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朴灿烈”
都暻秀瞪圆了眼,片刻后起身走到他面前“那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什么!?你恨他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说啊!!!”
“我不需要和你解释,我有我的原因,我的理由”边伯贤把交叉在胸前的手放下来“我只需要说一句,我对。。。”
此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手术中的灯也灭了,都暻秀对于朴灿烈的担心胜过一切,他冲到先行走出来的主刀医师面前询问“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话语刚落,都暻秀身后的边伯贤松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握拳数次,终是忍住了心里的酸。
边伯贤放了心,但都暻秀却还隐隐担心,一是因为金钟仁一早上没有来消息,二是因为朴灿烈只是度过了手术期,后面可还有更重要的观察期,如果眼部出现排斥反应,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朴灿烈被几个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平车上的人,眼睛裹着纱布,唇微微抿着,这个动作和边伯贤的很像。都暻秀上前询问了去处,然后拉着边伯贤尾随过去。护士在观察室安顿好病人,交代了两人几句不能喧哗,要让病人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都暻秀靠在墙边,边伯贤搬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床沿,把朴灿烈腋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手。
只是静静的没说话,都暻秀也不说话,朴灿烈也不说话,三个人都沉默着。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朴灿烈,总感觉这双手很熟悉,这种感觉不同于都暻秀的那种熟悉,感觉是那个人的手,却又笑自己笨,那个傻瓜现在估计还在家里赖床呢吧。
但是朴灿烈不知道的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所谓的傻瓜,此时正坐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感受他的气息,感受他在身边的安心。
被握住的一方挣扎了一下手,撤了出来“暻秀啊,手被握着不舒服。。。”
靠在墙边的都暻秀被病房突然响起的声音喊回了神“嗯?嗯”
“我的眼睛还在吗?”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本来眼角膜手术就是很常见,出现手术失败的原因顶多就是术后排斥反应,只要你安全度过观察期,一切就可以放下心,你也可以出院了”
“那。。。伯贤那里你说好了没?大约我什么时候能出院,瞒得住吗?”
边伯贤收回的手抖了抖,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朴灿烈,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了?哭了?”
都暻秀纳闷的看了一眼边伯贤,翻了个白眼“没,感冒呢”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对方看了边伯贤几眼,挑了挑眉,意思是询问他要不要走,伯贤瞥了朴灿烈一眼,摇了摇头。
都暻秀对着床上的人说了声,便出了病房。
边伯贤轻声起来,身子慢慢俯下来,盯着朴灿烈的唇看了许久,心头哽住的话和吻,终还是落回了原处,他伸手摸了一下朴灿烈的头发,对方被吓到。
“谁?!”
却没听到回音,朴灿烈这才想起好像还有一个照顾自己的护工,松了口气,完全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
最终边伯贤还是陪了朴灿烈一个晚上,像个透明人一样,就那样坐在凳子上看着他,边伯贤不知道他睡没睡着,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触碰他,但是自己爱的人就在眼前,数日的思念如潮水,退不去。
从下午手术结束六点,到现在晚上十点,朴灿烈只是翻了一个身,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如今的边伯贤倒是很懊悔,为什么朴灿烈睡觉不会打呼呢,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啊。
而朴灿烈从都暻秀走后,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好像被人盯着一般,眼睛看不到果然很别扭,莫名被‘护工’触碰后仿佛触电一样,竟然会觉得是边伯贤那个笨蛋,转念又暗笑自己,边伯贤如果知道自己躺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呢,他到底还恨不恨自己,其实自己一直都不敢去深思,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欺骗的东西,这么多日日夜夜过来,彼此都无比的契合,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工作。
想当初边伯贤吊儿郎当也考了个医学院的中草药系,成天围着花花草草,难得的是他也乐得欢喜,家里的阳台渐渐多起来的盆栽,晒衣服都怕踩着他的宝贝。
每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沙发后面的阳台,边伯贤蹲在地上拿着铲子和土,对着花花草草嘀嘀咕咕的样子,真是无比的认真又无比的可爱,想一口吞了。
朴灿烈知道自己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对边伯贤,或者对边伯贤的一切。
不知道边伯贤现在在干什么,希望不要又在浴池里洗澡洗到睡着,如果生病怎么照顾自己,如果饿了会不会懒得动手而有一餐没一餐,如果。。。
他丝毫不知道其实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用同样的心情想着他。
【有时候感情不是有爱就可以维持,更多的是你不愿说我便不问】
83
那段日子,边伯贤就这样装成透明人,每日早早起来炖了补汤送去医院,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能碰触他,就那样看着。
都暻秀起初也会日日来,后来每次来都看到边伯贤沉默的脸,疲惫的眼神,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羡慕啊,羡慕边伯贤能够得到朴灿烈的感情,嫉妒啊,嫉妒他们两个单一为彼此着想的心,还有就是震惊,都暻秀对于边伯贤一直都是很不屑的,说不屑也不算是,只能说不满朴灿烈一直对边伯贤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而边伯贤仿佛什么都不用付出,理所当然接受对方的给予。这让都暻秀非常的气愤。
但这些日子,都暻秀看着边伯贤心都泛酸。
他想起了那年向自己伸过手的温柔少年,一场雨把他们两个带入自己的生活,从此学会了爱人,学会了付出,学会了嫉妒,学会了懵懂时候还不参悟的情愫。
听护士站的护士说,边伯贤每日六七点就来了,每次手里都提着保温壶,有次偶然看见,是药膳匹配均衡的补汤。而每次边伯贤都是一句话不说,然后照顾朴灿烈一整天,有时候他在门口,看见朴灿烈不断地想要和他以为的‘护工’说句话,但是无论怎么开口,边伯贤都一句不应,都暻秀不明白,他想,如果朴灿烈知道边伯贤看到他这样还能够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所以那日,都暻秀便拉着边伯贤走到了三楼住院部的阳台。
这天从秋入了冬,几乎所有的病房都开了暖气。
两人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穿大衣,都暻秀上下打量了一下边伯贤,发现对方着实是太过单薄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好,下巴越发的尖。
“你这些日子没怎么休息吧?”
“不打紧。。。”边伯贤搓着手,视线往住院部下面的公园看去,下面一排的松树。
“你。。。”都暻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后天就可以拆线出院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家里肯定都是灰,我要回去收拾一下,免得他发现”边伯贤拢了拢自己的高领毛衣,尖尖的下巴缩进领子里。
“其实你可以和他说你。。。”都暻秀皱着眉。
“不需要”
“我相信他会高兴的,你这样照顾他。。。”
“他不会”边伯贤揉了揉眼睛,从公园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着都暻秀“他的自尊心不会,他会内疚,会觉得亏欠我,他的性子不能接受我知道他有缺陷”边伯贤缩了缩肩膀,往里走“所以我没必要把我的付出建立在他的痛苦上,只要他平平安安,我怎样都好”
都暻秀冲着冬日的空气大大的呼了一口。
朴灿烈,我的确是输的彻彻底底啊。
好好待他吧。
次日边伯贤睡了一个懒觉,总觉得这些日子整个身子像被榨干一般,没力气还苦撑,真怕回去之后马上就大病一场,又要朴灿烈忙的上下窜。叹着气拿过床头的手机,拜托吴世勋代自己去照顾朴灿烈一天,并叮嘱千万不能说漏嘴。
起床后拿着毛巾洗漱,回到客厅便听到卧室的手机在响,拿过来看的时候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边伯贤”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伯贤,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