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强尼,他依旧沉浸在大麻所赠予的飘飘然里,谢天谢地,这家伙总算是派上了些用场。
强尼把烟卷递到我嘴边,“嘿,你别总板着脸,来一口吧。”
我躲开他的手,把他拖出了路德维希先生的家。
我把强尼塞进车里,给他扣上安全带,他这会儿还半眯着眼,手指在半空中胡乱比划,我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些女人,大海之类的话题。我坐到驾驶位上,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强尼,你给弗朗尼先生打个电话。”
先前在路德维希先生家里我就已经给弗朗尼先生打过好几通电话,他大概正和娜塔莎亲热,电话全都转到了语音信箱。钻石没找到,路德维希先生死了,他可能和坦克勾结这事还是由强尼转告他比较安全。
我往弗朗尼先生的海边别墅开,电台里的口水歌已经循环了一遍,强尼还没给他打电话。我催他,他就冲我懒洋洋地笑。我斜眼瞪他,他却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嘴里念叨,“他们在干吗?”
我匆忙瞥了眼他所关注的方向,靠左侧的车道上一辆蓝色甲壳虫正慢悠悠地开着,时不时做出几个极危险的打滑动作。强尼嘿嘿笑着,“好像在打架。”
就算那车里正发生一场战争也他妈不关你事!!我翻了个白眼,路上其他车辆对这辆危险的甲壳虫都抱以鸣笛的警告,我稍稍加了些油门,行车路线飘忽的甲壳虫一下就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强尼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唉声叹气地埋怨我开得太快。他终于掏出手机,慢吞吞地按下串号码,嘴里却还在抱怨我没让他多看会儿热闹。要是我这时不用开车,我一定拿手机砸爆他的脑袋,让他再发不出声。
强尼把手机放在耳侧,又问我在笑什么,我吹了个呼哨,告诉他,“一千零一种死法。”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强尼刚和对方问好,我们身后忽然传出刺耳的刹车声和硬物撞击的巨响。我吓了一跳,强尼按下车窗回头张望,握着手机兴奋地狂喊,“车祸!有车祸!!”
要是强尼成为刚才那场车祸的受害人就好了,哪怕没有五十万美金,我也一定会去他葬礼,给他稍上一包大麻。我享受着自己给强尼安排的各种死法,弗朗尼先生也一定会因为他的死而感到欣慰吧。这么想着,心情忽然变好,坐在身边发出怪叫的强尼似乎也不再那么讨厌。
然而,“强尼其实没这么讨厌”这种错觉只维持了不过三秒,这多事的家伙叫我停车,他肚子饿了,他得吃饭,吃不上汉堡他就要去死。我倒情愿他去死,但是他要死在我车里,大概我也得学路德维希先生那样,打包行李,尽早滚蛋。
我让强尼别再嚷嚷,从高速公路下一口出口下来,找了家家庭餐馆,停好了车。强尼确实没再嚷嚷,他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我轻拍他脑袋,“强尼,别像7岁小孩儿似的。”
强尼开始叹气,他又开始叹气,在表达了他对家庭餐馆破落门面的不满之后,他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要是你能给我弄来些大麻,我想我可以考虑走进这家像是贩卖屎味汉堡的狗屎餐厅。”
我手里玩着车钥匙,直勾勾盯着他。我问他,“强尼,你去看一眼玻璃上贴的菜单。”
强尼还真乖乖走过去揣摩菜单,我又问他,“你看上面有卖强尼味汉堡吗?”
他摇头,说没有。
我打个响指,“那就对了,我向你保证,这里绝对不会贩卖屎味汉堡。”
强尼转过头对我哈哈笑,事实上我并不清楚他在笑什么,或许他听懂了我的讽刺,或许他只是觉得听到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别人都说强尼脑子里装得是屎,我看他脑子里连屎都没有。
为了表示友好,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就这样笑着,勾肩搭背的走进了“麦克汉堡屋”。
我比强尼年长三岁,他时常说我如同他兄长,友好,易相处。我本来就并非脾气暴躁之人,多数时候我都能非常完美地控制好对他的怒火。他在我眼里是一张五十万美金支票,就算我再怎么想他去死,我也不会去撕毁这张支票。
强尼点了份牛肉汉堡,我脑袋里还充斥着路德维希先生惨死的模样和他白色内裤上的屎黄色,实在没什么胃口,就要了杯可乐。
汉堡屋的一角挂着只电视机,电视生正播实时新闻,是一起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车祸,白色本田和蓝色甲壳虫相撞,二死一伤。我看新闻正看得出神,坐我对面的强尼忽然掐了我手背一把。
“你他妈干什么?!”我捂着手背瞪大眼看他,强尼笑得天真无邪,问我,“嘿,你有烟吗?”
我从裤兜里摸出包香烟塞给他,指着室内禁烟的标志对他说:“去外面抽。”
强尼白得过分的手盖在烟盒上,轻捏了下,瘦弱,不堪一击似的身体晃晃悠悠站起来。强尼的身上还带着浓厚的大麻气味,对了,他说那大麻叫什么来着?
不羁什么?
啊,似乎是叫“不羁夜”。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入坑愉快》_《
2、第二章 。。。
从“麦克汉堡屋”出来,开了没多久就到了弗朗尼先生的海边别墅。弗朗尼先生在通往别墅的小径上设置了一道电子控制的铁门,平时需要通过语音对讲来确认来访者身份。作为保护屏障的铁门此时大敞着,雕花图案已经凹陷,看上去似乎经受过了某种撞击。我觉得不对劲,强尼也觉得不对劲,他想下车查看,我把他按在车里,将车停在路边,对他说道:“你在这里待着,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姐姐。我先下去看看。”
强尼起先还有些不愿意,我问他是不是想进去挨枪子,这怕死的小子立马闭嘴,抓紧安全带坐在了车里。
我从车后箱选了把左轮手枪往别墅走去。别墅四周安静得过分,平时这个时间,弗朗尼先生应该正和帮派里的几个元老在草坪上边讲黄色笑话边打桥牌。此时在这片翠绿的草地上听不到笑声,看不到牌桌,只能望见两个人影,一个躺着,一个跪着。
我缓步走近,那个穿着睡袍躺在地上的正是弗朗尼先生。他的脚边摆着根高尔夫球棍,球棍的一头沾染着黏稠的红色,似乎是血。屈膝跪在他身边的青年男子觉察到我的靠近,忽然抬起头。他看到我手里的枪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配合的举起双手。我一手拿枪指着他,一手去探弗朗尼先生的呼吸。
他没了呼吸,身体已经发凉,弗朗尼先生死了。
青年男子抬高双手,辩解说,他到时弗朗尼先生已经躺在了这里。他指着停在别墅外的灰色奥迪,对我说,“这是我的车,有人放我进来。”
管他是不是有人放进来,他现在是嫌疑最大那一个,我要是警察,也绝对先把他按倒在地,戴上手铐。我让他保持跪地的姿势,双手背到身后,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却还是照作了。我把他押到他的车边,车头完好无损,看上去不像是造成铁门凹陷的元凶。青年男子依旧保持着无奈神色,对我说道:“真得是有人放我进来。”
他话音未落,有枪声由远及近而来,我拿枪托敲他脑袋,质问他,“你小子他妈的还有同伙??”
要是那同伙能把我车里的强尼杀死那真是太美妙了。
不过青年男子对于这枪声却显得一无所知,该不会是强尼叫了人来?我从奥迪车后探出个脑袋,朝外面喊了两声强尼,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