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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就在月琼心惊之时,严刹脱了衣裳仅穿著亵裤,他吹灭了烛火,上了床。拉过锦被把两人罩在一起。

“睡觉。”

月琼乖乖的躺下,他糊涂了。

藏妖:第十八章

天蒙蒙亮时月琼就醒了,身边的人仍在睡,他缩在这人的臂弯里,有人暖被,他出了一身的汗。从严刹的怀里慢慢向外挪,月琼掀开一点被子,凉快了。严刹睡觉并没有震耳的鼾声,很静,月琼瞪著大眼继续糊涂。许久之後,适应了昏暗的月琼皱皱眉,他记得严刹床顶雕的图案是只老虎啊,何时变成龙了?月琼觉得自己看错了,天下除了帝王,任何人都不能用“龙”,哪怕严刹是王爷,他用了龙,那就是谋反的大罪。

揉揉眼睛,月琼更是把眼睛瞪到最大,眉头紧皱,他没有看错,确实是一条龙,龙头正对著他的位置。月琼的心里咯!一下,他的直觉探到了危险。

“啊!”

盯著龙看的人突然被人大手一捞,趴在坚硬的胸膛上,严刹醒了。

“将军,那个。”慌乱的人左手指指头顶。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怎麽能在床顶绘龙!被其他公子夫人瞧见了,会惹来麻烦的。

“睡觉!”

还没睡醒的人大掌一挥,把月琼严严实实蒙在了被子里。月琼动动嘴,最後又作罢,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男宠,哪里能去管严刹要做什麽。可是,谋反是要诛九族的,被皇上知道了,他可能还来不及出府就被砍了脑袋。他不能死。

就在月琼想著该如何说,又不惹恼严刹时,蒙在他头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可能是他的身子太紧绷了,严重打扰了某人的睡眠。

下床,严刹点亮了烛火。月琼第一时间抬头,双眼适应了光亮後,他暗呼:果然是一条龙!一条正在沈睡的龙!被窝里钻进一座小山,月琼扭头看去,却见他闭著眼睛一副继续睡的模样。他舔舔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再问这人肯定会生气。

“你怕我谋反?”睡觉的人突然出声。

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月琼低声道:“谋反……是砍头的大罪。”

绿眼睁开,看向他:“你是怕砍我的头,还是砍你的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都怕。”

小山翻身侧躺,食指勾住月琼的下巴:“若我谋反,你走还是留?”

回答在舌尖绕了绕,就见月琼的嘴唇动却听不到响声。严刹捏住他的下巴,稍稍用力。不能再不回答了,月琼开口:“皇上器重将军,将军又何以要做那遭世人诟病之事?”

“我要听的是你走还是留。”

下巴发疼,月琼的大眼闪了又闪,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许久之後,他开口:“走。嘶!”他的下巴要碎了。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此刻,就是最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严刹的怒火。

“将军。”月琼的左手按住严刹捏著他的下巴的手,严刹松了力,却没有放开。月琼的大眼看著严刹冒火的绿眸,他很平静地说:“将军要反,定是计划周详,胜券在握。伴君如伴虎,皇宫和王府,我宁愿选择後者。”

严刹放了手,蹙眉瞪著月琼青紫的下巴,但怒火消失了。月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揉揉下巴,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言不由衷。”哪知,严刹突然冒出一句。月琼满眼不解,他说的是实话。揉下巴的手被来开,扎人的胡子凑了过来,把他的脸和脖子仔细扎了一遍後,严刹下床了。月琼瞟了眼头顶的雕龙也赶忙坐起穿衣,王爷都起身了,他这个男宠哪里还能躺著。

……

两人在屋里一起用了早饭,严刹就出去了,什麽都没有交代,只对月琼说了句他可以出去走走,但不能走远。月琼哪里敢出去啊,万一让府里的其他人看见了会很麻烦。对严刹的举止他是越来越糊涂,府里的规矩公子夫人侍寝完後是不得在严刹的屋里过夜的,就好比他,即使晕过去,也会被人抬回院子。

严刹把他带到船上可以解释为他需要找个人泻火,可留他在屋里过夜这就说不过去了。他敢肯定,只要他走出这间屋子,马上就会有很多人到他的院子来找他,这是他最避讳的。严刹有多少位公子夫人都不关他的事,可如果那些人来找他,就很关他的事了。

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考虑对策,月琼的眼神瞟过窗边的藤椅,他愣了。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月琼摸摸下巴,这把藤椅很新,椅子上的坐垫也是新的,似乎换了。脑袋里有什麽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抬眼看向窗外,月琼又是一愣。窗外怎麽有两两棵小树?严刹不喜欢任何会遮挡住他视线的东西,他何时允许在窗外种树了?树虽然不高,大概也就比严刹高点,可太不符合那人一贯的要求了。

又有什麽从他脑中一闪而逝,月琼抓住了尾巴。在屋里左瞄瞄,又瞧瞧,他小心地来到房门口。拉开门,探头出去,月琼愣了,尴尬地站在那里──严墨竟然在外头。

“月琼公子。”严墨看到他出来,立刻走了过来,“王爷让属下陪您出去走走。”

“啊,不,不必了。”月琼跨过门槛走了出来,“我自己出去走走就行了。”

“王爷让属下带公子四处转转,外头风大,月琼公子要多穿一些,戴上帽子。”严墨坚守王爷的吩咐。

“啊,好,严大人稍等。”月琼退回屋子,关了门。寻思了一会,他静下心,那人既然让严墨带他出去,该不会有什麽危险才是。取了挂在衣架上的棉袍和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出去了。

严墨伸手向屋外一指,月琼跟在他身後出了屋。一出去,他更吃惊,院子里不仅有树,还有严刹最讨厌的花草,虽然大多都枯死了。月琼环顾了院子一周,很像严刹的松苑,但他现在可以肯定,这里不是松苑。

没有询问严墨,月琼跟著严墨出了院子。外头的风果然很大,月琼眯著眼把帽子拉低,再把棉袍裹紧,等他睁开眼睛他完全愣了。严墨似乎在等著他看清楚,停了下来。

从林苑通往松苑的路,月琼不知走了多少遍,熟的不能再熟了,现在他可以肯定这里不是王府。而,月琼扭头看去,写著“松苑”两个墨色大字的横匾挂在入口处。月琼扭过头,把自己缩成一团。“严大人,有劳了。”严墨抬脚向前走,月琼跟在他後头撇撇嘴:这人够懒的,害他吓了一跳。

不是在王府,月琼的胆子大了起来。虽然不知这是哪里,不过他的兴致很高。除了严刹的松苑布置和他在王府的院落大致一样外,其他的地方就没有什麽相似之处了。最让他新奇的是,沿途碰到许多人。有老人、姑娘、壮小夥,甚至还有孩童。他们会跟严墨打招呼,然後会好奇地盯著他瞧,尤其是那些孩子们,会跟在他屁股後头围著他看。如果不是他的右臂无力,他定会抱起一个孩子捏捏,肉乎乎的小脸,看著就想捏。

越往外走,风越大,月琼顾不得自己冷不冷,东张西望。跟厉王府的规矩严苛不同,这里的氛围显得随和多了。严墨都跟平日给他的不苟言笑的印象差了许多,他会和每一个同他打招呼的人应声,如果是小孩子,他还会对他们笑笑。不过大家的好奇心显然都在他身上,看得原本脸皮就不是太厚的月琼有点脸红。

走过一个宽敞的类似较场的地方,再跨过一道栅栏,月琼这才算出了“府”。风呼呼地刮著,月琼愣愣地站在那里。天阴沈沈的,可四周却一副繁忙的景象。有人在织网;有人抬著一根根木头似要盖新房子;有人正从船上把刚刚打捞上来的鱼虾往岸上拖;有人在吆喝著把一个个木箱从巨大的军船上抬下来。

月琼迈出步子,捏捏耳朵,他竟然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不然他早该发现这里不是厉王府。十几艘大船停在海上,还有很多小渔船。和“府”里的人一样,忙碌的人见到严墨後都高兴地问候声:“严侍卫。”然後就是好奇得盯著他。

月琼的大眼里是遮不住地惊奇,刚刚他就觉得奇怪,这些人有的不像是汉人,卷卷的头发,浓密的胡子,彪悍的体格,说话的口音也有点奇怪。而当他很轻易地在海边捕捉到一座山时,他恍然大悟,是这人的亲戚吧,难怪他看著眼熟。

那座山似乎发觉了有人在看他,转了过来。月琼没有动,李休他们都在,他不必过去了吧。哪知,那座山朝任缶说了几句话後,就迈开大步向他走了过来。忙碌的人群在他经过时都停了下来,恭敬地喊:“王。”

月琼低下头,裹在棉袍里的脚在地上划啊划,他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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