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多年夫妻,程幸之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所图,眼光连闪,道:“凤仪,你衔泥燕作子孙谋,原来小小的阴阳门,虽被你舍弃,却还是挣得了这么大的家业,儿孙满堂,如以往一样,无论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都会一如既往,只不过,多年前你欠我的,却终究要还的……”
陈潜一惊,程幸之的意思很明显,他只想找老太太了结前面一段仇恨,却不想祸及家人,说到底,他还是有一丝顾及到自己的子孙的。
老祖宗一笑,望着武师傅,又望了望他:“就凭你们,想拿了老妇的命去?又怎么可能?”
区嬷嬷身影一动,已挡在了老祖宗的面前,手里面拿的正是一个黑黝黝的袖箭。
“武师傅,你看看,我让人打造的东西,比你平日里做的,怎么样?”
武师傅原本就是一个器械高手,看到区嬷嬷手里的东西,却倒退了一步:“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你做的东西,可发百来支小箭,所覆盖的距离不过白来米而已,可是我这东西,却能发千支小箭,而且能续发,覆盖的距离可达三百米,即来到这里,那么想在走出这屋子,却是不可能了!”区嬷嬷冷冷的道。
武师傅眼神一阵茫然:“这东西,只听说过军方使用过的,是前朝###的,怎么你的手里会有?”
区嬷嬷与老祖宗对视一眼,老祖宗嘿嘿一笑,后者眼里发出神秘的光芒:“你的娘子,虽然在你眼里如草芥一般,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同的,同样的,难道只有前朝贾皇后会奇思妙想吗?这个时间却也有人与她一样的心思巧妙的!”
陈潜迷惑万千,老祖宗不喜欢旁人巧思,这个时候,却仿佛对那位创造这袖箭的某人有着莫名的感佩?看来这人对她来说,是既爱又恨的?陈潜一边胡思乱想,心中却暗暗发冷,老祖宗并不是没理自家娘亲的事儿,只不过不动声色的查了个清清楚楚。
很可能她以为娘亲请武师傅,是为了日后自己安全的,所以才暗自做了准备,勿毕一物克着一物,所以才让人按照某人的构思打造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你还上这么心狠,如以前一样,稍不如你意,你便想尽了办法……”程幸之被武师傅遮住了身形,轻轻的如叹息般的道,“你竟然认为你的丈夫还如以前一样愚蠢吗?”
老祖宗冷冷的道:“不管你如不如以前,但今天在这个屋子里,总要做个了断!”
区嬷嬷缓步上前,身影凝如松岳,把陈潜和陈夫人挡在身后,直向程幸之逼了过去。
程幸之却丝毫不慌张,只道:“夫人,你嘴里虽绝情绝意,对你这名孙儿倒存了几分保全之心……”他慢吞吞的道,“只不过你这位孙儿,却如何就忍得下心?就因为他长得像我吗?”
这话一出,陈潜脑中一闪,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可以这么顺利的将陈斌置之死地,原本精明的老祖宗在这件事上却仿无所觉,原来,是因为老祖宗的袖手旁观,只怕陈斌越长越像程幸之,她便越来越厌恶,百情纠结之下,便任由陈夫人下了痛手。
可怜的陈斌!
长辈的恩怨,原本陈潜不应插手的,可他实在忍不住,百感交集之下,问道:“斌哥哥到底是生是死?”
程幸之笑望着老祖宗:“我这小孙儿都想知道他的兄弟的生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区嬷嬷原本已把手指按到了机簧之上,老祖宗微咳了一声,她却把手指放了下来,依旧用那黑黝黝的管筒对着程幸之两人。
老祖宗没有答话,陈潜实在忍不住,便再问道:“斌哥哥还活着?”
程幸之望了他一眼“陈府尚有一名有良心啊……”
陈潜心内一惊,难道说自己以前所见的人,都是程幸之?所谓的陈斌,自己却从未见过?那么,陈雪清又知不知道呢?
“斌哥儿虽然病体难愈,命不久已,但他应该感觉欣慰,因为,他的生命将会延续下去,封侯拜相,继承陈府大统。”程幸之慢慢的道。
“哈哈哈……”老祖宗笑得腰微微的弯下,几乎直不起身来,“你想代替你的孙儿?你不知道他是待罪之身吗?”
“我自然知道,他是待罪之身,不过,受皇上恩宠,不日之内,他就会除了身上的罪名,重获新生,自当重得到解元的身份!”程幸之眼望着满头花白的老祖宗,淡淡的道。
陈潜浑身冒了冷汗,忽然间明白了月影斜一切所图,原来,他图的,并不是老祖宗的生死,而是整个陈府的荣华,陈府的财富,他都要抓在手中,他以知道,既然所有一切皆已摊开了,那么,今天这场斗争将会落幕。
听了他的话,老祖宗倏地停止了笑,慢慢地直起腰来,道:“如此一来,你首先要的,就是老妇的性命,不是吗?”
“这么多年了,你虽红颜苍老,头发花白,可思维总算敏锐。”程幸之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想让你手下的那个贱人拿着箭筒对着我吗?”
“你叫她贱人,就因为她多年前未如你的意吗?”老祖宗冷冷的道。
程幸之露出厌恶的神色:“你们本就一体双生,如果我原本知道,怎么还去自讨那个没趣?”
陈潜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一时间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等明白了过来,却被雷的外焦里黑,程幸之不是当年想打这区嬷嬷的主意,没有打到,反而怀疑老太太与区嬷嬷有什么吧?屋内情况虽然紧张,却让他很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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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一)
区嬷嬷冷声道:“你胡说什么?你是无情无义之人,便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程幸之道:“主人在这里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区嬷嬷淡淡的道:“在老妇的心目中,这里只有一个主人。”
陈潜看到程幸之大怒,却强抑几口气,平静了下来,心中暗暗叹息,从区嬷嬷的言行看得出来,的确,老太太身边的人只以老太太为主人,哪理得程幸之?特别又以区嬷嬷为甚,甚至眉眼之间还添了些不屑。
老祖宗神情逐渐坚韧,伸出手指磕了磕桌沿,区嬷嬷的手又放上了那机簧之处。
远远传来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