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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1 / 2)

他怀中青丝披散的小脑袋摇了摇。

摇晃的幅度,让欧阳戎搁放在上面的下巴抬起了一些。

怀中的赵清秀还是摇了下头,看不见她表情。

“那是为什么,总不会是睡醒后,发现我走…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吧?玉坠声也不在?”

欧阳戎有些小声道。

赵清秀突然抬起了头。

欧阳戎低头瞧去。

“到底怎么了。”

欧阳戎小心翼翼的问。

同时把一只平摊的手掌递到她手边,示意写字。

赵清秀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

仰着小脸“望”他,嘴巴空空的张大,沙哑干哭,累到胸口不停的起伏喘息。

她已经哭干了眼泪,还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打嗝,停不下来。

每一次打嗝,本就纤瘦无比的细竿身板都会抽搐一下。

看的欧阳戎心都提起来了,深怕她光是打嗝都把自己给“嗝”伤到了。

看着又目盲又哑巴还瘦成竹竿的绣娘。

欧阳戎忍不住了,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次将这一副惹人怜爱的小身板抱入怀中。

旋即,主动搂抱的欧阳戎,感受到绣娘原本垂落身侧的两臂,也第一时间搂紧了他的背。

再度相拥。

这次欧阳戎没再说话,没再问“十万个为什么”,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

欧阳戎默默听着她唇齿间的呜咽声,感受着她每次打嗝时纤瘦小身板的一阵阵抽搐。

还深切感受到了她这具小身板里散发出的炙热温度,不知为何,绣娘虽然身板瘦细,但是浑身很烫,和一个夏日的小火炉一样…

欧阳戎刚刚醒悟到,有时候有很多事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

特别是有情人之间,所有的“为什么”,都能用“我愿意”替换。

我愿意,你管我为什么…

时辰滴滴答答过去。

与哑巴绣娘相处久了,欧阳戎开始觉得“沉默”也是可以去享受的。

而不是变得尴尬。

特别是两个人一起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倾听“沉默”,你知道她在听,她也知道你在听。

都打心底的信赖对方,不会觉得不说话是无礼冒犯。

这是一种心心相印的默契。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欧阳戎在赵清秀的肩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怀中的她,呜咽如丝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

但,每隔一阵,还是会打一下嗝,好像一时难以停下的样子。

只是她的小身板不再像刚刚那样会让人心疼的剧烈抽搐了,状态平缓下来。

这时,欧阳戎感受到怀中这小好哭鬼又有了新的动静。

有一根手指弱弱点了下他的背。

“怎么了。”

欧阳戎嗓音轻柔。

紧接着,感受她开始在他背上写字,断断续续。

公子今日说说人生的喜事,是重返故地,故人还在公子,你说故人还在真是何其幸也“我不该说的,惹你悲切。”

欧阳戎轻声。

赵清秀脸埋他肩膀,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欧阳戎没有等来她新写的字,却听到自己头上的冰白玉簪子发出清脆声响。

“珑玲——”

欧阳戎微愣。

赵清秀趴在檀郎怀里,埋他肩头的小脑袋微微抬起了一点,露出了一双眼眶通红、有些失神的眸子。

原来是她,小手朝欧阳戎头顶伸去,勾起食指,轻轻弹了下冰白玉簪子的吊坠。

赵清秀原本黯淡的漆眸隐约亮起了一点光彩,像是黑夜漂浮在漆黑云海里的星星点点的孔明灯。

她喜欢听它的欧阳戎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螓首头顶。

“是不是做噩梦了?”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拥抱良久。

怀中的梦醒少女泪染胭脂面。

欧阳戎温柔问。

他望着头顶帷帐,轻声说:

“那…难道是不开心,在这里住的不开心吗,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小心欺负到你了,或者说冒犯到你了…”

“那就是…想家人了。”

欧阳戎感受到埋脸在他胸口前的小脑袋又摇了一下。

午膳后打扫干净的石桌上,有白梨花点点落。

小轩窗内,一张女子睡榻前。

三百零九、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求床榻前,二人就这么关系奇怪的抱着。

赵清秀忽然在欧阳戎背上落字。

她默默写。

欧阳戎摇了摇头,轻声吐词:

“我其实…快忘了她样子了,最深刻的记忆是床榻前一双安静做针线活的手,细细瘦瘦的像竹竿,她性子应该是很静的,像姑娘你一样。

“她是我在南陇老家的童养媳,记得和伱说过的,好巧不巧,她也叫绣娘来着,是个哑巴,没你目盲而已…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人又在哪里。”

赵清秀原本寂静下来的身子,蓦然僵住。

“去了哪不知道,但我不相信她是婶娘说的那样的人,因为她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干出伤害人的事呢,这么傻的小娘,甚至愿意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我,所以我一点也不信…”

赵清秀不知何时起,张大了空空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她闭上嘴巴,闭上眼睛,没有发出声响。

赵清秀听到耳边,继续传来檀郎磁性的低嗓,声音里有些惆怅伤感:

“对她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形容…

“说句心里话,虽然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子,遇到过不少亲情感情,但心里总觉得她是对我最好的那几个,或说能排在第一。

“她的好,好像是丝毫不求回报的,她从来没有找我要过任何的东西,只会傻乎乎的给,有什么,就给什么,从不来找我讨要回报,甚至还会躲着我,深怕我知道,跑去回报…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要这样,有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某天,我突然明白,可能在她看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了也就给了,如此而已。”

赵清秀感受到,他好像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不激昂,也不低落,平平淡淡,似是闲聊:

“说起来,我有时候还会梦到她,甚至有一次,梦到我咬了她一口,很重很重,可她还是那样傻乎乎的带着伤口消失了…唔和梦一起了然无痕,要这个梦是真的就好了,可若是真的,她来了又走,想到这个,更让人难受了。”

赵清秀并不知道,欧阳戎说这句的时候,一直保持转头姿势,目光出神落在她白皙脖子的某处…她重新红眼,此前的哭嗝还没结束,又起了哭意,肩膀一抽一抽的,写字的手指颤抖。

这么看,她好像很喜欢公子,公子不要内疚,不要内疚,她愿意的,你内疚了,她、她说不得会心很痛哩“嗯,好,行。”

赵清秀听到檀郎连续应答数声,似乎置若罔闻,有些发呆走神。

他忽然开口:“绣娘姑娘,我见识过很多种情爱。

“有自由独立欢快开放的;有热情如火放纵不羁的;

“也有一见钟情如胶似漆、时间久后寡淡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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