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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他心中难耐,脑海里激烈地进行天人交战,好半晌,趁身边媳妇婆子不注意,一把拎起张六娘轻纱盖头的一角,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张六娘眼睫一颤,欲拒还迎地推开他,小声说:“这么多人在……”

李三少觉得自己的气场陡然强势了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怕甚么。”

话音一落,他就感受到一记凌厉的眼刀,果不其然,刘氏转头瞪了他一眼。

李三少好不尴尬地咳嗽一声,默默扭过了头。

半个时辰后,纨绔弟子终于被解决了,灰头土脸地被自家父亲拎回了家。酒楼掌柜喜不自胜,朝李大人连连鞠躬:“多谢大人替小人除了这个麻烦!多谢大人!”

李大人微一抬手:“举手之劳罢了。”

掌柜立刻又是一番奉承,点头哈腰地将张六娘等人送进了最雅致的包厢,刘氏记起李三少方才那副猴急的模样,笑道:“今天不同往年,各房赏各房的月罢。”

支庶们互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道了“是”。李三少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轻哼一声,拉着张六娘出了包厢。

刘氏在里面对李大人道:“帮了他还摆一副臭脸……”

李大人笑道:“你跟孩子置甚么气。”

气氛和气又喜庆。

另一边,李三少拉张六娘进了最角落的雅厢,遣退了媳妇婆子,一把将对方压到朱漆柱上亲亲摸摸,弄得后者很是为难:“一会儿还要到楼下拜月……”

李三少闷闷道:“不去。”

张六娘被亲得浑身难受,下/身胀得硬硬的,但他面上端庄而正派,低低喘息了两声,轻声劝道:“……这样不行,娘会生气的。”

几个月过去,他嗓音之中低沉意味浓了许多,听上去柔和而磁性,仿佛带着某种悠久动人的共鸣,此时夹杂着喘息娓娓说来,顿时让李三少的欲/火烧更旺了些。

他一脸不悦地想,这到底是在拒绝他,还是在引诱他?

张六娘轻叹了口气,无奈唤道:“三郎……”

李三少欲/火彻底被撩拨了起来。

他不管不顾地堵上张六娘的嘴,将他压到朱木栏杆上,将手探进后者的衣衫急切抚弄。

栏杆下是人来人往,吆声鼎沸,栏杆上是眉目传情,活色生香。

张六娘被弄得没法,从欲海中拨冗沉思半晌,骤然反身将李三少按在栏杆上,垂下眼睫盖住发红的目光,极轻极轻地开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三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这句话有点“得便宜卖乖”的意思……

还未等他想个明白,张六娘已效率极高地开始攻城略地。

台榭之上,一轮明月隐入薄雾里。

今年中秋,是张六娘此生过得最好的一次。

至于李三少……听他声音似乎是痛并快乐的。

(九)

(三)清明

“……都人不论贫富,倾城而出,笙歌鼎沸,鼓吹喧天……红霞映水,月挂柳梢,歌韵清圆,乐声嘹亮,此时尚犹未绝。”——吴自牧《梦梁录》

春分后十五日。

这一天,李家无论老小,都分外沉默。

李大人早早地出了门同人游湖,家里只剩下刘氏与张六娘两人。

一个寡妇,一个孤母。

丫头去叫张六娘时,他正端端庄庄地坐在铜镜前,身上换了一件李三少生前穿的长衫——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挺像那么回事的,衬得他肩宽背直,待头发一束起来,差不多就是一个误入浊世的翩翩佳公子了。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了无生气地看了丫头一眼。

丫头不敢瞧他,立即低下头,嗫声道:“三少夫人,夫人叫你去见她。”

张六娘伸出手,轻而又轻地点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半晌说:“我这便去。”

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丫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十分忐忑,挣扎许久后出声道:“……三少夫人,你要不要去换身衣裳,就这样去,夫人约莫会生——”

最后一个“气”字,在张六娘的目光里生生咽了回去。

只听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换甚么换,我本就该穿这身衣裳。”

丫头呆呆睁大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六娘不欲解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里屋卧房。

自那日从鬼门关回来后,刘氏便将那里改成了一个佛堂,日夜不息地在里面吃斋念佛,号称不问尘事,可她今日终究是问了——她找了张六娘来。

距离李三少去世已过去一年零四个月。

距离刘氏知道真相已过去了四个月。

从冬天到春日。

两个人都备受折磨。

张六娘站在门外,微垂着眉眼,脸上无甚表情地想,今日找他来,是来摊牌的么?

里面刘氏等了许久,不见他进来,忍不住开口道:“进来罢,站在那里作甚。”

张六娘看了她一眼,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刘氏不想看他,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隔绝外事一般。她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的佛,又神神叨叨地抄了半天的佛,方形容飘渺地出声问:“你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是为了甚么事?”

张六娘轻声道:“不管是为了何事,都与我无关。”

刘氏冷笑道:“你倒是撇得干净。”

张六娘没说话。

刘氏道:“我今日找你前来,是为了三郎的事。”

张六娘轻飘飘地:“哦?”

刘氏似乎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姿态激怒,愤怒地站起身,沉声道:“别装傻,你害死了三郎,以为我不知道吗!?”

张六娘微侧过头,高深莫测地反问:“是我害死的他?”

两人目光相碰,针锋相对。

刘氏率先转过头,嗓音悲痛而干涩:“你那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张六娘道:“原来你都听见了。”

刘氏大怒道:“就是因听见了,今日才找你过来!”

张六娘不怎么在意地笑了一笑,柔声问:“然后?”

刘氏一下子没了声。

她像是被这句话问住,又像是记起了甚么不好的往事,整张脸憋得通红,胸口仿佛破败的风箱,一下一下,艰难地鼓动。

好半晌,她喘了一口气,几乎是虚脱地走到佛龛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檀香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高处,对张六娘沉声斥道:“跪下!”

其实根本不需她这么装模作样地一斥——张六娘在她捧出檀香木盒的那一刹那,便很自觉地跪了下来。

刘氏道:“你看你今天作的甚么服妖——给三郎道歉!”

张六娘眼睫一颤,轻声说:“……对不起。”

刘氏道:“跟他说,他是怎么死的。”

张六娘垂下眼睛,一声不吭。

刘氏呵斥:“快说!”

张六娘依然一声不吭。

刘氏险些要被他这副模样气个倒仰。她火急火燎地在里屋转悠了几圈,到外面抽了一根柳枝回来,狠狠朝张六娘身上鞭挞而去,“——快说!”

张六娘顿了一下。

他眼神幽沉而寒冷,声音如同叹息:“你晓得答案的,何必要我说出口。”

刘氏猛地爆发出怒吼:“我不晓得!”好半晌,她又气若游丝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晓得……”

说到这里,她似是精疲力尽,闭上眼扔了柳条,手捂着脸,靠着墙壁滑了下来,饮泣声从她指掌间溢出。

“三郎他不该娶你……他不该娶你啊!”

张六娘反问:“是么?”他仿佛想起了甚么,嘴角轻轻一提,“……也是。”

刘氏仍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哭着重复:“三郎他不该娶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五月生的人,男害父女害母……这个道理我早该懂的……他不该娶你!——你娘为甚么没把你溺死在水里!?”

张六娘缓缓站起身,弯腰捡起柳条,轻轻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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