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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张了张嘴,声音g涩。

“不急。”顾屿似乎看透了我的恐惧,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先画完它们。等你觉得准备好了,告诉我。”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一份新买的颜料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他留下的那句话,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荡起越来越大的涟漪。“值得被看见”……“有力量”……

我看着画架上那些sE彩浓烈、姿态昂扬的向日葵,它们仿佛也在无声地催促着我。是啊,既然选择了挣脱,选择了做回林晚,为什么还要继续躲藏?为什么不敢让世界看看,撕掉“苏瑾”的标签后,我究竟是谁?

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混合着对自身创作价值的微弱却真实的确认感,开始在心底滋生。

几天后,当我完成了这个系列中最后一幅、也是最大胆奔放的一幅向日葵——画面上,巨大的花盘几乎要冲破画布,浓烈的hsE如同燃烧的火焰,背景是深邃到极致的钴蓝,构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我深x1一口气,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顾屿正坐在院子里的旧藤椅上看书,午后的yAn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顾屿,”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准备好了。”

他抬起头,合上书,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星火。他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朝我露出了一个无b明亮、充满了信任和鼓励的笑容。

风暴的酝酿往往始于无声。

顾屿开始行动了,以一种极其低调却高效的方式。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策展人,又像一个谨慎的猎人。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JiNg准地将我那些向日葵系列的作品,尤其是那幅最具冲击力的《破晓之葵》的高清照片,通过隐秘而可靠的私人渠道,悄然递送了出去。

目标不是那些名流云集的大型商业画廊,而是几个在圈内以眼光毒辣、敢于发掘新人、且极其注重作品本身力量而非作者背景的策展人和资深评论家的私人邮箱。

没有署名“林晚”,没有提及任何身份背景,只有作品本身——那浓烈到灼眼的sE彩,那粗粝而充满爆发力的笔触,那在痛苦与挣扎中迸发出的、令人窒息的生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初,是石沉大海般的寂静。几天过去,没有任何回音。工作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画笔在画布上摩擦的沙沙声,和我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等待像钝刀子割r0U,每一秒都充满了自我怀疑的煎熬。也许……顾屿看错了?也许它们真的只是我自以为是的一堆颜料垃圾?也许艺术的世界,根本容不下这样野蛮生长的东西?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种无声的压力压垮时,顾屿的手机响了。

那是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我正心不在焉地给一幅小幅习作上sE。顾屿就坐在窗边的旧木桌旁,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画册。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他看了一眼屏幕,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接通电话。

“喂?您好,李老。”他的声音平稳而恭敬。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隐约听到一个激动得有些变调的男声,语速飞快,像连珠Pa0一样砸过来:

“……对!就是那组向日葵!老天爷!顾屿你小子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宝贝?!这sE彩!这笔触!这他妈是生命力在画布上爆炸啊!纯粹!太纯粹了!痛苦里开出的花,带着血X的美!多久没看到这么有劲儿的新人作品了?!叫什么?‘无名氏’?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必须见见!我下个月的先锋展,压轴位置,就给它!就那幅最大的!叫什么来着?《破晓之葵》?好名字!贴切!……”

顾屿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他没有打断对方,只是偶尔应一声“是”、“您说得对”、“理解”。

这个电话仿佛打开了一个闸门。接下来的几天,顾屿的手机变得异常繁忙。有时是深夜,有时是清晨。电话那头的人,身份各异——有言辞犀利、在艺术评论界以眼光挑剔着称的nV评论家;有经营着小型先锋画廊、以大胆前卫闻名的年轻策展人;甚至还有一位在海外颇有影响力的华人收藏家的代理人……

他们的语气无一例外地激动、兴奋,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谈论的核心,都围绕着那组署名“无名氏”的向日葵系列。

“……充满表现主义的力量!让我想起了早期的基希纳,但b基希纳更……更原始!更不管不顾!”nV评论家的声音尖锐而兴奋

“……对市场的冲击力是毋庸置疑的!我们需要这种声音!‘无名氏’?神秘感十足!保持住!画廊下季度开幕展,C位预定!”年轻策展人的声音充满商业嗅觉的敏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痛苦的真实X!这在当今矫饰盛行的艺术圈太罕见了!我的委托人非常感兴趣,询问是否有意上拍?价格……绝对会是惊喜!”收藏家代理人的声音沉稳而带着诱惑

每一个电话,顾屿都接得从容不迫。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C盘手,巧妙地应对着各方涌来的热情和试探。他既不透露我的任何信息,也不急于承诺,只是沉稳地表示会转达“艺术家”本人的意愿,并强调作品本身才是核心。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着这些只在艺术杂志上见过的名字和头衔,听着他们对我那些“垃圾”作品近乎狂热的赞誉,感觉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震惊、茫然、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巨大的、近乎晕眩的喜悦,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画……真的有人懂?它们真的……有价值?

“看,”在一次通话间隙,顾屿放下手机,看向站在一旁、像个木偶般呆滞的我,他的笑容带着尘埃落定的明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说过,它们值得被看见。现在,世界看见了。”

他拿起桌上那份几天前就打印好、一直静静躺在那里的合同——是那个年轻策展人画廊的开幕展邀请函,C位展出《破晓之葵》及系列部分作品。

“风暴要来了,林晚。”顾屿将合同推到我面前,镜片后的目光灼灼,“你准备好了吗?以‘林晚’的名字,而不是‘无名氏’,站在属于你的光里。”

我看着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合同,又抬头看向顾屿那双充满了信任和力量的眼睛。耳后那块曾经象征着屈辱和束缚的粉sE印记,仿佛在隐隐发烫。

我深x1一口气,拿起笔。指尖不再颤抖。在乙方签名处,我一笔一划,用力地写下了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名字——

林晚。

风暴的中心,往往是最平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那场名为“新生:无名氏的灼热之光”的先锋展开幕式日期最终敲定,并开始在圈内小范围流传时,顾屿将我带离了那间承载了我最初觉醒和创作的红砖工作室。他把我安置在城郊一个安保极其严密、私密X极高的高端艺术社区。这里的住户大多是艺术家或低调的藏家,彼此尊重距离,互不打扰。

我住进了一套顶层带超大露台和私人画室的公寓。视野开阔,yAn光充沛。巨大的落地窗外不再是荒芜的院子,而是连绵起伏的、在夏日yAn光下绿意盎然的远山。这里安静得能听到风声,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窥探。

顾屿成了我唯一的对外联络人,一道坚实而可靠的屏障。他处理着所有纷至沓来的邀约、采访请求、疯狂的报价,将它们一一挡在门外。他像个最专业的经纪人,又像一个最忠诚的守护者,为我撑起了一片可以自由呼x1、专注创作的天空。

“你现在的任务,”他每次来,总是带着新鲜的水果和成箱的顶级颜料画布,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就是画。画你想画的任何东西。外面的风雨,交给我。”

我沉溺在这份奢侈的自由与安宁中。画笔成了我与世界对话的唯一方式。我不再仅仅局限于向日葵。我开始画风暴中倔强挺立的老橡树,画深海里闪烁着幽光的奇异生物,画在钢筋水泥缝隙里挣扎着开出的、不知名的小花……主题各异,但核心未变——那种在困境中挣扎、在黑暗中寻找、最终破土而出的、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笔触更加成熟自信,sE彩运用也更加大胆JiNg妙,每一幅画都仿佛在诉说着“林晚”这个名字背后,那个浴火重生的灵魂。

开幕式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关于“无名氏”的猜测和讨论,在艺术圈内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大。神秘感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各种离奇的猜测甚嚣尘上:是隐居多年的艺术大师?是天赋异禀的街头涂鸦少年?还是某个豪门巨室秘密培养的接班人?

顾屿巧妙地引导着这种猜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让作品本身持续发酵着热度。偶尔,他会带来一些筛选过的、网络上或专业评论中对我作品的高度评价给我看。

“……‘无名氏’的笔触带着泣血的真诚,是对当代艺术矫饰风气的当头bAng喝!”知名艺术论坛热帖

“……《破晓之葵》中那种不顾一切燃烧的sE彩,让我看到了艺术最本真的力量——痛苦与希望交织的生命赞歌。”新锐艺术杂志专栏

看着这些文字,再看着自己画室里一幅幅新诞生的作品,一种微妙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开始在心底滋生。不再是惶恐和自我怀疑,而是一种缓慢而坚定的确认——我林晚,并非一无是处。我的画,我的思想,我这个人本身,是拥有价值的。这份价值,不再依附于任何人的认可,尤其不再依附于陆沉那扭曲的审美标准。

它源于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我的觉醒,以及我手中这支敢于涂抹出真实sE彩的画笔。

就在开幕式前三天,顾屿带来了一个爆炸X的消息。他坐在我画室那张宽大的工作台旁,手里拿着一份印着国际顶级拍卖行徽标的文件,脸上的表情是混合着兴奋和凝重的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富b。”他将文件推到我面前,手指点了点那个显眼的logo,“他们亚洲区的资深总监亲自联系了我。不是询问,是正式的、极其有诚意的委托意向书。”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他们想拍《破晓之葵》,作为他们下季度‘亚洲新势力’专场拍卖的压轴之作。”

苏富b?压轴?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即使对艺术市场再不了解,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的分量,也足以让人眩晕。

“他们给出的预估起拍价,”顾屿的声音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是……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疑惑地看着他。

“两千万。”他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画室里只剩下我骤然失控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耳膜。两千万?一幅画?我那幅在绝望和反抗中涂抹出来的向日葵?

“而且,”顾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讽刺的意味,“他们特别强调,这是基于作品本身艺术价值和市场潜力的‘保守预估’。他们相信,在神秘感和话题度的加持下,最终的落槌价,极有可能远超这个数字。”他看着我震惊到失语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林晚,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从一个需要靠模仿他人、仰人鼻息才能生存的影子,一跃成为了艺术市场炙手可热的传奇新星?意味着陆沉眼中那些“垃圾”,被世界认可为价值连城的珍宝?意味着……我林晚这个名字,将彻底摆脱“陆太太”和“苏瑾替身”的Y影,地、闪耀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巨大的、不真实的眩晕感包裹着我,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扬眉吐气的畅快!像淤积了多年的浊气,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彻底地吐了出来!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巨响毫无预兆地在我身后炸开!是公寓那扇厚重的、号称顶级安保的入户门,被人用极其粗暴的方式撞开了!

我和顾屿同时惊跳起来,猛地回头。

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站着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昂贵的西装有些凌乱,JiNg心打理的发型也散落了几缕在额前。是陆沉。他脸sEY沉得可怕,那双曾经如同寒潭般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困兽。他的x膛剧烈起伏着,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蓝sE的天鹅绒首饰盒,盒盖打开着,里面一枚硕大的、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折S出冰冷火彩的钻戒,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先是狠狠地剜过顾屿,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鄙夷,然后,如同带着千钧重量,SiSi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林晚!”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狂怒和难以置信的扭曲,“跟我回去!”

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火药味。顾屿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我隐隐挡在他身后。他脸上温和的书卷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针锋相对的冷峻和平静。

“陆总,擅闯私人住宅,恐怕不太合适吧?”顾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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