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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那如果对方追问你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不联络怎么办?”
“很简单,那你就很坦率地告诉那个女孩子;‘和耶路撒冷一样,你现在也已经让我水土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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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哎,阿灿,那什么又是无言式的分手法则呢?”
“这个嘛,就比较简单了。它可以概括为一个字,‘忘’!具体来说,就是忘记地球上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也就是说,你用时间来淡忘她,同时,也让她用时间来淡忘你。这是一种彼此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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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跑,我喜欢你》第四章(10) …
“喔。那阿灿你和华莎提出分手,你使用的是什么法则呢?”
“什么法则都不是。如果一定要问是什么法则,那我想应该叫做另类法则吧。”
“另类法则?什么是另类法则?”我追问。
“另类法则就是没有什么法则。我很直接地告诉她,我不再爱她,我们还是分手为好。因为,我们的恋情是畸型的。还有,我认为小艾更适合我,我不想再伤害小艾了。”
“你不想伤害小艾,于是,你就伤害了华莎?”我问。
“唉,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华莎怎么说?”
“她好像哭了,但什么也没说。”
“那你就这么把人家给甩了?”
“情非得已。”阿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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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理论是一回事,客观现实是另一回事。听过阿灿的“分手法则”后,我以为他和华莎的关系将会画上一个一刀两断的休止符。不料,事情远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一刀两断的幻想,最后变成了一刀三断的悲剧。
就在阿灿向华莎提出分手的第二天晚上,华莎居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宿舍里。那天在回家的路上,阿灿就曾不停地对我说他的右眼总是跳个不停。我当时揶揄他说:“结果,真的不幸被我言中。
那天,我和阿灿进屋的时候还在开着玩笑。不过,很快我们便发现气氛不对。小艾的屋内,断断续续地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进去一看,居然是华莎。她拽着小艾的手正哭求着她把阿灿让给她。旁边,是白雪和湘美。
屋内的气氛原本就很尴尬,我和阿灿的进入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而且事情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小艾扶起了不知何时呈半跪状的华莎,接着为她擦了擦眼角上的泪。
“你回去吧。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的。”小艾的话说得异常的平和。
“我送你吧。”白雪话音未落便扶着华莎走出了卧室。
“小七,我们出去走走吧。”湘美适时地把我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门,关上了。
但门里面的故事却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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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灿那晚在小艾的门前哭求了一宿,但小艾的房门不曾开启。一觉醒来,发现阿灿瘫坐在小艾的房门前。他的头低得很深,像是要埋在地板下面。
“哎,阿灿,你没事吧?”我问。
阿灿没有理我,但是我的声音好像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阿灿像是被雷击醒了似的疯狂地去叩小艾的房门。
“小艾,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吧……”
“小艾,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艾,求你开开门……”
听到阿灿那声嘶力竭的哀求声,白雪和华莎也纷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们默默地注视着如同乞丐一样可怜的阿灿。
阿灿,依然哀伤地唱着独角戏。
“吱……”
小艾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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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出来了,可她的手里却提着一个行李箱。
“小艾,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阿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了小艾的双腿。
“让开。”小艾冷冷地说道。
“我不。小艾,我不能没有你。我是爱你的。”
“爱?呵,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分手么?好,我成全你。”
“不是的。小艾,我不能没有你。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呀……”
“我不想再和你这个骗子说什么了。走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小艾绕过阿灿朝着大门走去。
阿灿见状,疯子似的追了过去。
“小艾,你别走,我不让你走。”阿灿伸出双臂拦住小艾的去路。
“滚开!”小艾喝道。
“我不!”
“啪啪!”小艾抽了阿灿两记清脆的耳光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灿捂着脸,望着小艾渐渐远去的背影傻傻地愣在那里。
白雪见到阿灿没能挡住小艾,便飞身想把小艾追回来,可她却被湘美拦了回来。
“算了,白雪。小艾的脾气我知道,就让她走吧,顺便让她好好地冷静一下。”
湘美的本意是想让小艾冷静一下。不想;“冷静”这东西居然也能通过语言四处传染。白雪也马上冷静了下来。
凭我多年受打的经验推算,阿灿所受的那两记耳光,从仿声学的角度解释,其清脆度,不亚于从二十层楼上丢下来的两个空鱼缸。从热能学的范畴分析,其量不知要用多少个焦耳才能相抵。总之,我看见阿灿那家伙苍白的小脸,留下了小艾五个红色的指印。
那指印,很红很红。看上去,像是两朵绽放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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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跑,我喜欢你》第四章(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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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小艾好像是从这所大学里失踪了似的。阿灿每天都在找她。他现在除了学校的女生厕所之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找过了。有一次,我看到阿灿在路过一个垃圾箱时,居然还翻开盖子朝里面看了看。
原来,人找人,是可以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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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灿私底下告诉我,他现在很后悔。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没有骗我。也许,全世界的爱情模式都是这样,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可我却在为我爱的人痴情伤悲。就像阿灿那天苦苦地哀求小艾别走,而华莎却在苦苦地哀求着阿灿别走。
两个悲伤的人,哀求着同一个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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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哀求,虽说是穿着一样的衣裳。但衣裳里的人,却是不同的。阿灿,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最终,他和华莎的这段感情溶化于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
那天,阿灿在哲学系门前,用一种坚定而又近乎于残忍的口吻正式向华莎单方面宣读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死亡通知书。当然,下场是很差的。华莎也狠狠地打了他两记耳光。
就这样,在挨了四记耳光之后,阿灿丢了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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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华莎曾经扬言要死给他看。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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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见到华莎,是在学校的食堂。
那天,我跟阿灿很认真地在食堂里低头扒饭。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华莎就飘到了我们眼前。(女人走路,是不发声的。)是我先看到的她,华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想必是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