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内,暖厅的摇椅吱嘎作响,左清川百无聊赖地烤着炭火,叹声道:“好无聊啊!”
这一下午,他嗑瓜子都快嗑到嘴唇秃噜皮了,炭火盆里的橘子皮比炭还要多,但还是觉得没什么事做。
直到听见大门外传来易小闻的声音,他才从摇椅上坐了起来,见刚从刑部衙门下值回来的叶隐慢悠悠地走来。
叶隐顺势回望,一眼就看见炭火盆里累成小山的橘皮,笑问:“左神医这是吃了多少橘子?”
左清川撇了撇嘴,疏懒地说道:“自从把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就觉得没事儿做了,无聊的很呢!”
想到叶隐现在的身份特殊,而他曾以暂居遮月楼的名义出面过,要是到处跑给人看见了,被发现叶隐和遮月楼有联系,岂不是给叶隐添乱了?
左清川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老老实实地在叶隐的宅子里待着最安全,或者寻个机会和叶隐说说,找几个人再在暗中给他送出城去。
叶隐垂眸,默默记下了左清川的话,随后说道:“左神医,能否帮我一个忙?”
左清川扬眉,乍然来了兴致,问:“正愁没事儿做就来活儿了,你先说说。”
叶隐抬头远眺着逐渐坠下的日暮,幽然道:“明日午时一到,便会有人人头落地。”
白帆鹤在刑部大牢中招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朝廷对他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明日便会将他押至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左清川咋舌:“我是大夫又不是阎王爷,人头都落地了,这我可救不了。”
叶隐自然知道斩首的人是救不了的,但他希望有人能清醒地知道这个消息,于是改口问道:“那将死之人呢?”
左清川不太明白叶隐的话,眉头微挑着问:“能比你十年前还差?”
他行医二十载,叶隐是他见过最危急的病人,他都能把这么个病秧子从阎王殿里拽回来,还会怕了其他人?
叶隐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缓声道:“她如今躯骨全断,却不过我当年十分之一的痛苦。”
左清川面色凝重,又问:“所以你要我做的,是救人还是……”
叶隐缓缓攥紧双拳,冷漠道:“救,但我只要她醒过来就够了。”
他好心准备了一份大礼,收礼物的人怎么能睡着?
“好,我明白了。”左清川双手撑着膝盖站起,往怀里又揣了两颗橘子,慢慢悠悠地向药房走去。
见左神医走远,易小闻才从后院走来,垂首禀报道:“主子,您要的人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