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小声道:“所以,钟馗真的是堕妖?”
亦书摇摇脑袋,语气里似是叹息:“可不只那么简单。”
若不是堕妖,崔珏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答案——成魔。
如若钟馗真的成魔,他也逃不开关系。“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崔珏急切地问,他现在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管钟馗是堕妖还是成魔,他只想把他给拉回正道。亦书的话却如同一盆凉水将他淋个透彻:“魔很少,少到连我们都弄不清楚状况。你只能靠自己努力,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告诉你钟馗的情况跟少量的信息对比看来,成魔的可能性很高。具体原因却弄不清楚。”
崔珏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太过于严重,他需要好好理清思绪。“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崔珏不忘礼貌地对着亦书道谢。亦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嗖”地就变回了巴掌大的小人,钻回书里。临走前传来一句:“若是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只是别再放铃兰花了。”
崔珏笑了笑,关上书本放回架子上。
☆、番外
听到脚步声响起,坐在上位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对着走来的人扯出一个极为难得的微笑。
“辛苦了。”
白衣青年叹口气,活动活动肩膀,似乎是累坏了。“这般形象真的很累。”男人笑了笑,等着他变回小童模样,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不是说累?”男人这般说道。白衣青年随意坐在一旁,手使劲捏着上臂肌肉,像是在坐着放松的按摩,头没有抬回道:“这样好说话。”男人点了点头,那倒是。
“话全部都说了?”男人又开口问道。青年满不在乎地瞟他一眼,像是在说:那是自然,也不想想小爷是谁。开口时说的却是:“你交代的自然会办好,只是,你真的要让崔珏知道这一切?”男人从位子上站起身,顺带手指一勾提了壶酒和两个杯子,坐到青年身边。斟满酒,青年端到鼻间嗅了嗅,叹道:“还是这酒香,我的屋子里现下全都是铃兰花的味道,臭的要死!”男人只是笑,不答话,听青年一股脑地倒苦水,说自己的屋子怎么怎么臭,将放花的人骂了一通。
“崔珏倒是学着聪明了。”男人听罢饮一口酒说,立刻遭到了青年的回嘴:“这不叫聪明!这叫奸诈!狡猾!”男人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我倒宁愿他狡诈一点。他以前就是活的太乖顺太诚实,这才会吃那些苦。”青年挥舞着的拳头慢慢放回身侧,默默喝一口酒。“他受的苦也够多了,却总是看不到幸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语气间尽是惋惜。男人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脸上伤还未好?”看见青年摇头,男人也觉得郁闷起来。
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偶尔想起什么了就搭上一两句,不知不觉竟是有了些醉意。
青年放下杯子:“我不能喝多。”男人了然地将酒杯收回,酒壶也放到了一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现在还是讨厌铃兰?”“不是我,是我们一族。”青年更正道,“不止现在,永远!”语气间竟有几分咬牙切齿,想来是极端厌恶那玩意儿。男人突然就想逗弄一番,手在空中一挥瞬时变出了一串清香扑鼻的铃兰花,递到青年鼻子底下。“哇!”青年被那气味熏得弹开来,踢洒了地上的酒杯,洁白的衣角浸出一圈淡黄色。男人收回了花,看着他的衣角显得有几分抱歉。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白衣服!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天子包那样讨厌人的举动!”青年气得跳脚,攒着衣角愤愤不平。男人的手轻轻拂过那圈污渍,不消几秒就恢复了洁白如初。“我可做不到天子包那样。”男人淡漠地说。青年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失礼,便道:“我忘了你还未与他和好。想来你们以前关系挺好的。。。。。。”“亦书。”青年明显听出男人的呼唤中带着怒气,便没敢再说下去。可又觉得就这么放过他不甘心,又说:“金炽,其实天子包也不算是背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亦书!”男人语气间的火药味更重,青年终于闭起了嘴。男人揉了揉眉心,也知道方才的语气不怎么好,于是说:“我知道你清楚一切,可是不管真相如何,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当初那么友好的关系。他有他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尊严。”
青年再找不到反驳的话。
“还是说说崔珏吧。”青年岔开了话题,不要将那个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男人似乎也同意了转移话题,就着青年的话接下去:“总之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他了,只看他会有什么动作。另外,赵昱他们也该有动静了。”青年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叹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他们的爹。”男人的眼角一抽,举起杯子就要将酒淋到青年的白衣服上,青年连连求饶,末了还可怜兮兮地嘟囔:“本来就是嘛。。。。。。”男人顿时觉得头疼,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真的太关照他们了。
青年扑闪着大眼睛凑近男人耳畔问:“你不是喜欢崔珏?现在这样做完全是成全他和赵昱啊!”男人捂着耳朵挥开他,他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喜欢不一定要占有。”男人的话遭到青年的鄙夷,青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这些年你真的变了很多。”男人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说起话来也像是恼羞成怒:“那是你太久没出到现世来过,忘记了我是怎么样的!”“是嘛。”青年笑得更欢。
“关于钟馗成魔的事,可是真的?”这次轮到男人岔开话题,青年可不容别人质疑他的消息真实度,嘟起嘴来:“你不相信?”“怎会。”男人摆摆手,“我倒是忘了,你们可算是魔族的旁支。”“只是有一点点关系罢了,其实成魔的事情我们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钟馗的模样明显只能往那个方向想。”青年不想多说魔族的事,他们一族可不是魔,哪有魔那么可怕。男人惋惜:“那你也不知道解决的办法了。”青年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义正言辞地说:“我真的觉得你像是他们的爹。”
“滚!”青年的白衣裳上多了个黑乎乎的脚印。
青年拍干净衣上的灰尘,那个脚印印在那儿始终弄不掉。青年心疼地扯了扯衣角,这件衣服以后都没法穿了。“我回去了。”青年站起身子。男人也不多做挽留,只是说:“还希望你以后经常去看看崔珏。”
青年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只要他不再放铃兰花到书里头,我是很乐意去见他的。”
男人看着青年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端起酒壶将里头的琼浆玉液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坚决,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