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几乎是贴在祝淮沉耳边呢喃,像是在把真心剖给他看。
祝淮沉偏头对上他的眼。或许是气氛使然,在那一秒,祝淮沉确确实实是被他这幅样子蛊惑了心神。
但祝淮沉只放任自己沉溺片刻便从中抽出了身,低声问他:“那你信我吗?”
还没等来回答又被人打断,陆声迢大声嚷嚷:“沉哥该你转瓶子了!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祝淮沉随手一拨让空酒瓶旋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都说是悄悄话了,还能让你听见?”
“靠!”陆声迢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缓缓减速的瓶口逐渐停下,最终对准了自己。
祝淮沉含笑重复着陆声迢方才说过的话:“真男人从不畏惧大冒险?”
陆声迢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碍于面子无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大冒险就大冒险!谁不敢玩啊!”
“行,”祝淮沉低笑一声,“现在给你爸打电话说你喜欢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声迢震惊:“是大冒险,不是让我去送死!”
“行吧,”祝淮沉善解人意地重新说了一个,“那你现在打电话给那个小姑娘表白?”
陆声迢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什么时候惹到祝淮沉,以至于他要这么把自己往死里整。但他确实做不到,只好憋屈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真心话多没意思啊,要不咱都来大冒险吧!要玩就玩刺激的!”陆声迢被整之后想拉所有人下水,可惜无人理会。
“喂,我都敢玩大冒险你们不敢?是不是怂了!”
激将法,低级但有用。没人想承认自己比陆声迢怂,于是真心话大冒险就此变成了大冒险。
这一次的瓶口指向了时岁暮,陆声迢跟人不太熟,又想到他确实比较害羞,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几句话,也不准备难为他。想了半天才说,“那你,跟江濯亲过一分钟吧。”
时岁暮愣了愣,脸上缓缓涨红,还没说话,面前的酒杯已经被江濯端起来一饮而尽:“他脸皮薄,别逗他。”
陆声迢马上拿去酒瓶再次给时岁暮的杯子倒满:“替喝翻倍!”
“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冒险玩到深夜,空酒瓶扔了一地。除了时岁暮一直是江濯替喝,其他人都喝了不少,终于决定散场下次再聚。
两人都喝了酒,祝淮沉就叫了司机来接,升起了车前后座之间的挡板,隔出一块狭小的私人空间。
后排座椅很宽,两人却挨得很近。沈清绍像是有些醉了,脸埋在祝淮沉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和柔软的嘴唇蹭着脖颈的皮肤,痒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祝淮沉的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揉了两下后稍微用了点力,迫使沈清绍抬头看向他。
沈清绍漂亮的眼珠蒙着一层薄雾,眼神迷茫又柔软,眼尾小痣藏在纤长眼睫投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像一只漂亮又无害的小猫。
或许是酒精作祟,祝淮沉的本意只是想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在看了他几秒后,却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本来是打算浅尝辄止,无奈唇齿交缠的感觉太令人上瘾,让人忍不住索取更多。
一个吻仿佛一根引线,点燃了暧昧的气氛,炸出欲望的火花,烧得人情难自抑。
好在仍有一息理智尚存,顾及着还有司机在场,两人都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沈清绍伸手把车窗降下了一点,冷风稍微唤回些理智,转移注意力般随便找了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声迢的陆,是陆氏药业的那个陆吗?”
“嗯,”祝淮沉笑着问,“不像吗?”
“有点,那你呢?”沈清绍眼尾微挑,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你。”
祝淮沉沉默片刻,神色未动:“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沈清绍少见地有些不依不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声说:“可是我想知道,想了解你多一点。”
祝淮沉看着他半晌,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得极近:“我可以说,但你要拿东西来换,当作听故事的报酬。”
沈清绍盯着他看了一会,狡黠地笑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问:“这个可以吗?”
“可以啊,那就今晚吧。”祝淮沉眼神微暗,意味不明地笑着说,“我很期待。”
到了祝淮沉家,刚关上门,祝淮沉就倚着玄关,好整以暇地问:“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先洗个澡。”沈清绍耳根泛红,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上次穿过的浴袍进了浴室。
祝淮沉纵容地看着他逃跑般进了浴室锁上门,低笑了一声拿着浴袍去了其他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回到主卧,发现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又等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等到沈清绍出来。
此时祝淮沉拿了本书靠在床上看,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
见他走过来,祝淮沉摘下眼镜,连同书一起放到床头柜上:“洗干净了?”
“嗯,”沈清绍脸色潮红,大概是被热水蒸出来的。水珠顺着头发滑落,滴到他脸上或脖颈,留下一条条潮湿的水痕。
。祝淮沉起身找了条毛巾覆在他头顶,手法轻柔地给他擦头发:“头发要擦干,不然明天会头疼。”
“嗯。”
沈清绍答应得好好的,头却总是乱动。惹得祝淮沉无奈地温声警告:“别乱动,马上就好。”
“想看着你。”沈清绍委屈巴巴地抓住他一片衣角,“让我看着你好不好?”
祝淮沉好像总是没有办法拒绝他,只好拿着毛巾转到正面让他看见:“现在可以了吗?”
“嗯。”沈清绍笑得很乖,“谢谢哥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是这样说,某人的手却不老实极了。手指从衣角慢慢挪到祝淮沉浴袍的腰带上,觑着祝淮沉的脸色悄悄解开了他的腰带。
祝淮沉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沈清绍便自行理解为默许,在这一片敞开的地方上肆意妄为。
微烫的指尖从胸膛流连到腰腹,顺着肌肉线条走向滑下去,落到祝淮沉半硬的性器上。
手指顺着性器的形状来回描摹,沈清绍眼神纯澈,唇角的笑意近乎天真:“哥哥,擦干了吗?”
祝淮沉扔了毛巾,手指插进沈清绍的头发里揉了几下:“差不多了。”
他低着头,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想干什么?继续啊。”
沈清绍就顺着他手指的力度仰头跟他接吻,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解开了他浴袍的系带揉弄着他的性器:“好硬啊。”
唇贴得极近,呼吸交错,氤氲出一片潮湿的雾气。
沈清绍却倏然远离,调整成一个跪坐的姿势,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管润滑剂,在掌心挤出一滩,就当着祝淮沉的面给自己扩张。
他浴袍大敞,冷白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白得几乎透明,薄薄的肌肉恰到好处,为他增添了些力量感,仿佛是一尊精心雕刻出的雕塑。没有一丝瑕疵,完美到不真实。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沾着雾气,眼神一直落在祝淮沉身上,仿佛诱人品尝,又仿佛盼人垂怜。双腿分开,性器硬挺,顶端冒出晶莹的水渍,手指在后穴搅弄,溢出些轻微的水声,那处的风光却被浴袍遮掩,看不真切。
祝淮沉看了一会,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摸了几下他的头,俯下身低声问:“需要帮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盯着他的唇,眼神迷蒙,大概是没听进去。只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吻上了他的唇瓣。
祝淮沉一边跟他接吻,一边单膝跪在他分开的两腿之间。把他身上的浴袍剥落,在他已经塞了三根手指的后穴里又挤进了一根手指。
感觉差不多了后,祝淮沉把他后穴里塞的手指都抽出来,在他耳边轻声诱哄:“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沈清绍顺从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性器,一点点往下坐。
温热急促的呼吸洒落在祝淮沉的耳畔和颈侧,感受着沈清绍紧窄湿热的后穴一点点把他的性器吞进去,伴随着偶尔一声从唇齿间溢出的喘息,实在勾人心痒。
他的手搂在沈清绍腰间,感觉到他腰腹紧绷,也不催他,只是说:“我想看着你。”
沈清绍不答,依然把脸埋在他颈间。
“不给看么?”祝淮沉低笑一声,故意拖着调子懒洋洋地问,“那还亲不亲啊?”
“……亲。”沈清绍终于委委屈屈地抬了头,眼尾坠着滴生理性的泪水。坐了半天才吞进去一半,也不知道是急出来的还是臊出来的。
祝淮沉依言跟他接吻,在沈清绍最放松的时候握在他腰间的手突然发力把人往下拉,整根性器尽数被肉穴吞入,直接顶到了最深处。
沈清绍再也压不住呻吟,双唇微张着急促喘息,眼尾的泪滴落,留下一条蜿蜒的水痕。与眼尾的泪痣映衬着,漂亮得不可方物。
这一下太过刺激,沈清绍半晌才缓过劲来。趴在祝淮沉颈窝直掉眼泪,说什么都不肯再动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只好扶着他的腰自己顶弄起来,每一下都顶得又快又深,逼得沈清绍发出又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让人只能在喘息的间隙中小声控诉他:“太快了……哥哥,你就会欺负我。”
祝淮沉笑着亲了亲他的眼尾,吻掉了一滴欲坠不坠的眼泪:“还有力气说话?”
他把人放在床上,抬起沈清绍的腿架在肩上。进得更深,每一下都刻意顶到那个点,没过多久沈清绍就被人操射了出来。
祝淮沉低头跟他接吻,性器深埋在他体内没有动作。等他度过了这段不应期,才重新又快又狠地顶弄了起来。
“我们说好的可不是这样。”祝淮沉咬了一下沈清绍的耳垂,“没做到的事也能拿来换故事吗?”
沈清绍被顶弄得眼神涣散,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了几下:“可是我没有力气了嘛……哥哥求你了。”
“那换一个?”祝淮沉状似善解人意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沈清绍意识不清,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点了头。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人抱了起来。祝淮沉一手搂腰一手托臀,完全是抱小孩的那种抱法,性器还埋在他体内,每走一步都是一记深顶。
“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沈清绍乞求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祝淮沉却只是亲了亲他,温柔地诱哄:“这可是你刚刚自己答应的,我们就试一试,好不好?”
说话间,祝淮沉已经把他抵在的墙上。光滑的墙面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人借力,沈清绍只能紧紧搂住祝淮沉的脖颈,任人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沈清绍再次被操得射出来,祝淮沉才射在他体内。
祝淮沉此时仿佛刚想起来,在沈清绍耳边低声道歉:“抱歉,刚刚忘了戴套……一会帮你弄干净。”
射过精的性器从泥泞一片的肉穴中抽出,带出一些白浊的精液顺着沈清绍的腿根滑落。
沈清绍声音都叫得有些哑,还未能从激烈的情事中缓过神来。闻言也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任由祝淮沉把自己抱到浴室去洗澡。
直到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沈清绍才终于回过神来,瘪着嘴控诉道:“……你太过分了。”
哭了太久的眼尾红痕未消,映衬着那颗小痣更显勾人。祝淮沉没忍住亲了亲他的眼角,故作无辜道:“我都征求过你的意见了,你答应的。”
清醒后的沈清绍说不出来“是被你操到失神才答应的”这种荤话,又感受到臀缝中有东西滑出来,想到是什么以后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半天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祝淮沉以为是自己玩的太过火把人惹生气了,亲了亲他的唇允诺道:“明天给你讲故事,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
“好,”沈清绍委委屈屈地应下,“下次给我上回来。”
“可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在隔天是周末。沈清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刚睁眼身边的人就心有灵犀般看过来,含笑问:“醒了?”
“嗯,”沈清绍含糊地应了一声,用手臂支着身子准备坐起来。在腰线绷到一个弧度后又躺了回去,把祝淮沉的手从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挪到自己腰上,小声说,“有点难受,帮我揉揉。”
祝淮沉笑了一声,用另一只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认真地给他揉起腰。
“好点了吗?”
“嗯。”沈清绍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摘下了他架在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放在一旁,抓住他的领口把人往床上拽,“再陪我躺一会。”
祝淮沉手上动作没停,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几乎是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都几点了?不饿吗?”
沈清绍摇了摇头,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在他耳边轻声问:“说好的故事呢?”
许久都没等到人应答,要不是腰间的手还在揉动,沈清绍简直要疑心是他睡着了。
他低头在祝淮沉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警告道:“不许赖账。”
“不是想赖账,”祝淮沉好似很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一时不知道从哪讲起。”
他思索片刻:“不如这样,你要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吧。”
沈清绍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探究地看了他好一会,才小声说:“好多,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没关系,都可以问。”祝淮沉弯起眼,亲了亲他的眼尾,“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声迢的陆是陆氏药业的陆,你跟他是朋友……那你的家境应该也很好吧?”沈清绍仰头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祝淮沉沉默了几秒,然后在沈清绍耳边说了一个他经常在各种新闻节目里听见的名字,平静地说:“他是我爸。”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沈清绍一双凤眼几乎瞪成了圆眼,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本来想让我从政,我不同意,大学的时候鼓捣出了这个公司,他当时还发了好大的火。”祝淮沉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过他同不同意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听过几次他的话。”
沈清绍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调侃道:“没想到你居然一身反骨。”
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那你妈妈呢?”
没想到这次祝淮沉沉默得更久,仿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久到沈清绍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等来一句轻得好似叹息的应答:“她去世了。”
“抱歉,”沈清绍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懊恼地道歉,“是我不该问。”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祝淮沉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沈清绍摇了摇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好饿,今天中午吃什么?”
祝淮沉明白他是不想再提这些让自己难受的事,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已经做好了,在厨房。”
他的目光停在了沈清绍腰上,模糊地笑了一声:“我去给你端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难得的周末,两人也都没有其他安排。祝淮沉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找部电影和沈清绍一起看。或者是出门,跳过景色不错的地方随便走走,甚至是漫无目的的闲逛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这一切设想都没能得到实现。祝淮沉甚至没能将这些提议说出口,就被沈清绍认真盯着笔记本电脑的神态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
认真到连祝淮沉看了他好一会都没有察觉。
祝淮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周末就别忙工作了吧?”
沈清绍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眼,弯出一个温和的笑,解释道:“不是在忙工作,是一点私事。”
他停顿片刻,似乎想到此为止。转念又想到刚才祝淮沉的那一番剖白,主动把电脑屏幕转过去给他看:“是我父亲生前最后一个案子。
“嗯,”祝淮沉的视线在屏幕上停了一会,把这个案子的内容看了个大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清绍垂下眼皮,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一切情绪:“他在这个案子的最后一场官司开庭之前,出车祸离世了。但我怀疑……这不是一场意外,是蓄意谋杀。”
祝淮沉了然,接话道:“可你没有证据。”
沈清绍倏然抬眼,眼里带着尖锐的锋芒。却又转瞬消融,化作浓浓的自嘲:“有证据也没用。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能只手遮天。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权势在某些时候,确实能够凌驾于公理之上。”
他弯着唇,笑意却未曾染到眼底:“法律是我父亲一生的信仰,可它却不能让我父亲沉冤昭雪。有时候我真的也会怀疑,‘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除人间之邪恶,守政法之圣洁。积人文之底蕴,昌法治之文明’这句誓词,是否只是空谈而已?或许……我并不应该选择这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看着他,不发一言。
沈清绍的确是他流连花丛这么久以来,见过最特别的一个。
他像是最漂亮的糖衣包裹着的毒药,有着漂亮到蛊人心魂的皮囊,有着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还有精湛的演技,让人摸不清皮囊之下的那颗心脏里,装的是虚情,还是实意。
起初是征服欲作祟,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按照常理,他的新鲜感应该逐渐消退才是。可直到现在,他仍对沈清绍有着莫大的好奇,包括他现在所说的,不知真假的话。
祝淮沉想,他大概是有一点喜欢沈清绍的。是对小猫小狗的喜欢,还是对床伴情人的喜欢,亦或是其他,祝淮沉都不愿深究。
总之这点喜欢让他不愿意看到沈清绍现在这副,仿佛信仰坍塌的落寞模样。
于是在沉默了近乎一个世纪之后,祝淮沉笑了一声,揉了几下沈清绍的头发,用含着笑意的声音说:“怎么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了?别怀疑,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就会发现,再煊赫的权势也终将淹没于时间的洪流中,而律法历经千代却仍熠熠生辉。这难道不是它的意义吗?”
“权势是有时候能凌驾与法律之上,但这一定是暂时的。无数个像你一样的,和你有着相同信仰的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祝淮沉眼神坚定又温柔,“即便是蝼蚁,也能让千里之堤塌溃。”
他话锋一转:“我毫不怀疑你们能做到,可这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你现在有我,可以急于求成一点。”
沈清绍若有所感,眼里终于染上些鲜活的笑意:“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关于这个案子,我恰好有一点了解。”祝淮沉弯起眼,“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沈清绍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谢谢哥哥。”
祝淮沉得到了承诺和一个吻之后,就开始尽心尽力地帮人打听相关的事情。
六七年前,他的确对此有所耳闻。只是那时并没有多注意,毕竟与他毫无关系,听了便过了。
那是一家保健品公司,打着与陆氏药业合作的噱头,顺利入侵了一大片市场。可许多人在吃了他们的保健品之后出现了很多问题。这家公司却拒不承认是这家的问题,甚至要将这些闹事的人告上法庭。
最后好像是有一位律师替这些受害者打了官司。这位律师非常厉害,几乎要胜诉的时候,却意外出了车祸。
当时的祝淮沉也曾嗤笑过这所谓的“意外”满是人为的痕迹,可也未曾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沈清绍的父亲。
一下午时间,足够祝淮沉找到所有能用的证据。他粗略地翻阅着这厚厚一沓文件,突然想到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足够案子与陆氏药业关系匪浅,昨天晚上沈清绍又恰好问起陆声迢的陆是不是陆氏药业的陆。是巧合,还是他精心设计?
这时间未免太巧了些。
祝淮沉垂下眼,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已经决定要帮他,那起因如何,是不是他精心设计,都不重要了。
对之前那些床伴情人,祝淮沉出手一向阔绰,他们各取所需。祝淮沉除了不会爱他们,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情人。所以哪怕是分开之后,也没有人会去诋毁他。以至于祝淮沉流连花丛这么多年,在圈子里风评竟算得上很不错。
倒是沈清绍,跟他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了,也没得到什么。
祝淮沉掂了掂手里的文件,心想,帮了他这个忙,也就能算两清了。
他一向不喜欢亏欠别人。
“这些证据够了吗?”祝淮沉把文件递给他,含笑问。
沈清绍惊喜地接过,只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就知道仅凭这些东西,就足够把那个保健品公司告到破产了。
“谢谢哥哥。”沈清绍弯着眼,亲了他一下。
祝淮沉按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分开之后,他轻声叮嘱:“想要起诉的话随时可以,但起诉之后要注意安全,最好别离开我单独行动。”
沈清绍乖乖点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沈清绍就拿着那些证据对那家保健品公司提起了诉讼。
为了保证沈清绍的安全,祝淮沉去哪都带着他。就连回家,回的也是祝淮沉家。
“你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冲你下手?”沈清绍问。
祝淮沉笑了一声:“就算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那些人应该也不敢动我。”
沈清绍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祝淮沉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不死的”。
“啧,”祝淮沉眉心微蹙,烦躁地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祝淮沉走到阳台接通电话,打开落地窗让冷风吹进来,以免说不了几句话就上火。
他没主动说话,对面也沉默许久,似是要跟他争个高低。
祝淮沉嘲讽地笑了一声:“呵,真稀罕。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啊?”
对面沉默数秒,开口时嗓音里压着火,沉声道:“祝淮沉,现在回家一趟,我有事要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拒绝:“没空。”
“是吗?”祝霆深冷笑一声,“跟你身边那个小情人有关,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祝霆深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祝淮沉没多加思考便决定去一趟,看看老头子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他几年没回过那个家老头都没问过一句,更别说提他身边的人了。
他随手拿了一把最拉风的跑车钥匙,跟沈清绍叮嘱着:“我爸有事让我回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别乱跑啊。”
“嗯,”沈清绍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祝淮沉在玄关换了鞋,推开门又折回去亲了沈清绍一下:“马上就回来。”
沈清绍乖乖点头,目送他出了门。
大红色的跑车如火焰般在宽阔的道路上疾驰,最后被铁门前的警卫员拦下,看见祝淮沉的脸后才放行。
祝霆深的住处安静雅致,祝淮沉偏要让跑车发出最大的轰鸣声,还停在了正门口,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没关,大概就是在等着他。
祝淮沉推门下车,一走进门就看见坐在客厅中央沙发上的祝霆深。
祝霆深看着那辆嚣张的跑车眉心微蹙,看见下车的祝淮沉以后,眉心简直拧成了一团。
看着那张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七分相似的面孔,祝霆深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祝淮沉赶出去,沉声道:“进来坐。”
“坐就不用了,”祝淮沉往里走了几步,和祝霆深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有什么事快说,他还在家等我。”
祝霆深看着他的眼神颇有意外,好一会才问:“你还挺喜欢他?”
“还行,”祝淮沉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比你跟我妈的感情强一点。”
祝淮沉的话是近乎直白的冒犯,祝霆深却没生气,甚至笑了一下:“既然这么喜欢,那就真得坐下好好说了。”
祝淮沉皱了皱眉,烦躁的情绪在胸腔膨胀。但他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了祝霆深对面的沙发上:“到底有什么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淮沉不耐烦地想,祝霆深大概是久居上位,跟别人打机锋打多了,跟自己亲儿子都不会说话了。
他刚想再次开口催促,就看见祝霆深抿了一口茶,靠在沙发上,姿态闲适地说:“我很好奇。”
“如果你的小……”祝霆深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措辞,“爱人,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你还会继续帮他吗?”
祝淮沉一转念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在决定帮沈清绍之前,他就想到过这种可能。
因此他面色未动,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会。”
祝霆深笑了一下,仿佛这个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从身侧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祝淮沉:“不想看看吗?他接近你的原因。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比你知道的更多。”
祝淮沉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没有立刻接过那份文件。
他知道,如果他们是一对真正亲密无间的爱人,他应该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不管沈清绍的刻意接近有着怎样的目的,他都不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
这些真相,应该出自爱人的口中,而不是纸上黑白冰冷的文字。
可他们不是。
祝淮沉清楚沈清绍对自己隐瞒了很多,甚至酒吧的初次邂逅也有可能只不过是他的精心策划。他的计划可能细致到每一处引诱,在最细微的地方设置陷阱,等待自己落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清醒地感知到自己在逐渐沉沦,总有一天会溺死于沈清绍给他编织的黄粱一梦中。
甚至在昨天,沈清绍跟他提起父亲的事情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以为这就是沈清绍接近他的目的。但现在就祝霆深的这一系列行为来看,估计远不止这么简单。
有那么一瞬间,祝淮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有些东西不知道也罢。
沉默许久,祝淮沉紧握成拳的手松开,从祝霆深手中接过了那份文件。
祝霆深神色笃定,仿佛祝淮沉的所有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在祝淮沉翻开文件夹时适时开口:“你的小情人,似乎并不喜欢你。”
祝淮沉动作一顿,罕见地没有反驳他,沉默地开始那些文字。
这份文件几乎详细记述了沈清绍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沈清绍告诉他的那些都是事实,只不过隐瞒了另一部分事实。
比如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是由许照霜照顾的。
许照霜是沈清绍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能力卓越,年纪轻轻就声名鹊起。沈清绍那时已经十六岁,有他父亲留下的一大笔遗产和肇事司机支付的一大笔赔偿款,按理说是不太需要人照顾的。
可许照霜还是把他接到了自己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彼时许照霜也只有二十五岁,未婚,只在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毕业后因为工作原因和平分手。
旁边还附了一张许照霜的照片。眉眼间竟跟祝淮沉有几分相似。
又比如许照霜其实早在沈清绍十八岁时就游说联合众多受害者再次上诉,成功将当时那个保健品公司的几位主要负责人送进了监狱。
但是后来许照霜却死于同样的“意外”车祸。在祝淮沉手里地这份文件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主使人——正是沈清绍今天上诉的那几个名字。
所以他原来不是为了父亲报仇,是为了许照霜。
许照霜也只比他大九岁,也喜欢男人,也长得不错。眉眼跟他有几分相似,大概是沈清绍喜欢的样子。
那沈清绍和许照霜是什么关系?
沈清绍又拿他当什么?许照霜的替代品吗?
祝淮沉深吸一口气,翻页的指尖几乎都在颤抖。
接着他看见了一张沈清绍和时岁暮一起在酒吧喝酒的照片,姿态亲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怪会往他公司投简历,原来是从时岁暮那里知道的。
之后一切都不必再看。无非是知道他经常去那个酒吧,所以精心策划了一场“偶遇”。然后在相处过程中逐步引诱他动心,达到为许照霜报仇的目的。
难怪祝霆深会说“你的小情人并不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清绍喜欢的人大概是许照霜。
不然为什么筹划数年,精心安排好每一步?总不会是为了短短两年的抚养之情吧?
祝淮沉合上文件丢给祝霆深,神色平静到冷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祝霆深也没留他,仿佛叫他来一趟只是为了让他看看沈清绍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大红色的跑车疾驰,宛如一道奔腾的火焰,不多时就回到了祝淮沉家楼下。
到了地下停车场,祝淮沉熄火,下车。走到自己家门口才如梦方醒,拿着钥匙在门口站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
这是第一次,祝淮沉打开门之后听见有人说:“你回来啦?”
屋内灯光昏黄,沈清绍像他离开之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瓷白的脸被灯光映出几分暖色,显得格外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祝淮沉回家的动静,沈清绍起身走到玄关处,无比自然地抱了他一下,轻声抱怨着:“你走了好久。”
之后才注意到他过于冷淡的神色,稍微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吗?”
祝淮沉的思绪搅成了一团乱麻,严重过载的信息量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清绍,唇角勉强弯出一个笑:“没事,有点累,我想先休息了。”
沈清绍眉心微蹙,担忧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弯着眼朝他张开双臂:“需要一个拥抱吗?”
祝淮沉没有应答,只是抬起眼看他。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凝结成冰,冷的刺骨,几乎能把人扎伤。
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祝淮沉才仿佛疲惫极了般,轻声问他:“许照霜是谁?”
沈清绍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神色怔愣。不知是被祝淮沉前所未有的冷漠刺痛,还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祝淮沉继续问:“接近我是为了他吗?”
祝淮沉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压缩,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祝淮沉稍稍抬起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他唇边眼角都弯起漂亮的弧度,语气甜蜜勾人:“觉得我像他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清绍被他这种语气比的无所适从。这么近的距离,解释都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放缓了呼吸,竭力忽视近在咫尺的柔软双唇,诚恳地看着祝淮沉的眼睛,依次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是我父亲的徒弟,也算是我父亲很好的朋友。在我父亲去世之后都是他在照顾我。”
“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沈清绍再三克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蜻蜓点水般轻轻碰了一下祝淮沉的唇,“对你隐瞒了一部分,非常抱歉。”
“也没有觉得你像他,在我这里你就是你。”
说完像是怕人不信,还委屈巴巴地补充了一句:“真的,没有骗你。
祝淮沉点点头,后退了半步稍微跟他拉开距离,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一部分?”他弯着眼笑,提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那你喜欢他吗?我想听实话。”
话刚出口,他看见沈清绍那一瞬间的犹豫就知道了答案。
沉默了好一会,沈清绍才开口:“是喜欢过,但是……”
听到这句“喜欢过”,祝淮沉感觉自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再也不想听更多解释,自顾自的截断了他的话:“既然你接近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我们现在也可以分开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里先让给你住几天。”
他看了沈清绍最后一眼,转身打开门准备离开。
这时沈清绍才终于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开口时声音都在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手的意思,”祝淮沉眼底一片漠然,语气平静,疏离得像是陌生人,“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也玩够了,现在分开正好。不是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沈清绍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留祝淮沉。
因为祝淮沉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他的确是带有目的地接近祝淮沉,也的确曾经喜欢过许照霜。甚至在遇见祝淮沉之前,打的也确实是达到目的就分开的主意。
但是现在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甚至连分开的话都不用他主动提出,他居然开始舍不得。
舍不得跟他分开。
来不及思考这一点“舍不得”是从何而来,祝淮沉的耐心就已告罄,用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了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沈清绍伸手却只抓了个空,颓然地倚着门坐下。抓不住的那道背影像一个漩涡,不由分说地再次将他拽入曾经那段无法摆脱的梦魇。
在父亲去世之后,他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日复一日地梦见父亲离开的背影。每一次他都试图去抓住那个背影,就算不能留下,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他从未抓住过那道背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看着他上车,看着他乘坐的车与另一辆车相撞,看着红色粘稠的血大片大片地涌出来。
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眼前就是无尽的黑,厚重的窗帘遮挡了所有光线。黑暗如有实质般朝他压过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自虐般将自己关押在这座黑色监牢中,直到许照霜把他解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父亲去世之后,许照霜偶尔会来看他。他工作忙,来的时间不定。有一次恰好撞见他从梦魇中惊醒后辗转难眠,问他:“怎么不开灯?”
“不想开。”他不领许照霜的好意,把头蒙进被子里,重新陷入黑暗。
虽然完全的黑会让他感到压抑,可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父亲还在身边,只是太黑了看不见而已。
就算只能在梦里看见一个抓不住的背影,也比永生不见要强得多。
从那天开始,许照霜来看他的次数明显增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忙成什么样才挤出来一点陪沈清绍的时间,有时候还会去接他放学。
就这样过了很久。一个周末的下午,许照霜陪沈清绍打完一场篮球,极其自然地顺口提起:“诶,你要不要搬我那去住?离你学校近一点。”
沈清绍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被人揉了一把头发。他听见许照霜笑着说:“就当体谅一下我吧,我那么忙还要去看你。谁让你爸交代过我好好照顾你呢。”
听他搬出了父亲,沈清绍终于无法拒绝:“好吧。”
在搬到许照霜家之后,许照霜在他床头放了一盏光线昏黄的小夜灯,振振有词地说:“你一个人睡太孤单另一只手,让它陪陪你。”
沈清绍哭笑不得地接受了这个安排。说来也怪,从这盏小夜灯亮起的第一个夜晚开始,那段梦魇就再也没有光临过他的睡梦。
沈清绍闭了闭眼,任由思绪飞回到几年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照霜工作忙,他学习也忙。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一天也见不上几面。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周末,而许照霜没有。
他周末闲得无聊,就开始祸害许照霜家的厨房。他这一手厨艺差不多都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刚开始做的很差,他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可许照霜虽然嘴上嫌弃,还是很给面子地都吃了。
他几乎都快忘了是什么时候,大概也是周末之类的节假日,他问许照霜:“你有女朋友吗?”
他和许照霜的相处一向都更像是朋友,许照霜也没觉得冒犯,反问他:“怎么,你有?”
问完还很善解人意地补了一句:“有也没关系,我不反对。但不能影响成绩,也不能做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被许照霜调侃得耳朵通红:“我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着急呢?”
许照霜笑着敲了一下他的头:“我着什么急?我喜欢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朋友。”
沈清绍猝不及防地听见许照霜出了柜,震惊地睁大了眼:“可你不是男的吗?男的和男的也可以谈恋爱?”
“当然,只要互相喜欢,男的和男的也可以谈恋爱。”许照霜点燃了一根烟,在烟雾朦胧里朝他笑了一下,弯着的桃花眼里像是洒了一池揉碎的星光,“爱情无关性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一瞬间,沈清绍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快得有些不正常。
后来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很久。直到沈清绍高中毕业,填志愿的时候因为许照霜曾经提过他毕业于A大法学专业就把它填成了自己的第一志愿。沈清绍这时才模模糊糊地感觉,他好像有一点喜欢许照霜了。
是想跟他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他开始旁敲侧击许照霜的感情状况,斟酌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跟许照霜说这个事情。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许照霜就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暑假的某一天,许照霜回家之后随手丢给他一份文件,是他父亲生前负责的那个案子,以及造成他父亲车祸的那位肇事司机与那家保健品公司几位负责人之间的金钱交易的证据。
“快到十八岁了,”许照霜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忍俊不禁,“就拿这个当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好不好?”
沈清绍点头如捣蒜。
……
很多细节沈清绍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场官司结束以后,他说要给许照霜办庆功宴,灌了自己几杯酒壮胆,然后小心翼翼地对许照霜说我喜欢你。
许照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问他:“是我那天的话影响你了吗?”
“你这个年纪,分不清喜欢、仰慕和依赖也是正常的,你不一定是真的喜欢我。”许照霜认真地看着他,“我比你大了将近十岁,还是你父亲的朋友。不管怎么看,我们都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照霜的话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
所以他那段时间跟很多人交往过,他并不喜欢他们,可他来者不拒,还故意让许照霜看见。
现在看来,这种行为真是幼稚得可笑。
许照霜在他不知跟多少人交往过之后,终于有一天对他说:“我们聊聊吧。”
他满以为许照霜会训斥他,责骂他。可许照霜只是认真地告诉他,每个人的感情都是很珍贵的,你不应该这样糟践别人的感情,即使你不爱他。
在那次谈话之后,沈清绍明显收敛了很多。只是更加黏着许照霜挂着跟人学习的名头,没事就往律所跑。
许照霜只当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认认真真地教他,再用四两拨千斤的力度挡回他每次试图接近。
再然后,许照霜也去世了,死在了同样的阴谋中。
沈清绍知道仅凭自己是无法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的。就连许照霜做到的那种程度,现在的他都不可能做到。
于是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学习中,这是他目前唯一一件能提升自己的能力,离那个目标更进一步的方式。
但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长得人看不见尽头。沈清绍甚至怀疑这是否是一件正确的道路,毕竟他的父亲和许照霜都是非常优秀的律师了,照样还是抵不过那些人的权势。
他仿佛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浑浑噩噩地随便找了家酒吧,打算借酒消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算多。沈清绍随便在吧台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喝了几杯之后,突然发现旁边的人在哭。
那个少年面容清秀,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来得比他还早。好像从他坐下的时候就在哭了,一直哭到现在。
要是放在平时,沈清绍一定不会管这种闲事。
但在这天,他仿佛共情了这个少年的难过,给他递了一包纸巾,弯着眼笑得很温和:“擦擦眼泪吧。”
“谢……谢谢你。”少年抽抽噎噎地接过,“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吗?我刚失恋……”
少年也没什么防备心,又或者正好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故事一股脑倒了出来:“我叫时岁暮,我……今年刚高中毕业。我跟他是在这里认识的,我第一次来这里就遇到他了……”
时岁暮的故事讲得颠三倒四,可是沈清绍却听得很认真。
他口中那个名叫“祝淮沉”的前男友,似乎家世显赫,还处处留情。
除了不会对这些炮友动真心,隔三差五身边就换人之外,几乎样样都好。
沈清绍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思绪。
这似乎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反正他又不是真想和这个人谈恋爱。
不知不觉间,沈清绍听时岁暮倾诉了好几个小时,离开酒吧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岁暮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要不我请你去吃个夜宵吧?”
“下次吧,今天太晚了,宿舍有门禁。”沈清绍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交个朋友吧,我叫沈清绍。”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才分开。
后来,沈清绍从时岁暮那里套到了不少关于祝淮沉的消息,愈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再后来,他几乎每晚都会去一趟那家酒吧,然后如愿遇见了祝淮沉。
……
照这样看,这一切的发展与他最初的计划完全一致。
沈清绍用手挡住眼,自嘲地笑了一声。
可他现在觉得这一切糟糕透了。
几年过去了,如果不是祝淮沉提起,沈清绍几乎都以为自己快要忘记许照霜长什么样子了。没想到回忆起来,他的脸在回忆中仍然生动鲜活。
他的眉眼居然跟祝淮沉有几分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沈清绍看祝淮沉的时候,从未感觉他们相像过。
祝淮沉在他这里就是祝淮沉,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从来没有把祝淮沉当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或许许照霜说得对,他那个时候确实混淆了喜欢跟依赖,他认为许照霜对他很重要,那就是喜欢。又或者年少时候懵懂的喜欢不够深刻,抵不过时间的冲刷。
总之现在他想起许照霜时,有怀念,有遗憾,有许多种复杂的感情,唯独没有喜欢。
那喜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喜欢祝淮沉吗?
沈清绍眉心紧拧,扶着门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好兄弟打了个电话,准备向他取取经。
“嘟——”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无情地挂断。
沈清绍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可真是好兄弟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在兄弟也不是完全没良心,过了几分钟就给他回了电话:“他睡着了。有事吗?”
得,还没开始问就被塞了一嘴狗粮。
这位兄弟叫迟曙天,是他大学室友,跟他性向相同,型号相同,谈过长期稳定的恋爱,是沈清绍能找到的最好的咨询对象。
沈清绍很少抽烟,此时却忍不住点了一根,咬着烟含含糊糊地问:“兄弟,喜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遇上什么事了?你不仔细说说我怎么给你分析?”迟曙天明显存了点看笑话的心思,低笑了一声,“你也有今天?”
“就……他要跟我分手,”沈清绍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我要不要去找他?”
“如果你想他的话,就去找他。”迟曙天含笑道,“这种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挂了电话,沈清绍打开了阳台上的玻璃窗。
不觉间已经入了秋,风在吹走烟雾的同时,也带走了沈清绍身上的热。没站多久,竟觉出几分冷意。
沈清绍摁灭了烟,关上窗,额头抵在玻璃窗上。
他想,祝淮沉就是站在这里接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想他就是喜欢他的话,那他应该算是很喜欢祝淮沉了吧。
这里是祝淮沉的家,每一处都有他生活的痕迹,不管看哪里似乎都能看见他。
沈清绍洗了澡,躺着祝淮沉的床上,把被子拉到鼻尖下,仿佛他就在身边。
呼吸间都是祝淮沉身上的味道。
他眨了眨眼,开始思考,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祝淮沉的呢?
是带他见朋友的那个夜晚?还是游乐场里的鬼屋、蹦极和烟花?
或许是更早。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动来得没有预兆。像是吹过冰雪的第一缕春风,而人们总要等冰雪消融之后才迟迟意识到春天的降临。
原来他喜欢祝淮沉。
那祝淮沉喜欢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说不好,现在估计是不喜欢了。
沈清绍便沮丧地垂下眼,不喜欢也没关系,他可以去追他。
祝淮沉离开家以后,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
太累了,累到他连去另一处房产的精力都没有。
他祝淮沉居然也有今天,被人算计,当了替身,还怕人被报复,住处都让给了他,自己跑出来开房。
等他的这个案子结束,他们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他对情人一向大方,况且沈清绍的确是他格外感兴趣的一个。这些东西当做分手礼物也未尝不可。
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祝淮沉在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总裁专用电梯前被沈清绍堵了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总,我们可以聊聊吗?”
总裁专用电梯和员工电梯挨着,旁边不少员工朝他们投来了隐晦的视线。
祝淮沉不喜欢把私事当着别人的面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语气客气疏离:“上班时间快到了。有什么事下班再说。”
电梯门适时打开,沈清绍紧跟在祝淮沉身后挤了进去:“抱歉祝总,是件急事。”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祝淮沉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装,干脆闭目养神。
闭着眼,其他的感官更为敏感。他感觉到沈清绍的手臂隔着衣服挨上了他的手臂,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也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
没等沈清绍说完,祝淮沉蓦地睁开眼,冷声道:“如果这就是你要找我聊的事情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我昨晚的话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电梯停下,祝淮沉径直走出电梯,没有分给沈清绍一个眼神,“只是告诉你,我们分手。”
“那就聊点别的。”沈清绍紧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换了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你也知道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你……让我跟着你?”
他垂着眼,上扬的眼尾都耷拉下来,连眼尾的小痣都散发着委屈的气息:“我怕我一个人会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祝淮沉没有松口的意思,沈清绍脸上演出了的三分委屈都变成真的七分委屈,仿佛心脏里流出来的都是酸涩的汁液。
“好吧,不可以也没关系。毕竟我们都分手了。”他向祝淮沉客气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不该拿这种事情来打扰你。我先走了。”
沈清绍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终于听见祝淮沉说:“下班以后在地下停车场等我。”
沈清绍惊喜地回头,弯起眼笑着应道:“好。”
下班之后,沈清绍在地下停车场等到了祝淮沉。司机开车,祝淮沉坐在后排车座上。
沈清绍刚想拉开车门,就听见祝淮沉说:“你坐副驾驶。”
他愣了两秒,乖乖应道:“噢,好。”
有外人在场,一路上没人说话。
到了祝淮沉家楼下,沈清绍下了车。却发现祝淮沉还在车上,于是敲了敲他的车窗,问他:“你不在这里住吗?”
“嗯,”祝淮沉冷淡地说,“明天早上会按时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趴在车窗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求你了。”
前排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装作是一个透明人。
祝淮沉不为所动:“那些人应该还不至于胆大到在我家对你下手,况且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不用害怕。”
“可是……”沈清绍欲言又止,勉力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吧,就是一点点心理问题。没关系,我自己能克服的。麻烦您了,早点回家吧。”
看着沈清绍转身走远,几乎消失在视线里时。祝淮沉咬着牙低低地骂了一声,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后推门下车。
祝淮沉在电梯门口追上了还在等电梯的沈清绍。
沈清绍看着他,惊喜地明知故问:“您怎么来了?”
祝淮沉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我也没比你大多少,不用叫‘您’。”
“噢,”沈清绍弯着眼笑,得寸进尺地贴在祝淮沉身边,“就是觉得您……你帮了我很多,表达一下我的敬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敬重?”祝淮沉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迈步走进电梯,不再搭理沈清绍。
沈清绍见他没有抗拒,在电梯里依然跟他站得很近。呼吸间的热气都洒落在祝淮沉耳畔,烫得发痒。
祝淮沉终于忍无可忍,蹙眉低斥:“站远点。”
沈清绍委委屈屈地往旁边站了半步,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状作无意般恰巧把自己放在一个祝淮沉余光能看见的位置。
直到进门后,祝淮沉径直走进房间顺带落了锁,看这架势是打算一晚上都不跟他有任何交流。
见此情景,沈清绍才终于慌了神,久违地感受到一阵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恐慌,并迅速延展到四肢百骸。
他终于意识到在祝淮沉看来着大概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严重到即便祝淮沉有点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他作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也不足以抵消。
这个念头让沈清绍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贸然去敲门怕惹人厌烦。可什么也不做更无法缓和关系,那他费尽心思把人带回来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思索半晌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最终沈清绍还是决定去敲祝淮沉的房间门。
他苦中作乐地想,反正不管再怎么样,总不至于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
却在门前站了半天也没能下定决心敲门。
还没等他思考出该用一句什么样的话来作为开场白,面前的门就倏然被人拉开,倚在门上的沈清绍险些一头栽进祝淮沉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祝淮沉的手抵在他肩头,帮他站稳了身:“站在门口干什么?”
沈清绍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要将他眉眼镌刻在心上。看得祝淮沉几乎要不耐烦了,才低声说:“……来跟你道歉。”
“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很过分,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沈清绍的眼神诚恳到近乎祈求,“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那么生气?”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们已经分手了。”祝淮沉神色平静,不曾因为沈清绍的话掀起半分波澜,“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给客卧安一张床,你这几天先睡在那里。”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彻底分开了。”祝淮沉终于抬起眼看他,语气冷淡,“希望你不要再纠缠。”
沈清绍眼角晕上了一大片红,眼眶酸涩得几乎要掉下泪来。早知道会在这场骗局里赔上真心,他绝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开始。
“既然这段感情已经结束了,那我可以重新追你吗?”沈清绍深吸一口气,把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他不想让这场觉得他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耍手段装可怜。
沈清绍极力稳住声音,轻声道:“本来就不该这样开始,不是吗?”
祝淮沉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和眼里的水光,沉默许久后别开眼,轻轻关上门。
在房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沈清绍听见了一句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的“随便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句话模棱两可,甚至算不上一句准许,却已经足够让沈清绍开心。
至少比根本不理他要强太多了。
其实祝淮沉在看见他红了眼的那一刻就有些心软,脸上的冷淡简直要维持不住,只能用关门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终究是那一点喜欢占了上风,不然他怎么会屡屡破例。都跟人提了分手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出事,甚至接受不了那一点点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
这场博弈两败俱伤,没有谁能算是真正的赢家。
他们自视甚高,以为能将爱情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却都输给了心尖一动。
许照霜就像是横亘在祝淮沉喉间的一根刺,吐不出,咽不下,时不时就刺他一下,鲜明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他接受不了沈清绍对他的喜欢有半分是因为许照霜。
他明白许照霜对沈清绍来说意义非凡,少年时期有青涩的喜欢也情有可原。但至少对他的喜欢不能是因为他身上有别人的影子。
祝淮沉疲惫地闭了闭眼,为自己筑上一层坚硬的心防。
不能再让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该再让步了。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第二天一早,祝淮沉刚打开房间门,就闻到了一缕诱人的香气。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色泽金黄的煎蛋,烤至焦糖色的吐司,皮薄馅大的灌汤包,色泽漂亮的粥……简直让人怀疑他把早餐铺子搬到家里来了。
餐桌正中间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洋桔梗,花瓣娇嫩欲滴,还沾着露水。
“早上好,”沈清绍弯着眼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还系着条围裙,“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准备了点。”
“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花店,看见洋桔梗开得很漂亮,就买了一束。”
沈清绍走到餐桌对面,跟祝淮沉隔着一个餐桌的距离,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洋桔梗的花语是……纯洁、无邪和真诚不变的爱。”
祝淮沉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却只是回以一个客气而疏离的笑:“辛苦了。”
“不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以为这只是开始,祝淮沉的冷淡也情有可原。没想到一连几天祝淮沉对他的示好都是这种态度。
不接受,不拒绝,不主动,客气又疏离,让沈清绍感觉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进展。
到了案子开庭那天,由于牵涉过多不允许旁听。祝淮沉只是让自己的司机送沈清绍去法院,没有陪他一起。
沈清绍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迫人坐车里等他一下午吧。
祝淮沉确实没有那个义务。
好在庭审进展顺利,证据确凿,一审判决给了沈清绍一个完满的结果。
沈清绍走出法院时天已擦黑,祝淮沉的司机仍在原处尽职尽责地等他。
上了车,沈清绍在拨号页面熟练地输入祝淮沉的电话号码,手指却在通话键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沈清绍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毕竟这个案子也多亏了他帮忙,现在打个电话感谢他也是应该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沈清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那边嘈杂得不正常的背景音。
握着手机的指节无意识地攥紧,嗓音里带着沈清绍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紧张:“你……你在哪?”
祝淮沉没答,声音混在喧嚣中有些含糊,问:“有什么事吗?”
沈清绍原本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觉得此情此景下不合适,默默咽了回去。将那些话简略地浓缩成了一句:“胜诉了,谢谢你。”
“不客气,”祝淮沉似乎是笑了一声,但他那边实在太过吵嚷,沈清绍没听真切,“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电话挂断,沈清绍攥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发白。思索再三还是对司机说:“您好,可以麻烦您把我送到市中心的那家酒吧吗?”
司机听见他刚才在给祝淮沉打电话,以为是祝淮沉的意思,自然连忙应下。
夜色刚刚降临,酒吧里已是人声鼎沸。
按理来说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到祝淮沉应该得费一番工夫,沈清绍却像是早已知道祝淮沉在哪里,径直走到酒吧中央的吧台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位置看见了祝淮沉。
只不过跟第一次见面不同的是,祝淮沉身边有个人。从沈清绍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个男孩的侧脸,清隽漂亮,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祝淮沉会喜欢的那一挂。
再多的理智也在顷刻间被焚为灰烬,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被抛在了脑后。沈清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祝淮沉身边,又是以一幅什么样的姿态向祝淮沉问“他是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记得祝淮沉眸色平静,语气温和地告诉他:“我们已经分开了,所以不管他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酒吧灯光昏暗,也能看出沈清绍眼尾染了一抹极为显眼的红色,仿佛连那颗小痣都被染成了朱砂色。眼里浸了一层水光,漂亮到祝淮沉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抬手帮他理了理弄皱的领口,叹息般道:“回去吧。”
沈清绍握住了他即将收回的手腕,问他:“你要跟他上床吗?”
祝淮沉倚着吧台,手腕被人攥住,抬眼看他也不输半分气势。甚至语气都没有变过,仿佛在纵容他的胡闹:“这跟你没有关系,把手松开。”
沈清绍没听他的话,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攻击性。用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让人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你们在一起了吗?”
攥着祝淮沉手腕的那只手仿佛铜浇铁铸的一般,祝淮沉试了几次都没能挣开,冷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他蹙起眉,冷声道:“松手。”
沈清绍没理他,稍微低下头,鼻尖几乎和祝淮沉的抵在一起:“没在一起就要跟他上床么?那跟我上床不也一样?总归是没名没分。”
祝淮沉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姿态重新变得放松,目光在他脸上巡梭半晌,却只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沈清绍,手上也没个轻重,握得祝淮沉右肩和手腕都生疼。他直接堵住了祝淮沉的唇,撕咬般跟他接吻,尝出了血腥味才松口,眸光发狠地问他:“我哪里不如他?”
祝淮沉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唇角,轻轻嘶了口气。举起被他攥着的手腕,弯着眼温和地说:“不如他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终于松开手,看着那圈被他攥出的红痕,心虚地给人揉了揉才放下。底气不足地说:“我也听话……”
“我还不喜欢太凶的。”祝淮沉抬手捏住沈清绍的下巴,意有所指地道,“尤其是动不动就咬人的。”
沈清绍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垂下眼乖乖道歉:“对不起……”
祝淮沉松开手,转过头跟身边的那个男孩道歉:“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今天的账单我已经付过了,现在先叫个车送你回去好吗?”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男孩极有眼色地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端起酒杯跟祝淮沉碰了一下,“谢谢祝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
“下次见。”祝淮沉也站起身,礼貌地目送他离开。
“还有下次啊……”沈清绍委屈地小声说,
“你想跟他上床吗?那还不如跟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祝淮沉再次重复,“我跟谁上床都跟你没有关系。”
沈清绍垂着眼,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沉默了很久才问:“那你跟别人在一起了吗?”
没得到回答,沈清绍默认为没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既然没跟别人在一起,跟谁上床都是没名没分,怎么就不能跟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捏着他的后颈,迫使他跟自己对视。果然发现他眼里蒙着水气,眼尾还沾着一颗欲落不落的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偷偷掉眼泪还被人发现,沈清绍耳朵根都红透了,刚想伸手去擦就被人抢先一步。一个温热轻柔的吻落在眼角,烫得他瑟缩了一下,不明白祝淮沉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哭了?”祝淮沉眉眼含笑,凑近问他,“没名没分也愿意?”
沈清绍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抿了抿唇,委屈地“嗯”了一声。
“只当炮友也可以?”祝淮沉看着他的神色,恶劣地把距离拉得更近。呼吸交缠,热意萦绕,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只被我上也可以?”
这次沈清绍沉默得更久,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几乎要跃出胸膛。
距离近到祝淮沉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手指在他的唇上摩挲,看着他眼底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心脏的某个角落突然熨帖起来。
祝淮沉手上稍微用力,追问道:“回答我,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沈清绍亲了一下祝淮沉按在他唇上的手指,嗓音微哑,眼神乖顺又驯服,“只要你亲我一下,什么都可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发生点什么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他们离开了酒吧,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最贵的套房。
刚进门,沈清绍就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不止一个吻。按照他答应的,他不会拒绝祝淮沉的任何要求,因此他终于见识到了祝淮沉有多恶劣。
沈清绍被亲得晕晕乎乎,不知道是怎么被人推进浴室,也不清楚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人剥光。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脱得干干净净躺在浴缸里,看着祝淮沉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灌肠用的工具。
他伸手想从祝淮沉手里接过那些东西自己来,却被人躲了过去,弯着眼亲了他一下:“我来帮你。”
沈清绍此时不能也不愿意拒绝他,只能亲眼看着祝淮沉把灌肠液给他灌进去,把他的腹部撑得微微隆起后也不许他排出去,摸着他鼓起的腹部明知故问:“为什么会这么鼓?是怀孕了吗?”
“呃……”沈清绍的脸本来就漂亮得近乎妖冶,配上隆起的腹部也毫无违和感。忍住不把肚子里的东西泄出去就实属不易,根本没办法分心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握着他的手臂眼神哀求,“求你了哥哥……”
“求我什么?不想给我生孩子吗?”祝淮沉收回手,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可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瞬又有些心软,凑到他耳畔轻声说,“哭着求我就答应你。”
沈清绍震惊地睁大了眼,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祝淮沉蹲在浴缸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今天才发现,你哭起来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本想拒绝,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祝淮沉继续道:“既然想跟我做炮友,总得能讨我喜欢,对不对?”
一句话说得沈清绍脸色发白,话音未落几乎就要掉下眼泪,可怜巴巴地地看着他:“求你了,淮沉哥哥。”
祝淮沉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在马桶上,把需要的工具留给他:“我在门口等你。”
没等几分钟,浴室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湿热的水汽争先恐后地从浴室里钻出来,沈清绍身上一丝不挂,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淌下来落到地上。
他就这样走到祝淮沉面前,弯着眼问他:“是先洗澡,还是先操我?”
祝淮沉眼神发暗,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把人打横抱起来扔到床上,从床边的抽屉里找到了套和润滑液。
他拿着那盒套问沈清绍:“要戴吗?”
沈清绍眼尾的红还没消,衬着眼下那颗小痣,这样看过来一眼几乎能勾走人的三魂七魄。他弯起眼笑得近乎天真:“不用,哥哥可以直接射进来,让我给哥哥生孩子。”
祝淮沉被他一再撩拨,小腹气血翻涌,性器早就涨得发疼。脱下碍事的衣服扔到地上,往手心里挤了一滩润滑液就用唇堵上了沈清绍的嘴,免得他再说些不知死活撩拨人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把润滑液在掌心里捂热,祝淮沉才沾了一些往他后穴里送。
刚灌过肠的后穴湿热柔软,吃进去两根手指都不算费力,很快就扩张到了能够使用的程度。
祝淮沉本想把人翻过去从后面进入,却被人轻轻抓住了手腕,扁着嘴哀求:“让我看着你好不好?求你了哥哥。”
“好。”祝淮沉轻易地答应了他的请求,染了情欲的声音低哑,诱哄般在他耳边道,“那你自己用手把腿分开,好不好?”
答应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到真的把手放在膝弯处,亲手将自己摆成一副门户大开任人采撷的模样,沈清绍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真乖。”祝淮沉奖赏般亲了亲他的唇,将性器抵在他后穴口缓缓推入,“不抬头看看吗?你把我都吃进去了。”
沈清绍只看了一眼就被烫得收回了视线,硕大的性器把穴口完全撑开,一点点侵入肠道。穴口被撑得发白,却依然被迫承受外来者的侵入。
“要被撑坏了,”沈清绍两只手都在膝弯处,根本分不出一只多余的手来遮眼睛。只能稍微仰起头,委屈地眯着眼,“要哥哥亲亲才能好。”
祝淮沉毫不吝啬地给予他亲吻和安抚,一边跟他接吻一边用手抚慰他的性器。直到自己的性器全部没入沈清绍的后穴,才转而揉弄他胸前的两颗乳尖,低声问:“不许自己摸,哥哥把你操射好不好?”
沈清绍还没来得及应答,祝淮沉就已经大开大合地顶弄起来,每一下都拔出到只剩龟头在穴里又狠狠顶入,操得又急又狠,跟他平日温柔体贴的风格大相径庭。
在这种程度的顶弄中,沈清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开口只能发出喘息和呻吟,连放在膝弯处的手都失了力,只能搂住祝淮沉的脖颈,断断续续地乞求:“啊……太深了,哥哥……慢一点,求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终于稍稍放缓了速度,衔着他的喉结轻轻印下了个牙印,用性器顶到最深处缓缓研磨。故意每次都不经过敏感点,把人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
勾得沈清绍搂着他的脖颈在他唇角下颔胡乱亲着,软声央求:“哥哥操我……”
祝淮沉偏过脸不给他亲,用性器在他穴里抽插几下,问:“要谁操你?”
沈清绍马上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一声,强撑起身子亲上了他的唇,弯起眼认真地看着他:“要你,祝淮沉。”
这句话好似一个咒语,祝淮沉所有的反常顷刻间消失,抽插的速度放缓,每次都恰好擦过沈清绍的敏感点,照顾到他的感受。
沈清绍忍了又忍,竭尽全力还是没能忍住笑,又凑上去亲了亲祝淮沉:“就为了这个整我啊?”
祝淮沉没答,一只手按住沈清绍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腰在他体内快速抽插几下,把他的笑全都堵了回去。
等到这一个吻结束,沈清绍还是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在祝淮沉用手替他抚慰身前的性器时没忍住,笑道:“淮沉哥哥不是要把我操射吗?”
祝淮沉动作停了一瞬,深深看他一眼,笑了:“好啊,哥哥说到做到。”
话音未落,祝淮沉直接把他的腿架到腰间,挺腰在他后穴里快速进出,每一下都故意擦过前列腺。快感迅速堆叠到一个可怕的高度,无人抚慰的性器涨硬得发疼却射不出来。
沈清绍刚想伸手去碰,就被祝淮沉握住手腕举过头顶:“不是要哥哥把你操射吗?不许自己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被如同浪潮般层层叠叠的快感逼得快要发疯,生理性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好话软话都说尽了还是没能让性器得到任何抚慰。
终于,灭顶的快感一涌而上,浪潮将沈清绍裹挟淹没。他感觉到祝淮沉的性器在自己体内深埋涨大,眼前白光一闪,精液从铃口喷出,尽数落在了两人的腰腹上。
与此同时,祝淮沉也射在了他体内,揉着他半软的性器调笑道:“这不是能操射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沈清绍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神来,反应片刻后连忙摇头:“不要了……好累,哥哥抱抱我。”
一个拥抱的时间,沈清绍又感受到祝淮沉的性器在自己后穴里涨大,他亲了亲祝淮沉的脖颈想要讨饶:“不来了好不好?明天还是工作日,要上班的。”
祝淮沉低笑一声,性器浅浅抽插了几下,表示自己还没尽兴:“明天批你一天假……就当是备孕了。”
对上沈清绍震惊的眼神,祝淮沉无辜地看着他:“不是你说要我都射进来,你给我生小孩的吗?”
沈清绍无法反驳,只能任人宰割。
做到最后沈清绍都记不清祝淮沉到底在自己后穴里射了多少,撑得他小腹都隆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彼时他累得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隐约看见窗外天际都泛起了鱼肚白,才终于被祝淮沉放过,抱他去浴室洗澡。
洗澡的时候还用手堵着他的后穴不让他把精液排出来,非得让沈清绍给他生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当时连意识都模糊了,根本没有力气反驳他,只能随他去。
第二天沈清绍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祝淮沉。他赤裸着上身,倚在床头玩手机。身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红痕,有沈清绍亲出来的,抓出来的和咬出来的。
“醒了?”见他睁开了眼,祝淮沉放下手机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绍感受了一下自己后穴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松了口气。好在祝淮沉只是嘴上说说,没真的丧心病狂到把精液堵在里面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刚想说话,沈清绍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想坐起身,却发现全身上下仿佛拆开重新拼回去一般,每个关节都酸涩又凝滞。
沈清绍强撑着没表现出来,问:“几点了?”
祝淮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九点。”
“你今天也不去公司吗?”沈清绍哑着声音问。
祝淮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从床头柜上给沈清绍拿了杯水,温度正好。又把手放在他腰间给他揉腰:“今天……周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六?”沈清绍喝了杯水,声音总算是没那么哑了,“我睡了一天?”
“抱歉,”祝淮沉语气中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下次不会了。”
沈清绍弯起眼,凑近了问:“那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嗯,你想要什么补偿?”祝淮沉看着他,眼神专注又温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以至于沈清绍以为他心情很好,提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得寸进尺的要求:“不当炮友了,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祝淮沉神色未动,甚至弯了弯唇,语气温和:“这个不行,换一个吧。”
“为什么啊?”沈清绍靠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别人,现在和以后都只喜欢你,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祝淮沉一只手给沈清绍揉腰,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后颈,眼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无奈。
不同意跟沈清绍重新开始谈恋爱不只是因为许照霜和沈清绍对他的隐瞒,更多是因为他自己。
他们都很清楚这次与上次“谈恋爱”的意义大不相同。上次两个人都不算真诚,所谓的“喜欢”浮于水面,底下却是算计和欺瞒。建立在这种基础之上的“恋爱”必然无法长久。
所以他轻易应下,是因为根本没当真,只当做随口一说罢了。
可这次不同,沈清绍想要跟他建立一段长期稳定的恋爱关系,这才是祝淮沉拒绝他的根本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期而稳定的亲密关系对于祝淮沉来说太难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建立这种关系。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束缚,人没必要给自己套上枷锁。
再说就算现在喜欢,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亲密关系破裂的代价太大了,不如避免开始,自然也就不会有结束。
但是这些都不适合告诉沈清绍,于是祝淮沉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追我么?就只有这点手段?”
这句话太具有误导性,沈清绍以为他的意思是自己的诚意不够。果然不再追问:“当然不止,你等着看吧。”
转瞬间又想起来了什么:“那,虽然现在案子结束了,我能不能不搬出去啊?这个当补偿总可以吧?”
祝淮沉低笑一声,眼神无辜极了:“我什么时候让你搬出去了?确定就要这个了吗?”
沈清绍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承诺,亲了亲祝淮沉唇角,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可以住多久?”
“一直,”祝淮沉清楚他想要什么,却没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如果你很喜欢那套房子的话,我可以把它转让到你名下。”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沈清绍愤愤地在祝淮沉唇角结痂的位置又咬了一口,卸了力跌进祝淮沉的怀里,怏怏不乐,“算了,是我还没追到。”
“知道就好,”祝淮沉揉了揉他的头发,含笑问,“睡了这么久,饿不饿?想吃什么?”
“想吃你。”沈清绍又想起了什么,控诉道,“你上次明明都答应了给我上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祝淮沉给他揉腰的手坏心眼地加重了些力度:“你也答应了当炮友的时候随便给我上的。上次的事,等我们开始谈恋爱了再兑现,没有说话不算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瞪大了眼:“还能这样啊?”
“追人就得有点追人的态度。”祝淮沉眼尾微弯,“对不对?”
“你好难追啊哥哥。”沈清绍一字一顿地说,“就不能给我开个后门吗?”
“不能,”祝淮沉顿了一下,唇角扬起一点意味不明的笑,“你……不会没正经追过人吧?”
确实是这样。
沈清绍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跟谁正经交往过。偶尔哄人上床,凭借着他漂亮的皮囊和不要钱般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也总是成功得很轻易。根本谈不上什么“追求”。
于是他也无从反驳,只能哼哼唧唧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我会的,别小瞧人!”
“拭目以待。”祝淮沉含笑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得毫无波澜。祝淮沉不拒绝他的任何示好,也会偶尔给他回礼。他们同处一室,每晚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连他提出想上祝淮沉的要求都在犹豫了短短几秒后被允许。一切都和谐得不像话,两人好像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除了祝淮沉从不承认他们在恋爱。
沈清绍百般试探央求都没能让他松口,不是被四两拨千斤地绕过去,就是插科打诨地转移话题。沈清绍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努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情绪不对,性器在他体内狠狠冲撞,以一种几乎要把他凿穿的力道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仿佛在发泄什么。
尖锐的疼痛从颈窝处蔓延开,引得祝淮沉深深吸了口气,这狗崽子应该是给他咬出血了。
祝淮沉的手指插进沈清绍的发间,刚想稍微用点力把他的头拽起来,就感受到了一点湿意。
手指瞬间卸了力,祝淮沉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又是被操又是被咬的都还没哭,操他咬他的人反倒是哭了。
“怎么还哭了?”祝淮沉捏着他的后颈让人抬起了头,“让哥哥看看。”
“没事。”沈清绍的眼尾还沾着水珠,看到他锁骨上渗着血的牙印低头亲了一下,很歉疚的样子,“对不起哥哥,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
沈清绍的唇上沾了血迹,艳红的色泽让人很想亲一亲。于是祝淮沉就这样做了,又亲了一下他眼角的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为什么哭了?”
沈清绍本来不打算说,为这种事情哭听起来有点太丢人了。而且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没有达到他的标准。
可是在祝淮沉这种温柔的询问中还是没忍住,几乎又要掉下眼泪,好不容易才忍住。低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目光执拗,轻声问:“为什么不跟我谈恋爱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样不好吗?”祝淮沉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和又耐心,“谈恋爱可以做的事我们都可以做,有什么区别吗?”
沈清绍却没被他糊弄过去:“那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啊?”
沉默蔓延开,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祝淮沉撑起上半身亲了亲他眼尾的那颗小痣,整理了一下措辞,破天荒地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他:“恋爱是一段亲密关系的建立,如果我们都很重视这段感情的话,我觉得应该更慎重一些。”
“要怎么慎重?”
沈清绍看着他的眼神执拗又坚定,一幅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祝淮沉轻轻磨了一下牙,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宝贝儿,你确定你非得在这种时候跟我聊这些?”
沈清绍终于想起来自己性器还插在祝淮沉的身体里,一改先前狠插猛操的作风,技巧极好地九浅一深,次次顶到祝淮沉的敏感点,把人伺候舒服了才轻轻咬着他的耳垂抱怨:“别的时候你又不跟我聊……”
“明天吧,”祝淮沉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随口许诺,“明天下班以后好好聊,总归不该是现在。”
“好,要说话算话。”
得到了承诺的沈清绍乖得不像话,每一次进出都温柔至极,生怕弄疼了祝淮沉,仿佛把他当做瓷娃娃般对待。
磨了几分钟,祝淮沉终于受不了他这种磨洋工的作风,摁着他的后颈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鼻尖相贴的程度,连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宝贝儿,晚上没吃饭吗?”呼吸交缠,祝淮沉偏不亲他,只是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不行的话就让哥哥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人会甘心被爱人在床上质疑自己的性能力,于是沈清绍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轻声说:“原来哥哥喜欢刚才那样的吗?”
然后身体力行地向他展示了自己到底行不行。
顾及到明天还是工作日,沈清绍点到为止,只做了一次就停下,乖乖开始清理残局。
收拾干净以后回到床上搂着祝淮沉的腰,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小声问:“哥哥,你睡着了吗?”
祝淮沉意识都快模糊,又被他吵醒,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奈地问:“现在就要聊?”
“可以吗?”沈清绍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撒娇般软声抱怨,“不然我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祝淮沉自然不会拒绝他。沉默片刻后懒懒掀开眼笑了:“我们才认识多久?”
没等沈清绍回答,他继续道:“两个月不到吧?按照普通情侣认识、了解、告白,牵手、拥抱、接吻、上床的程序来看,是不是太快了点?我们床都上了多少次了。”
“相处时间太短,了解程度不够,就算我们现在开始建立一段恋爱关系,你觉得能维持多久?”祝淮沉已经完全清醒,漆黑幽深的眼珠在黑暗中发着温和的光,“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谈一段时间的恋爱,那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不是的,”沈清绍把他搂得更紧,似乎是害怕他跑掉,借此来寻求一丝安全感,“那要怎么办啊?”
“只靠爱建立的亲密关系是最不稳定的,毕竟爱情的产生只是由于激素的分泌。最起码需要了解得更多一些。”沈清绍头发很软,揉起来像是在给小狗顺毛,手感很好。祝淮沉没忍住多揉了几下,“你觉得呢?”
“嗯,”沈清绍明白他是想跟自己建立一段长远的亲密关系,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顾虑。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听话得很,“要怎么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要问我吗?”祝淮沉失笑,“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实际行动总比口头承诺要有用得多。”
看出来沈清绍还想再问些什么,祝淮沉用一个短暂轻柔的吻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好了,现在该睡觉了。”
“好,哥哥晚安。”
说了晚安也没有多少睡意,反而因为祝淮沉的这一番话思维更加清晰。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一句“喜欢”确实不足以建立起一段长久稳定的亲密关系,想要走得长远,的确要更加慎重一些。
他们也确实不够互相了解。
他对祝淮沉的了解似乎仅限于自己窥见的一隅,祝淮沉很少谈起自己。只有上次在他软磨硬泡之下才堪堪透露了几句,只够沈清绍大致猜测出他的家庭似乎并不和睦,母亲早逝,与父亲的关系……甚至称得上恶劣。
可这是为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童年经历、成长环境、家庭背景,这些塑造一个人最根本的因素,他全都不了解,以至于无从知晓祝淮沉的情感需求。甚至连感情基础,都是建立在隐瞒欺骗之上的。
至于沈清绍那些有关许照霜的经历,也还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祝淮沉解释清楚。他感觉得到祝淮沉似乎并不想提起。
为什么?是害怕得到的结果不如愿,还是根本不敢打开薛定谔的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步步来吧,他们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是他想得太轻易,以为互相喜欢的人就合该在一起,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实的问题。
……但只要祝淮沉也喜欢他,这些问题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都能解决的。
第二天傍晚,沈清绍在厨房忙活了很久做了一顿极其丰盛的烛光晚餐。
昏黄的烛光映着娇艳欲滴的玫瑰,口感醇厚的红酒配上火候正好的牛排,还有对面的人含笑的眼睛。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祝淮沉本以为他想问点什么,才精心准备了这些。结果直到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才听见沈清绍开口。
“哥哥,”沈清绍弯着的眼睛清澈又赤忱,里面只有不加遮掩的炽烈爱意,“关于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都可以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祝淮沉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沉吟片刻,笑道,“那就先说说,你上次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提到的,两个前男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清绍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想了好一会才从记忆深处翻出自己信口胡诌的“两个前男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大话已经说出去了,祝淮沉显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等了一会没听见答案,祝淮沉一字一顿,语气调侃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下真是给沈清绍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要在心里措出个辞海来,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开口:“这其实……是我随便说的。”
在喜欢的人面前提起自己的黑历史太过于羞耻,每一句话都说得格外艰难;“高中的时候……算是,谈过几个,但都没谈多久。”
“谈过几个是几个?不止两个?”祝淮沉似乎对这个话题有着莫大的兴趣,紧追不放地问,“为什么没谈多久?不喜欢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让沈清绍拿出了十成十的谨慎,生怕说错了话让祝淮沉误会什么。回答又怎么都绕不开另一个不知道该不该提起的人。犹豫再三伸出手抓住了祝淮沉的手指,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
“好。”祝淮沉笑着应下,心尖仿佛被极其微小的电流轻轻蛰了一下,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惹人心乱。
他本来以为沈清绍听了昨晚那番话,会更加想要了解他。没想到他会选择先敞开自己,让他来了解。
坦荡又赤忱的爱意赤裸裸地放在他面前,炽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在我父亲去世以后,有一段时间我的状态……有些不太好,许照霜是我父亲的徒弟,我父亲可能猜到了那些人会对他下手,特意叮嘱过他照顾我。许照霜比我大不了几岁,也没对我隐瞒过他的性取向,在我知道我也喜欢男生以后,确实对他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好感——但是现在想想,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沈清绍用尽量简洁的语言描述这段经历,紧紧抓着祝淮沉的手,力道大得像是害怕他跑了,“我后来跟他告白,但是许照霜一直把我当小孩看,根本没当真。我就赌气答应了几个人的追求……后来就没有了。”
这段话有很多可以提问的地方,譬如“你还跟许照霜告白过?”又或者“不一定是喜欢?”。电光火石之间,沈清绍已经考虑好了许多个问题的答案。却没料到祝淮沉偏偏问了他没有想过的问题。
祝淮沉用指尖勾了勾沈清绍的掌心,沉默了很久,才问:“所以怕黑,就是状态不太好的那段时间留下来的问题吗?”
他的每个问题都在沈清绍的意料之外,沈清绍刚想调笑两句让气氛不要显得那么严肃,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倏然亮起,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是啊。所以你从游乐场回来之后就一直把床头的灯留着,是给我留的吗?”
沈清绍惯会得寸进尺,笑吟吟地凑近:“隔壁床头柜上的那个声控小夜灯,也是你特意让人放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淮沉没有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也确实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但在背地里为他做的事突然被人当面问出来,还是会让祝淮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呢?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就会直接告诉我,不想说的话我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是吧哥哥?”沈清绍朝他眨了眨眼,“我希望可以等到你主动告诉我的那天,反正我对你有的是耐心。”
“好啊,”祝淮沉闻言真的一点都没跟他客气,一句有关自己的事情都没提,弯起眼笑了,“会有那一天的。”
“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吧?”沈清绍问。
不知道是因为烛光太温柔,还是此刻的氛围实在太令人放松。看着他那张漂亮得毫无瑕疵的脸,祝淮沉不受控制地被引诱,并且想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起码得先让我相信,你的喜欢并不只是一时兴起。能做到么?”
“当然可以。”不知是否是错觉,沈清绍觉得今晚的祝淮沉好说话得过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漾着粼粼的水波,仿佛冰雪消融的湖面。
看上去很让人心痒。
可心痒归心痒,电光石火之间,沈清绍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好像一直忘了跟祝淮沉说。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这种浪漫得近乎暧昧的氛围里,沈清绍突然正色,严肃认真地跟祝淮沉说:“哥哥,我好像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祝淮沉看他这个表情,心里突如其来地“咯噔”了一下,坐直了身问:“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仿佛很难以启齿,沈清绍闭了闭眼,咬牙道,“呃,就是,我下周要开学了。”
得知这个消息,祝淮沉震惊了许久,一时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开学?你还在读书?”
“是啊,下周一开学读研一。”沈清绍没打算住宿舍,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祝淮沉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紧邻江边,交通方便,出门就是地铁站,十分钟就能到A大,比住宿舍也远不到哪去,“反正每天晚上都能回来,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跟平时也差不多的。”
“所以你刚刚大学毕业?这段时间是在放暑假?”
祝淮沉还是觉得很不可置信,虽然早就知道沈清绍的年纪,但也真没想到居然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是啊,本来是打算趁着暑假……实习的,”沈清绍尽量避开他干过的那些容易惹祝淮沉不高兴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色说,“以后就不能陪你去公司了,会想我吗?”
祝淮沉没答,开始反思这两个月他都对这个男大学生干了点什么,脸色有些僵硬。
沈清绍却误以为他又想起了自己带着目的的接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眼尾下垂,看起来有点可怜:“我没课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祝淮沉终于接受了这个消息,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情复杂地叮嘱,“那你,好好学习。”
下周一的早晨,是祝淮沉亲自送沈清绍去上学,特意选了一辆低调的车把他送到A大校门口,心情微妙地看着他下车,目送他走远。
……真是世事无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无声地叹了口气,刚准备去公司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祝淮沉没注意看就接了起来,对面居然又是祝霆深。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直接就是命令的口吻:“回来一趟。”
“怎么?您又有什么新的东西要给我看吗?”祝淮沉对他说话一向没什么好语气,听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更是冷淡,“您自己留着吧。”
祝霆深终于被他惹怒,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斥道:“祝淮沉,你之前年纪小,玩心重,我也就随你去了。你现在还真的打算跟一个男的过一辈子吗?”
“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些东西你都忘了?他把你当傻子糊弄你还上赶着去让人作践?祝淮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您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的事轮不着您操心。”祝淮沉嗤笑一声,话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找个我不喜欢的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就为了你面子上过得去?我是不是还得装作很喜欢她?让她在被我利用完之后就心灰意冷地自杀?就像我妈那样?”
祝霆深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气极,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反而平静下来,改为威胁他:“祝淮沉,你如果非得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公司,你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你都不在乎吗?”
“无所谓,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我确实不在乎。”祝淮沉攥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泛白,语调却依然冷淡,决不在祝霆深面前表现出半分失态,“就算这些全没了,你还真能让我饿死不成?那个时候你面子上就过得去了?”
见祝淮沉不为所动,祝霆深适时转变策略,放软了语气,好似一位十分为他着想的父亲:“淮沉,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理解的。”
这句话把祝淮沉恶心得够呛,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反驳。
“况且这些东西你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吗?他跟你在一起,就一点都不图别的,就喜欢你这个人?”祝霆深循循善诱,甚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淮沉,你还这么天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句话却突然让祝淮沉想到了些别的。
是了,如果真这样也不错。
再怎么说他也是祝霆深的亲儿子,以他对祝霆深的了解,最多也就是暂时冻结资金链,找个人替他接管公司,等到他服软再还回来。不至于真的做得太绝,就当是放了个长假也不错。
但这件事祝淮沉没办法让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祝霆深能把婚姻这种事都看得像是儿戏,随便找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就能结婚。
好像感情这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提,更无足轻重。
他更不可能在明知道自己性取向的情况下,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所以祝淮沉大概会跟他僵持很长一段时间。祝霆深要是真把他名下所有资金和房产全都冻结……那他可能就真得吃一段时间软饭了。
沈清绍上学去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想到这里祝淮沉没忍住笑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堕落到要吃大学生的软饭。
“你可以试试啊,”祝淮沉唇角不觉间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头一回这么心平气和地跟祝霆深说话,“说不定他也真不在乎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霆深办事一向雷厉风行,更何况他已经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随便透露点意思就有人争先恐后地给他办好。
不到一天,祝淮沉名下的所有房产、资金全部被冻结封锁,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祝霆深的秘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祝霆深的授意,也来劝他:“小祝先生,您跟先生低个头,这事也就过去了。何必非得这样呢?”
“谢谢,不用了。”祝淮沉礼貌地朝他笑了笑,“我有自己的打算。”
祝淮沉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愤懑,会有不平。毕竟公司确实是他从大学开始,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祝霆深一心想让他从政,凭他的地位能让祝淮沉一路平步青云,但祝淮沉不愿意,去学了金融。
祝霆深没打压他就算不错了,更不可能给他什么帮助。
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太容易,可祝霆深想拿走这一切却易如反掌。
可祝淮沉仔仔细细地在心底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出半点类似于愤怒的情绪,倒是找出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是笃定祝霆深不会做得太绝,还是别的什么?
祝淮沉无声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想。
好吧,他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喜欢沈清绍一点。
他已经有点期待沈清绍听说这就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祝淮沉去了A大校门口。刚准备给他发消息就看见人从学校里走出来,在一群学生里也格外惹眼,表情冷淡地低着头玩手机,看上去很不好接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祝淮沉拿出来一看,原来沈清绍是在给他发消息。
【沈清绍】:[哥哥,你在哪里?]
【沈清绍】:[我来找你好不好?]
【沈清绍】:[猫猫探头.jpg]
祝淮沉弯着眼回复他:[抬头。]
一抬头就看见了祝淮沉,沈清绍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唇角扬起,快走几步就到了祝淮沉面前:“哥哥怎么有空来接我?”
“以后都有空,”附近都是人,祝淮沉忍住了想揉一揉他头发的想法,隔了点距离跟他并排走着,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跟我爸吵了一架,老头一气之下把我的资金房产全都冻结了,公司暂时也不需要我管。”
他偏过头去看沈清绍,一双桃花眼里落了点细碎的阳光,如浮光跃金:“嗯……可能要暂时吃一段时间软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清绍愣了几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睁大了眼:“真的吗?”
见他这个反应,祝淮沉的心微微一沉。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就被人牵住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里跟他十指相扣。
“还有这种好事?”沈清绍弯唇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问他,“那你现在是跟我回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祝淮沉不太能理解他在开心什么,还是点了点头:“嗯。”
把人带回了家,沈清绍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终于想起来问:“为什么跟你爸吵架啊?”
“哦,也没什么,”祝淮沉语气平淡,“只是他让我随便找个人结婚,我不同意而已。”
“?”沈清绍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
祝淮沉没回头,熟门熟路地走到阳台上去看沈清绍养的那些花。不知道是他抽空回来看过还是托人替他照料过,跟上次他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依然长得很好。窗外悬着的紫藤花已经长出了许多花苞,大概再过几天就能开花了。
“就是让我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祝淮沉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话题显然还没有窗外的紫藤花让他感兴趣,打开窗轻轻碰了碰小小的花苞,“放心,我拒绝了。不过老头一气之下把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都冻结了,就等着我跟他服软呢。”
“你等一下!”沈清绍原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撂下一句话就跑进了房间。
没多久又跑回来,郑重其事地把一样东西塞进祝淮沉手里。
祝淮沉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银行卡。他眨了眨眼,眉梢微挑,笑着问:“你这是……打算包养我吗?”
沈清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仔细看还有些紧张:“这笔钱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后来我投资又赚了一点,再加上这些年律所股份的分红,不算太多,但已经是我的全部积蓄了,不知道够不够养你。”
“不是包养,”沈清绍皮肤白,耳根的红显眼极了,一路蔓延到脖颈,简直能跟窗外夕阳映照下的晚霞相媲美。根本不敢跟祝淮沉对视,垂下视线,喉头滚动几下才挣扎着开口,“你……你既然不愿意跟别人结婚,那……那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挣扎了半天沈清绍也没能把一句话说完,临时改了口:“算了,随便算什么都行,反正不能去……”
还没说完就被祝淮沉截过了话头,漆黑漂亮的眼珠里盛了点笑意,完完整整地映着沈清绍的脸,好像眼里只有他一样:“算聘礼,还是算嫁妆?”
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被祝淮沉用这种方式补全,沈清绍的耳根几乎要烫得冒烟,视线漫无目的地巡梭了一圈也不敢去看祝淮沉的眼睛:“都,都行,你说了算。”
祝淮沉差点被他这副纯情的模样给逗笑,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堪堪忍住,含笑问:“所以这里面有多少钱?”
沈清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个数字。引得祝淮沉倒抽一口凉气,握紧他的手笑道:“够了宝贝儿,这个数我们去私奔都够了。”
沈清绍的眼睛倏然发亮:“要跟我去私奔吗,哥哥?”
听出他话音里的期待,祝淮沉低笑一声,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我倒是没意见,你的书不读了么?”
沈清绍被现实打击得有些抬不起头,沮丧得眉眼都耷拉了下去。下一秒就被人捏住了下巴,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
是一个很轻的吻。
祝淮沉的眉眼被夕阳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眼里一直含着点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稍稍后仰,距离依旧极近,说话的时候唇瓣几乎要擦到沈清绍的:“不是在追我么?怎么老是让我哄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距离近得有些过分,沈清绍呼吸间全是祝淮沉的气息,眼睛只看得见祝淮沉映着他眉眼的漂亮眼珠,大脑过载得几欲宕机,思考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祝淮沉在说什么。又根本想不出什么话去回应,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用尽全部理智去克制一些不该有的反应。
“怎么不说话?”祝淮沉明知故问,把沈清绍塞进他手里的卡放进他的裤兜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摸到了一样坚硬炙热的东西,“总觉得你追我追得太容易了点,都说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是这样吗?”
“不是,”沈清绍的手虚虚搭在祝淮沉的手臂上,似乎是想推拒他作乱的手。却又没用什么力气,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眼神柔软又央求,“哥哥,别欺负我了……”
“怎么是欺负?”祝淮沉的眼神无辜极了,当真把手收了回来,“好吧,那我不这样了。毕竟还没在一起就做这些,是太轻浮了对不对?”
“是我欠考虑了,你还得上学呢。”祝淮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家有别的房间吗?我们分开睡好了。”
“?”沈清绍不能理解他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上一秒还在跟他调情,下一秒就要划清界限。只能暗暗腹诽男人心也是海底针,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庆幸他家确实不大,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祝淮沉这个无理的要求:“没有,不可以。”
怕他再说出或是做出什么让人招架不住的事,沈清绍及时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好啊,需要我帮忙吗?”祝淮沉仿佛对做饭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兴趣,跟在沈清绍身后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颗鸡蛋和一些速冻食品。沈清绍这才想起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家开火了,而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太过激动,完全忘了买菜这回事。
他关上冰箱门,转过身对上祝淮沉的眼睛,用尽量淡定的语气说:“刚刚忘了买菜,现在再去一趟菜市场?”
菜市场也是一个祝淮沉从未去过的新鲜地方,于是他欣然应允:“好啊。”
无论什么时候的菜市场都是一如既往的喧闹,小贩的吆喝叫卖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鱼肉腥味,脚下的地肮脏泥泞。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但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第一次来的祝淮沉显得十分拘谨,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犹豫片刻后抓住了沈清绍的袖口,又被人拉下来牵进手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绍似乎是经常来,熟门熟路地蹲下身挑选蔬菜,弯着眼睛跟摊主讲话,很乖的样子。
有的摊主认识他,慷慨地给他抹掉了零,还在付完钱之后往他手里的塑料袋里塞了一把小葱,问他身边的人是谁。
“呃,朋友,”沈清绍偷偷看了一眼祝淮沉,又补了一句,“关系很好的朋友。”
这个摊主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在听完沈清绍的话之后,目光落到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又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硬要塞给他:“好,奶奶看你这么多年,头一回带朋友来哦,拿着!”
沈清绍推辞不过,又挑了好几样菜,手里都快拿不下了才牵着祝淮沉离开。
祝淮沉自觉地从他手里接过一半塑料袋:“你经常来吗?”
“是啊,小时候就跟着我爸来。好多年了,这里很多摊主都认识我了。”沈清绍弯起的眼睛里带了一点近乎孩子气的天真,“其实我还挺喜欢来菜市场的,很有生活的感觉。”
祝淮沉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来,味道不太好闻,环境也不太好,但他意外地觉得还不错:“刚刚那个奶奶,是不是看出来我们的关系了?”
“应该是吧,”沈清绍突然偏过头,唇角扬起一个狡黠的笑意,“不过哥哥,我们是什么关系?”
祝淮沉并不上他的当,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
“好吧。”沈清绍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沈清绍把祝淮沉手里拎的塑料袋都接过来,一大部分放进了冰箱里,一小部分拎进了厨房,还不忘叮嘱道:“一会就好,你先在客厅等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淮沉对他的叮嘱不置可否,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厨房空间不大,两个身形颀长的成年男人站在里面稍显拥挤。在祝淮沉家三百多平的市中心江景房里住久了,带人回了家才发现让祝淮沉跟自己住在这里好像有点太委屈他了。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估计名下最小的一套房产都要比这里强太多。
过了这么久,沈清绍终于后知后觉地生出“配不上他”的感觉。
也难怪他父亲会反对得那么激烈,这么一看,他们之间确实隔着一道天堑。就连祝淮沉跟他父亲闹到今天这步,大概都有他的因素在里面吧。
沈清绍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对他,他身边比自己优秀的应该大有人在,至少不该让他在这里做些他平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可不管沈清绍怎么拒绝,祝淮沉都没有松口,非得跟他一起挤在厨房里。
“好吧,”沈清绍从抽屉里给他拿出来了一条粉红色的碎花围裙,和他自己身上的这条是同款,“那你先把这个围上,然后帮我把土豆的皮削了,再切成片,可以吗?”
“好。”祝淮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任由沈清绍帮他把围裙系在腰间,认认真真地开始给土豆削皮。
等沈清绍炒完了两道菜,终于看见祝淮沉削完皮的两个土豆——除了比原来小了一圈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缺点。
等沈清绍已经做完了其他所有菜,就等着这道土豆片下锅时,祝淮沉终于切完了两个土豆。厚薄均匀,每一片都切成了规整的半圆形,看起来像是用尺子比划着切出来的。
沈清绍由衷地夸赞了一句:“谢谢,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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