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梦殿的雪还未停,南澈没有撤去对那里的掌控。
“我在落雪遇见你,又在落雪失去你。我心有不甘。”
南澈平静的讲自己心有不甘,他将自己偏激的爱意和狼狈的执念袒露,无所谓怀安是否会用爱来要挟他。
怀安止住了话语。
南澈已经决定带怀安离开九州,寻一处村庄,得几载悠闲。
仙尊之位,南澈不要了。
他们今日要去不日堂说得便是此事。
仙尊久未出现,不日堂竟是挨挨蹭蹭沾满了人,其中不乏外宗的人。
他们的神色焦急,在南澈抱着怀安踏入的那一刻,焦急的神色变成了无法名状的恐惧。
那名被仙尊抱在怀里的病弱青年手脚漂亮但不自然,显然是被废了。
珉风立在人群里,他鼻尖发涩,那些给越安传音,如何都无法得到的回应,在此刻终于有了解释。
仙尊糟践越安,折辱越安,根本是在将越安当做一个玩意把玩。
实在是欺人太甚!
而那些稍有阅历的人却不是这样认为的,薄情寡义的仙尊分明在恐惧,无论是有意在众人面前替怀里人遮挡探究的目光,还是攥到发白的指节,都在诉说着仙尊的偏执和戒备。
倒是怀里如弱柳晴雪的漂亮青年,姿态慵懒松散,唇边笑意点点,好奇打量着不日堂内的人。
青年目光所及之处,随之便是仙尊的死亡凝视。
处上位者求爱,处下位者掌控。
仙尊输掉一败涂地。
但这些眼下都不是这些外宗的人所关心的事情,他们找南澈找疯了,又不敢擅闯宿梦殿,好不容易见到人,急急叩拜,焦急道:“雪歌宗大乱,还请仙尊施以援手!”
雪歌宗的事情在起初商议时闹得不愉快,虽说南澈说过若各宗门需要,九州会让弟子驰援。
但大宗门心高气傲,镇压一个小宗,尽管死者近千,他们也能应对,纷纷派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去,并未携同九州。
但怪异的是,送进去的弟子再没出来过,死寂的雪歌宗突然被红雾包裹,像是一座吃人的山活了过来,其中只能进不能出。
他们寻不到破解之法,不得以又来九州求助。
“仙尊,此事非同小可,还请仙尊早做打算,尽早处理雪歌宗事宜,莫让雪歌宗祸害四方啊!”
不日堂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坐着手脚尽废的怀安,他还是畏冷得厉害,在这样的春日里,南澈妥帖用雪白狐裘裹上怀安膝盖。
做完这一切,南澈才将眼神分给说话的人,薄唇轻启,没有温度,“与我何干?”
讲话的人一怔。
南澈继续道:“即日起九州事宜,将全权交予青叶,珉风辅之,我不再任仙尊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