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2)

>    佛洛尔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在镇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圣骑士卢普尔的尸体。”

佛洛尔和诺恩就地掩埋了圣骑士的尸体,这些神仆自己也许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对旁观者来而言,把这个几天之前还是一个强大的圣骑士而现在只是一句尸体的人埋葬,还是很容易勾起一丝惆怅的情绪。但是以现在的情况,他们当然不可能把这句血淋淋的尸体搬回镇上。

尸体已经完全冷了,关节也很僵硬,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但不会很久,至少不会有两天之久。诺恩检查了一下卢普尔头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发现他是先被人用盾牌打破脑袋,然后才遭到割喉。

杀死他的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因为使用圆盾把他的头盔连同头盖骨都敲打得凹陷下去,没有过人的武力是做不到的。

这也是佛洛尔急着赶回来的原因。

在这里附近,武力超群并且使用圆盾的,只有圣骑士。

他已经能在脑海中再现这位圣骑士遇害的场面,一个他的同伴从背后袭击了他,先用盾牌对着他的后脑猛烈拍击,然后抓住他的脑袋,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对于圣骑士来说,这是十分不寻常的杀害方式。

这种从背后展开偷袭的卑鄙行径,是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圣骑士都不齿的。

“他绝对不是两天前死的,就是说在你被迪努救到这里之后他们还在附近活动,而且……恐怕还在自相残杀。”

当佛洛尔说出自己的结论的时候,罗宾和他的脸一起阴沉下来。

圣骑士们奇怪的举动在国王去世的噩耗传来之后,与红衣主教被刺杀这件事一起被微妙地串联起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痛恨教会的,除了死灵法师,大概就是那些被牵连进异端审判而失去亲人、身份以及家产的人了。

伯尔巴特王子,或者说是伯尔巴特国王陛下,恰好是一个因为教会而失去了大部分亲人的人。

在他成长的轨迹中,教会的阴影也是始终悬挂在他和他母亲头上的利剑。

“我要收回我之前问你的话。一个人在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如果整天被告知自己和母亲随时可能上断头台,换做我大概也会发疯。”

不过佛洛尔对伯尔巴特的同情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也没有多想自己“可怜”又体弱多病的哥哥是如何读过他担惊受怕的童年的。

佛洛尔虽然还免不了有符合他年龄的心慈手软,但绝不至于多愁善感,更不会对一个试图杀死自己、伤害自己身边人的人报以同情,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哥哥。

“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伯尔巴特王子现在是那么强大的魔法师——这种魔法不出意外一定是来自于他的母亲,那么他的亲族在过去是怎么被教会连根拔起的。”

罗宾说,这类问题他只能向同是魔法师的佛洛尔提问。

现在他们都知道伯尔巴特掌握了一种可怕的扰乱人心智的能力。受到这种能力影响并且做出可怕行径的人都是虔诚的神仆。连这些意志远比一般人坚定的人都无法避免被伯尔巴特悄无声息地控制,就不要说那些对魔法毫无抵抗力的普通人了。

佛洛尔同样无法理解这一点。

如果说伯尔巴特很有魔法天赋……那么也许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会死于暗杀。他的政敌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有这样家族背景又很可能会成为魔法师的孩子活在世界上。而学习魔法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各种魔法材料,这些都不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做到。

在伯尔巴特身上一定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发生。

“现在我回到首都去是不是和送死没两样?”

佛洛尔翘起二郎腿,用手指轻轻在椅背上拍打出一首短诗的旋律。

“基本如此。我没猜错的话伯尔巴特现在应该在首都进行大清洗。”

对于首都那些贵族们可能面临的血腥清洗,罗宾同样不报以同情的心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追求权力的人是这个国家庞大根茎上进出频繁的蛀虫。他们饱尝这棵大树的汁液,让树叶枯萎,新枝难以冒头,并且终日得意洋洋,在伯里纳白色的街头招摇过市,恬不知耻。

“这样说起来伯尔巴特做国王是好事。”

通过打压王后一派而获得政治上的成功的大多是大贵族,也只有他们才会对一位中层贵族出身的王后百般挑剔,理所当然的,站到他们对立面的都是新兴贵族。这是佛洛尔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那些和他被划分为同一阵营的人,在他看来都是无可救药的堕落之徒。

“但是约瑟夫呢?他现在背负杀死自己抚养人的罪名,我甚至连他在哪里,是否安全都不知道,原因仅仅是我们曾经相爱?你呢?我不怀疑你和我一样,一踏入首都就会被抓住然后关进监狱,因为在伯尔巴特看来你显然是我最忠实的‘走狗’。诺恩呢?他为了追随我丢下工作,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护我,对于他,我……”

“我们的小队长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已经很重了。”

“呃……”

和罗宾这样一年到头脸上都挂着严肃表情的人交谈最让人苦恼的一点就是,你永远无法得知他有的时候是在认真说话还是在调侃你。

“也不错,佛洛尔,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凝视了佛洛尔一会,罗宾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受伤以后各种疑惑和担忧就让他的眉头一直皱着,这是他这几天难得露出的宽心表情。

“是啊……”

佛洛尔向窗外看了一眼。迪努家的窗户开得挺高,能看见钟塔的尖顶之上的蔚蓝天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这些,然后从从小束缚自己的那些东西中得到真正的自由。

“拉维德先生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再强大的人……在那些突然降临的庞大力量——也许是命运,也许是你不知道的更强大之物面前还是很脆弱。一开始我凭着愤怒想要马上去首都找伯尔巴特还以颜色,现在看起来这种想法十分幼稚。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需要回去。我必须要回去,这是我作为佛洛尔? 泰林所背负的责任,无法逃避,也没有必要逃避。实际上即使这一次不发生这么多事,我和伯尔巴特之间之间的纷争依然无法避免。”

佛洛尔正想着自己可能给美丽的艺术之都伯里纳带来什么的时候,橙红色的鲜艳火焰从街对面一栋房屋二楼的窗户里窜了出来。

火舌在吞掉被从屋内冲出的热浪吹起的黑色窗帘之后安静了一会,仅仅是一会儿,就以更加热烈的姿态从这栋屋子的各个窗口喷涌而出,卷向邻近的两栋房屋。

“自己小心!”

佛洛尔从椅子上跳起来,一阵风一样向楼下跑去。

如果迪努的房子再矮一些,也许他会仗着自己比普通魔法师灵活很多的身手从二楼跳下去,不过眼下不是为了逞威风而给医生——迪努本人增加不必要的负担的时候。

突然而起的火势十分迅猛,当他从迪努家的大门跑到街上的时候,这栋最先起火的房子已经完全被大火吞没,炽热的火焰正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对这栋房屋的所有权,同时招摇地染指它无处逃跑的邻居。

因为刚说起伯尔巴特,佛洛尔莫名地想到了火刑柱,尤其当一束火焰从这栋房屋高高的烟囱里窜出来的时候。

附近几栋房屋的居民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两个年轻姑娘、一位少妇、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这几个人都站在被火势连接在一起的房屋面前,呆呆地看着火焰吞噬自己的财产。

那位白皙的脸庞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少妇呆立了一会,发出一声哀痛的嚎呼:“孩子!莫瑞还在里面!”就想要冲回大门已经变成一个火窟窿的房屋,两个年轻的女孩连忙一左一右拉住了她。

越来越多的人被火灾惊动,跑到了街头上。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工作,镇上的年轻男人不多,但是很快组织起了救火的工作。为首的是一个棕发结实的高个儿,他挥动手臂指挥镇民的动作让人印象深刻。他们绕到这几栋房子后方的水井,手把手把灌满的水桶送回街头,然后泼向正有蔓延之势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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