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猎人全部都被框在了结界里,威尔森特的表情很严肃,要困住这么多的猎人不容易,稍微一分心就可能去见死神,血族从来不会把猎人困在自己的结界里,即使猎人出不去,那也只是在找死。
但是现在不是威尔森特一个人的战斗,倚陌在他的身边,他不用担心安全,只要好好地加固结界就好了——虽然那绝对不是说上去那么随便。
“我在担心就连我也是无所谓的。”威尔森特没有低头,灰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发现自己被困住,气急败坏地冲过来的猎人,突然一笑,“我需要你的保护,我亲爱的女王大人。”
倚陌本来还有点担心威尔森特说的那些话,但是却一声‘女王大人’气得笑了出来。“好吧,我不合格的忠犬先生。”威尔森特把倚陌放下来,去掉麻烦的床单,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他漂亮的爱人身上,裹住那引人遐想的身体。
倚陌闭上眼睛再睁开,背上开始灼烧,他知道,那个消失了好几天的文印又重新浮现了。金色的线条迅速凸显出来,像是在苍白的皮肤上生长出的生命体,快速的变化着,从本来的位置迅速生长,尖尖勾勒出一个图腾,覆盖住倚陌的整个背部,之后,脖子上,侧脸上,双臂上,双腿上,都渐渐的出现散发着金光的纹路。
猎人就像是被藤蔓陈绕着的树木,笔直地站在那里,舒展身体,微微仰着下巴,睥睨天下。
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就像是那个真正觉醒的那天晚上。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还有疯狂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在血红色的记忆里交错。
“觉醒之时,重生之际。”低沉的男声在耳畔炸响,“你是刀刃,帮我毁灭腐朽,你是烈火,帮我焚烧希望。你是我的延续,你是我唯一的解脱……”声音越来越淡,好像是九重天外传来的一声叹息,记忆中的血红色渐渐淡去,剩下一个留着银白长发的男人,半个身体都血肉模糊,倚陌却觉得他在笑,“你做的很好。”男人说,之后,便‘嘭’地一声化为尘埃。
倚陌还想问什么,一转眼,却看到满地的沙砾。结界已经撤去,威尔森特担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那种眼神看着我。”倚陌笑了笑,扭头看向那个高高的城堡,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喊,却也知道纳威不会手软。
“你说,如果没有猎人,血族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这世界会怎么样?”倚陌突然发问,看着威尔森特,眼睛里面的笑意向他的声音一样,又软又糯。
“别乱想。”威尔森特把人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已经安静的城堡,夜风扬起,吹散了一地的尸骸。月亮依旧洁白明亮,如今却有一种死寂的感觉。
是啊,别乱想。要毁灭,那是男人的愿望,而男人,已经死了。无论怎么说,他只是倚陌,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那些忘记的,就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倚陌轻笑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们走吧。”走吧,去哪?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跟身边的合格男人在一起,哪怕还不够爱,哪怕隔阂很大,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时间,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 Iron bars will bend and break ;
bend and break; bend and break。
Iron bars will bend and break;
my fair lady。
Build it up with gold and silver;
gold and silver; gold and silver。
Build it up with gold and silver;
my fair lady。
gold and silver I've not got;
I've not got;I've not got。
gold and silver I've not got;
my fair lady。……”
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一段轻快的语调,在月色的照耀下,轻轻地在天空中回响,民谣带着他本身的悲伤气氛,把如今已经幽暗的慕斯那尔的古堡衬得更加悲凉。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倚陌在心里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始终都不知道纳威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多事情注定要被尘封,今天亲手毁掉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经历,明天却也不一定能够等到一个阳光明媚的开始。这就是比人生更漫长的生命所带来的绝望。
倚陌突然觉得,自己能在这冗长的生命的开始,就能遇见威尔森特,确实要比太多的人幸福得多。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在男人转过脸来的一瞬间稍稍地踮起了脚尖。
冰凉的嘴唇贴在自己的嘴角,威尔森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了,心跳开始失常,耳朵开始失聪,全身的感觉细胞全都转移到了唇角上,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心动的感觉,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明明两个人之间什么都做过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好意思。
我或许是生病了,威尔森特在心理面自言自语。或许还是绝症。
威尔森特两个手握了拳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才颤颤巍巍地想要换上那个掩盖在自己外罩底下的腰身。
明明是自己的衣服,为什么摸起来有一种像圣水一样的滚烫的感觉?威尔森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焦,忍不住紧了紧臂弯,感受着那个身子在自己略显宽松的衣服底下,摩擦着里面底衬的面料,就好像是那光滑的肌肤正在摩擦着自己。
这感觉就像是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威尔森特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舔了舔嘴唇,一秒钟之内打了好几次腹稿,才犹犹豫豫地说。
“我想你现在应该想去见一下赵瑜。”威尔森特拉开自己,舔了舔嘴唇说得有些局促,倚陌看着男人,眼神很复杂,等着他说下面的话。“我也是才知道他的下落的,事实上是殷彭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赵瑜的下落?”殷彭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人质。
“因为他……情况有些不太妙。”威尔森特的眼神闪躲,说话很是小心翼翼。倚陌看着,感觉一阵一阵的窒息。
“带我去见他。”倚陌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任凭威尔森特抱在怀里,“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伯爵轻轻地俯□,吻了一下那两篇颤抖着的浅色唇瓣,抱起人,往斯姆维拉的城堡赶去。
月光静静的笼罩着一切,就好像成千上万年那样,麻木而冷静的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自己也觉得结局不好,左思右想决定继续更新。追文的亲们,各种对不起。
☆、番外一
威尔森特抱着倚陌离开了房间,千弋想了想还是退到了一边,离开了战斗的中心。
那个一脸稚气的猎人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攻击,从动作上看,倒是更接近于血族的进攻方式,只不过,看起来更加的不要命。
千弋绕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头,看着那个女人□地跟一个小正太打成一团,一边在心里感慨种族的羞耻心与荣辱感,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纳威没有手下留情,感觉最明显的就是作为对手的索菲亚,如果说‘血缘’的直系本来就差不多等同于纯种血,但是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对方要是不要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一条在所有种族之间都适用,猎人自然也毫不例外。
纳威挥舞着利爪,也不顾索菲亚在自己身上划出的伤口,直直逼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