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是吉普赛女郎!”她赵爱这样的感觉。
“你那么喜欢当吉普赛人?”他的醇厚嗓音夹带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她真的很像吉普赛人!拥有自由与不羁的热情。
“嗯,我喜欢那不断流转、勇敢生存的民族精神,我喜欢流浪的感觉!”
“你喜欢流浪,怎么会想要买农场?”他轻轻笑了开。“吉普赛人通常没有土地、房子,他们无法抗拒对流浪的渴望,但也不刻意的流浪,追寻着生命的凝聚和活着的热情。”
“耶?土农夫也懂这些?”她有点意外地回眸。
他耸耸肩、笑。
她把视线从他的笑颜上移开。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其实我们也都是流落人间的旅人,也可说是广义的吉普赛人。
人类都有流浪基因,只是有的是隐性、有的是显性:有的是精神的浪荡、有的是身体的骚动。”
她那某种程度的认真坚持,带给他微微的撼动……
不受控制的举止、情不自禁落实在当下的气氛中—;—;他单手控制缰绳,一手轻轻搭上她的腰。
不是故意,只因“他高兴”—;—;没错!她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有没有爱上这丫头他不知道,但他确定挺喜欢她的性格!
姚贤慧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下!因为他手掌的温度、因为他胸膛的贴近……
噢!“狗血小鹿”又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脸泛潮红、四肢发软……
老天爷啊!她想……这是喜欢上一个人的症状吧?
她不能喜欢他!他要跟她争夺那片农场、他可是她的敌人耶!
他的年纪老到可以当她叔叔了耶!而且,她不要像电视、电影在演的戏码那样—;—;爱上敌人。那算不伦之恋吧?!
追逐夕阳,微风轻拂,眺望着四周,净是望不尽的美景。马上风光多美好、时光流转多惬意!
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吊了无数重量不一的水桶,七上八下的,却偏偏又情生意动,真是好难受呀!
死寂的静默像好几个世纪般漫长,不是无声胜有声,实在是气氛凝滞得严重。
“快天黑了,该回去了!”那轻搭在她腰上的手,终于撤了去……
“嗯……”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喝!”他缰绳一抖—;—;
抠漏、抠漏、抠漏!马蹄声的速度快了起来。
在原野上奔驰的拉法叶,负载他们迎向自由的风里,美好的速度让人惊喜、感动,那宛如跳着佛朗明哥舞蹈的马,奔腾的节奏犹如比才歌剧里、卡门的吉普赛舞曲。
噢!她不是荡妇卡门,但此刻心中的热情震“荡”自然不在话下,她会被他弄得脑震荡啦!
谁抗拒得了这当下的浪漫情怀,尤其是她这么热爱幻想的女人。他让她的情绪忽上忽下、舒狂到极限。
心情与风结合,就像热烈且激荡的吉普赛之歌,像是那舞蹈与音乐结合,充斥着节奏分明的力与美—;—;
由轻灵、活泼,转而愈加急促、愈加澎湃,像是疯狂弹奏打击的旋律—;—;
她像是着魔的吉普赛女郎,在风里愈加疯狂、狂野、热情—;—;
强烈的感觉好想全部释放出来,她尖叫,让高分贝的声音全窜进风里。“啊—;—;我、喜、欢、农……密马!”
她差点叫出:喜欢……农……夫?!
心脏狂跳,马也狂奔,她喘着气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差点脱口的冲动!
夕阳和变化莫测的瑰丽云彩,伴随他们回到出发时的马扬。
远方的树木已慢慢蒙上黑影,几声鸦啼带来几分孤独惆怅。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平沙,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唉……好浓的失落,好矛盾的感会变化,她徒生感怀,有种无处归属依附的凄怆之感。
“呵!你们回来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阿珍,难得出现,热情招呼着。
“咦?连阿姐,你冒出来啦?”隐藏起方才内心的失落感,姚贤慧绽着笑容、开心地和连阿珍“称姐道妹”,打好基本的买卖关系。
“呵呵!对啊!来,吃饭了。”她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
原本连阿珍担心得要命,以为这两个金主跑掉了,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
还好阁楼上的行李、门前的吉普车都还在,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但是她已经打算要尽早把农场脱手,免得夜长梦多,买家反悔!
三人进餐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两位考虑得如何呀?决定什么时候买这农场了吗?”连阿珍挑了主题讲。
“我都可以!”姚贤慧冲口。
随后,她朝那慢吞吞进食的甄震咏睨了眼……
“我也都可以。”他不疾不徐说出答案。
心凉了半截,姚贤慧又颓丧了……他还是要跟她抢这地方?!
“唔,既然这样……两位都有意愿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来看看,谁比较适合照顾这个农场……”连阿珍表示。
“我、我很适合啊……”姚贤慧的回答有点心虚。
因为领教过甄震咏令人意外的丰富常识,所以她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照顾农场的那块料。
甄震咏挑了眉、似笑非笑睇着她。“你行吗?”他摆明了奚落她。
“姚小妹,你也知道,连阿姐我实在照顾不好这地方,所以弄得那些牲畜病瞰慵又营养不良的,连花花草草都枯了一大片,你真的有办法?你会怎么照顾这个农场?”连阿珍点醒小妹妹的满怀梦想。
“我……我……”姚贤慧支吾着。
“我比较适合照顾这个农场,至少时间不允许的时候,会花钱请人来照顾,连小姐,你可以放心把农场交给我。”
甄震咏扒完了一碗饭,好整以暇地支起双肘盯着两个女人看。
姚贤慧凉了半截的心,这会儿掉到冰窖里头全都冰冻了。
花钱?她的财产算一算,都还要另外贷款才能买下这块地了,更何况是花钱请人照顾?
看来,她各方面的实力都敌不过他。
“嗯……甄先生好像比较合适点。”连阿珍沉吟着。
“呃、不不!连阿姐,先别说合不合适的问题,价钱的问题也很重要吧?”姚贤慧情急发言。
她要卯足浑身解数破坏对方购买的意愿,也许在价钱上,他们会谈不拢呢!
“喔!当然!”连阿珍笑着回答。最重要的问题来 !这可不是她自己提的,是买家先提出来的唷!
“你开的价钱,我不杀价,如何?”姚贤慧试探地说。本来,她是要跟对方砍价的啦!因为预算不足,多砍点价码,她可以少贷款一些。
连阿珍闻言蹙起眉来。“杀价?!我可不让人杀价的!”
“连阿姐,你报上不是登什么……价钱可议吗?”姚贤慧的信心大受打击。
未待连阿珍出口,甄震咏已经以他沉稳的声音说出:“七百万!你这地方有这样的价值,我出这价钱,你考虑看看。”
“甄震咏—;—;”姚贤慧终于不堪打击地吼出声来。“我、恨、你!”
相较于姚贤慧的一脸悲痛,连阿珍是满脸太阳般的笑容。
“喔!没问题,我可以考虑!”连阿珍只差没有像国剧里头的角色“哇哈哈哈哈”放出几声痛快有力的笑声了!
第五章
夜里,姚贤慧翻来复去、辗转难眠。
胡须怪物的噩梦还是一直纠缠着她,只要她闭上眼睛,它就会自动跑进她的脑袋瓜子。
焦躁不安外加心神不宁,她躺在床铺,双臂枕着头,索性不强迫自己入睡,望向阁楼屋顶的窗口发起呆来……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的温柔……
他的手,停留在她腰际的温度……
那脑震荡的感觉……
那局促不安的种种细微情愫、矛盾惶恐……
唉……春梦了无痕呀!她突来一陈唏嘘感叹。一定是这块大地的催情,才会让她这向来愚钝的脑袋敏感了起来!也做了些奇怪的怪梦……
这块美好的大地、这个她渴望的天堂,他非要来破坏掉她仅有的小小梦想吗?她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朴实又穷酸的农夫,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实力呀?他充满神秘,她总觉得这个看起来简单、扛粗活儿的男人,好像精明厉害了点?!
求他放弃?不!她做不到。
威胁利诱,虚张声势恫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