两批马并不是活生生的牲畜,而是炼金术的产物。

如果是普通的马匹,也许刚才就在小镇上怪异的气氛中发了疯也说不定。

罗宾没有时间惊叹炼金术的神气力量,而是警惕地看着前方的黑甲骑士。

从铠甲来看,这是一位圣骑士。生活在教廷所在地的伯里纳,罗宾十分熟悉这些神在人间的利刃的铠甲的模样。这件铠甲以一整块白铁打造的胸甲和肩胛上向后展开的漂亮的翅膀花纹,毫无疑问是属于圣骑士的。

他甚至能叫出这位圣骑士的名字。

凯尔曼。

几天前狂乱的一夜伴随着这个圣骑士的名字一起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兵刃与甲胄碰撞,鲜血在黑夜里像是黑色的油漆一样泼洒,借助稀薄的月光,他能见到他们脸上麻木又疯狂的神色。

罗宾有着令人称羡的坚强意志,但圣骑士们的内讧还是达到了他忍受4的1极限。或者说,这些和他一样墨守陈规的人身上反常的举动,冲击的同样是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信条。

而现在,他看到自己的朋友凯尔曼,以堕落的圣骑士的身姿站立在他的面前。

“这下可不妙了……”

埃拉克雷摸着脑袋从倾覆的车厢后方爬了出来,他金棕色的头发上扎着几片鲜嫩得像是刚从树枝上摘下来的细长树叶,显得狼狈又滑稽。

看了看那位似乎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环绕的圣骑士,他马上钻回车厢里,过了一会,提着诺恩的佩剑爬了出来。

“凑合着用一下吧。”

罗宾反手接住埃拉克雷丢过来的细剑,越发严厉的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凯尔曼。

圣骑士黑色的头盔上有一个独特的护目镜结构,让人无法从头盔的缝隙中窥探他的神情。

戴上这个头盔,他就是神在地上的使者,然而这个时候,这位堕落的使者看不到眼睛的头部显得十分冷酷。

有几道黑色的血迹洒在他的头盔和胸甲上,尤其是在心脏的部位,形成斑驳而怪异的花纹,这是那天晚上的痕迹,或是在那之后又有同伴倒在他的剑下就不得而知了。

被树林夹着的道路上吹起了风。

如果使用风魔法的佛洛尔清醒着,也许可以告诉罗宾这风的含义,但是这时候,他只能自己去倾听其中蕴含的信息。

那含糊的低语也清晰起来,但是依然意义不明。

堕落的圣骑士举起剑,大踏步向着他冲了过去。

这是凯尔曼这个人的作风,无论何时,他挥剑的时候都有着致敬一般的典雅风格。

罗宾快速把细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左手撇开剑鞘的同时,以和凯尔曼错开半个步子的步调正面迎击。

这柄细剑虽然做工不错,但并不适合正面交锋,罗宾只能转过剑刃,用剑脊贴着对手的剑脊,荡开了凯尔曼的第一轮攻击。

巨大的震动从手腕一直传递到胳膊,这是他对手沉甸甸的分量。罗宾并没有因为力量的冲击而退后,相反,他以滑步的姿势向右边一闪,然后在凯尔曼再次挥起巨剑的时候主动出击。

这两个同样出身于首都伯里纳的年轻人踏步和用剑的时候,就像是一面镜子两端的影子一样,能看出同一剑术派系的渊源。他们都有高个儿中少见的灵活步调和毫不华丽但是稳健的挥剑技巧。罗宾明白自己武器的劣势,用一阵快攻试图逼退自己的对手;而凯尔曼也十分明白对手武器的劣势,虽然动作不快,但总能用凌厉沉重的挥击抑制罗宾的攻击。

埃拉克雷扶着马车的车厢,看着两个人在一阵剑刃碰触的叮当声中交错的身影。

他明白,虽然暂时两个人势均力敌,但是胜利的天平必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倒向对方。

罗宾的伤势并没有痊愈。

这时候他的呼吸已经粗重起来,虽然脚步还没有踉跄,但受伤的腿不堪重负只是时间的问题。

埃拉克雷把一个装着赤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握在手里。其中的溶液色泽悦目,但并不是胭脂或是染料,而是一种提炼自迷途的森林中植物的腐蚀性液体。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罗宾无法抵御对方的攻击,马上丢出这个瓶子。

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干扰对方的“公平对决”,是他绝对不会考虑的。

罗宾的剑被凯尔曼的震开,但是他并没有退后,而是硬踩一步,直接扭转胳膊,勇敢地用细剑迎向凯尔曼高举的巨剑。

剑与剑相撞发出巨大的翁鸣,这一次,罗宾向后退出一步。

凯尔曼没有完全收剑,就不顾手腕是否能承受这巨大的力量而直接发起了反攻。在他凌厉快速的攻势下,罗宾只能不断退后。

他感到呼吸沉重,脚上和手上的伤口可能已经裂开了,让他的四肢有些不听使唤。

终于,他的脚步一阵踉跄,在再一次挡住凯尔曼的攻击的时候,向后坐倒在地。

凯尔曼这一次却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退后一步,然后以十分恭敬的姿势举起了剑。

埃拉克雷已经把玻璃瓶举了起来。

有可能误伤罗宾的顾虑在,他直到凯尔曼的剑尖高举过他的头顶也无法决定是否这时候把瓶子扔出去。

罗宾以这一晚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跳了起来。

他能听到自己膝盖发出生硬的声音。

不过他已经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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