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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最后没要那家店的礼服。

时间很赶选了高定。

那天店员的窃窃私语文玉都记在心里,区经理打电话来小心翼翼询问何处服务不周到,文玉什么也没说,让对方很苦闷。

苏冷最终定下的礼服是Zuhair?Murad,很多明星都会青睐的高定。黑色长摆,纯度很高,柔滑透亮,冷冽、端庄,花朵、蕾丝、薄纱恰到好处的点缀浪漫又性感。季见予看她试穿的时候,给出的唯一评价是:“下摆分叉是不是太高了。”

文玉都抱怨他保守。

接近晚高峰,他们前提两个小时出发还是被困在高架桥上,还是那辆雷克萨斯,车里暖气很足,苏冷身上披着克数很重的大衣,只若隐若现前胸优美白皙的曲线。她一头长年披散的黑发全都盘起来,五官更突出,脖颈纤长,像只黑天鹅。

季见予靠在后座小憩,翘着腿,慵慵懒懒,即使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

一抹斜阳如同鸿蒙初辟乍泄的第一缕天光,灿烂的黄,孤独又高傲悬在山高水远处,在整座城市之外,照得残雪晶莹闪烁。

其实很多时候,苏冷觉得朝阳、夕阳是没有分别的,绽放最极致的时候,晃得人眼花。

只不过一个代表开始,一个预示结束。

在四十分钟沉默之后,苏冷开启了两人今日的第一句交谈:“黑格尔有句名言,什么的猫头鹰总在黄昏之后起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见予依旧闭着眼,凉薄的唇轻轻一动,感冒快好全了,语调完全恢复到冷静低醇,“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后起飞。”

苏冷一直侧头,目光在他那张覆上一层暖光而冷峻温雅的皮囊每个角落来回巡视。可季见予太多时候是没有表情的,即使动怒也难能丢失那份清高。

“哦,什么意思?”

苏冷抛出问题的时候总是特别冠冕堂皇,愚蠢到让人不会怀疑她的真诚。

季见予皱了皱眉,似乎这时候才有点不耐烦,漫不经心掀开眼皮,他睫毛浓密又黑,这个角度能承载圣光。

目光一斜,苏冷一张光洁无暇的脸就这么面对他,眼神带点茫然,季见予心头一动,忽然想伸手摸一摸。

可他只是无声一笑,手支着下颐看向窗外,嗓音清润,语速很慢:“通常来说,鸟都在白日蓝天翱翔,只有猫头鹰在黄昏开始起飞,夜间活动。黑格尔将人类的思想认识比做在白日飞翔的鸟,哲学看成一种反思活动,是黄昏中起飞的猫头鹰。在他看来,哲学不能超越它的时代,某种哲学的产生总是落后于时代,因而不能给世界任何指导。”

季见予收回目光,扭头的瞬间,棱角分明的脸陷入了阴影,语气似乎也更深沉,“通俗来说,就是他认为哲学总是在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之后才出现。”

说完了,他锃亮的皮鞋尖撩了撩苏冷裙摆,揶揄眯了眯眼,“听得懂吗?”

换作十七岁的苏冷,一定会跳脚气咻咻让他不要看不起人。

如此安静的苏冷让季见予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陨落,他觉得有些无趣,面色寡淡又转向了开始运转的高架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一个人总在失去后才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理解总是滞后的,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季见予长眉挑了挑,那点惊诧是毫无痕迹的,似乎有点嫌弃,“你其实说理解成李宗盛那句歌词更直观,‘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苏冷,你的确脑袋空空,这么有哲理的名言……你很肤浅。”

他总是很鄙夷女孩子看什么最后总能联想到情情爱爱。

“你又嫌我蠢。”苏冷轻轻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让车厢空气凝滞了。

季见予盯着她精致清冷哀愁的侧脸神游片刻,说:“其实还有人认为,生命就像猫头鹰在暮色中的一瞬,短暂又美丽,我们应该珍惜,让它真实而有意义。”

苏冷还是背对他,很沉默的别扭,他头痛揉了揉额角,忽然伸手把她脸转过来了,凉凉指尖拂过她浓雾般的眉,无奈低笑,“大哲学家想表达什么,得去问他本人,你问百度就行了。”他很像班级里贱兮兮的男同学,先撩者贱,转瞬又嘴甜如蜜,捏了捏她小巧下颌,“别误会,我没骂你的意思。”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理解的而已。”

两人绝代芳华的脸在暮色下,闪过许多不同角度光影,忽明忽暗,在夕阳完全陨落的瞬间,无法形容震慑人心的养眼,的确是短暂的。

季见予笑了笑,眼睛却是毫无温度的,“我想我已经给你答案了。”

他坐回去缩手时,那枚宝石蓝的袖扣从苏冷眼角滑过,冰冷坚硬。当初苏冷买回来后直接放到书房,一句话没留,后来她再到书房,发现盒子被随意丢到一个抽屉里,他也从未提过这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冲动,苏冷想伸手抓住他露出来的一截衬衫袖口。

“你……”

车缓缓停稳了,窗子被摇下来,有人低头弯腰和季见予打招呼,很多声音随着冷风涌进来,苏冷抱住手臂,捏紧了掌心里皱得不成样子的便利贴。

她知道,不管黄昏起飞的猫头鹰代表什么,背面那句爱之深时的责之切,真实出现了第二次。

要进场时,苏冷被裙摆绊了下脚,走在前头的季见予双手插兜扭头看她一眼,倒没有责备,可那个眼神,分明戏弄。

其实就连苏冷都没料到自己会有这种窘迫的时刻,似乎,很不上台面。

已经有无数镜头在闪了,季见予表情是长年克制的冷淡,可苏冷知道,那些人一定在心里理解季总:一个穿礼服路都不会走的女人,上不了台面太正常了,怪不得季总从不带她露面。

那这次是为什么?

苏冷臆想别人自然而然想到这点,复又抬头看向季见予。

他手往回伸的刹那,苏冷心潮滂湃,没有感激,只有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冬天脚冷,又太久没穿这些了,难免不利索,希望没有给你丢脸。”她客气、恭谨,但绝无羞愧悔过之意。

季见予小臂给她挽着,无意一瞥镜头露出一丝优雅的笑,低声说话的时候,清澄鼻息都扑到苏冷耳垂下的一小块肌肤,直痒。

“是吗,你大学的时候,做礼仪小姐不经常出席活动,穿得比这些更不方便。”

苏冷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的大学,没有他。自然,他十八岁以后的人生里,在哈佛和初恋轰轰烈烈重逢、在华尔街血拼厮杀,都没有她的参与。

那些年……苏冷垂下睫毛,沉默有时。

她也不是很想参与。

许久,季见予才哼哼一笑,“你忘了,晨皓就在你隔壁学校。”

“他嘴真大。”苏冷还是生气。

比起他,她那几年最该意气风发的岁月,简直太平凡、碌碌无为甚至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哪来的勇气对他说,她一定会过得比他好。

哎……苏冷自己笑出声。

“唉声叹气,真要变成腿脚不利索的小老太太了。”

苏冷笑未止住,随着一阵轻快气流奔涌而出,春寒料峭冬雪消融,匆匆抬头,和他一双明亮笑眼四目相对。

心被撞了一下,当下没什么,但淤血在悄无声息酿成。这个角度,季见予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无数次只有满足、宣泄索取的情事,他眉梢滚烫泪珠滴进她眼底,她都未曾睁开过。

可这个男人,和记忆里一样,长相英俊,依旧卓荦不群,穿衬衫打领带的英挺身姿,更锋锐的成熟意气,更冷静的轻狂傲慢,耀眼过高瓦数灯光。

“季总、季太太看这里!”前排有群不受控的记者闯出来,捕捉到两人对视的绝佳养眼画面,侧脸无解,风华绝代。

季见予扭头极凉地笑了两秒,随后露出不悦情绪,工作人员看时机到了,一哄而上把人撵出圈外。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苏冷还在为那一眼恍惚,突然听到他低声说:“你一来,大家伙儿都赶着拍你了呢。”

他故意学她那天在婚礼上的娇嗔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冷一愣,心不在焉,下意识扯了扯极为艳的红唇。季见予动了两下颌骨,笑意渐淡,没说什么挪开了视线,把她一人丢下给助理招呼。

他从容高贵穿梭于满棚宾客间,苏冷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冷淡。

因为长枪短炮都对准她吗?

苏冷很轻地回忆起:当年,他吃的醋一点不少,甚至恨不得用强势霸道的方式阻挡她和异性的一切来往。甚至有一次他抱着她自嘲,以为沃寒露对她也有意思。

如是想着,苏冷再次寻找到站在精英人群里拿高脚杯清冷慵懒的男人,他背对她,怎么看,都多出几分轻盈的少年气。

像别扭的小男孩。

是错觉吗?

安成和这家医疗器械公司联合创办了大学生科技创新基金,面向淀城各大高校医学、生命科学等专业的大学生展开评奖。外界猜测季见予掺和医疗一脚是其父亲至今活跃在卫生领域的缘故,他受父亲影响,其实当年想要涉猎医学的,众人调侃季总这是自我圆满,弥补少时理想。

苏冷觉得匪夷所思,至少,她了解的季见予,即使他最亲的奶奶死于重症胰腺炎,他也从未动过学医的念头。

少年乌托邦是物理。量子、热力、密度和杠杆才是季见予骨子里疯狂无度热爱着且唯一毫无杂质忠诚着的信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苏冷因为他要搞实验和他吵的时候,无理取闹发问:我和物理要灭绝一个你选谁。

他也在气头上,但整个人冷如寒霜,“你。”

他觉得她毫无用处的社会垃圾灭绝了才好。

苏冷把他拉黑,痛斥两人刚在一起他那句博尔济斯的告白全他妈发屁,并推搡他去跟物理拥抱接吻做.爱。

往事浮光掠影闪映在苍穹屋顶,苏冷看到台上亲自为一等奖团队颁奖的季见予,西装革履,笑容浅薄,劈里啪啦的灯在他硬朗五官中闪爆,他目光不曾躲闪。

台上羞答答的女大学生,水灵灵的青涩在一把简单马尾里。带领团队斩获殊荣的领导者,不同于刻板印象中底子粗糙的学霸,她白、高挑,如花般的年纪。

苏冷想了想,二十岁,她是站在季见予和女大身侧捧着托盘委身弯腰笑到脸发僵的礼仪小姐。

她是礼仪队门面,有什么活动领导都会第一时间找她。苏冷沾沾自喜。直到有一回,那个给学校投资的老板给她塞了张纸条:出个价,初夜。

苏冷想笑。

她初夜高二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撒谎,开了个天价,让老板先转账,然后让乔劲到酒店准备着,等人醉醺醺凑上去的时候打晕,拍了裸照。这样,钱还是稳稳当当在苏冷口袋,对方还追加五万块买把柄。

从此以后,苏冷退出了礼仪队,被那种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觊觎,那时候苏冷想想都会吐。

但钱花得很心安理得。

如雷掌声中,有人低声交谈:“听说这女学生和季见予有一腿,不然这么大个奖,二等奖那个看着没,爸还是某公司老总,有屁用……”

出言讥诮,刻薄尖酸,苏冷低头看了眼塑料袋,满了。季见予感冒没好透,刚才坐下来后,还时不时在吸鼻子,她不知道抽什么风,很自然递一张纸过去。两人一句话没说,气氛还是莫名怪异,但季见予很理所当然把用过的纸巾又丢给她,要用时他的鞋尖就轻轻擦过来,眼神却不看她。

苏冷闷闷,怀疑他带自己来就是为了起这个作用。

颁奖结束后,她悄然起身,离席时经过谈时边座位,两人像陌生人,目光对上,沉默的复杂。

谈时边才是一个真正有理想抱负的精英医生。

去年,苏冷奶奶脑梗住进神经科,管床医生上级是谈时边治疗组的,老家人恢复得快且好。

医科大附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名不虚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不妨碍苏冷恨他。

四处寻找垃圾桶无果,苏冷躲进厕所,犹豫几秒,点了支烟。算着颁奖环节结束了,她出去洗手,补了点香水,抬眼看到镜子里的面容,莫名失了神。

前两天到店里洗头,店员给她挑出了一根白头发。

苏冷当然知道这很正常,她大学身边很多肤白貌美的同学那时候就开始揪白发了,这是自然规律,尤其是长发,生长久了,自然会枯萎的。

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决定以后不再光临那家美发店。

记仇,其实是芥蒂。

镜子里有丛人影风速闪过,苏冷心跳停滞,大脑指挥出现问题,包都记不起要拿踩着七厘米高跟鞋跑出去。

哪里还有人。

尖尖哪里还活着。

这几年,苏冷越来越容易眼花,看到娇柔青涩又带点苦相的脸,都会想起李尤尖。但其实她很清醒,就像她永远不会把任何中年男人想成苏南添,苏冷从不会把谁当作李尤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离开的时候,十八岁不到,再没有一个如花年纪的少女有她那份薄如蝉翼的凄苦、脆弱、坚韧足以让本人在腐烂泥泞里也闪闪发光。

季见予表情阴寒出现把人拽走的时候,声调克制的凶狠:“瞎跑什么!”

苏冷眼睛红了,无意识摇着脑袋,揪住他袖扣,哑声说:“我认错人了,但其实尖尖早死了你知道吗季见予。”

季见予后来当然也知道了。

他眉间怔忡一闪而过,眼睛呼之欲出什么柔软情绪。

“我宁愿她是不告而别,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城市重新开始了,忘记了谈时边,把我忘记了也可以。可高考结束,陈冰喝醉哭着跟我们说,上高三前的暑假,李尤尖其实是遭遇了车祸,根本不是什么转学……”

苏冷追出去的瞬间,想的是她曾了解到吕繁礼现在人民医院,也是一名医疗工作者,那么李尤尖和表姐来这次的场合也是有可能的吧。

可得知了吕繁礼的下落,苏冷甚至从来没有勇气上前提及当年那封信和那个名字。

生怕触动人家表姐的伤口,也往自己心上再划一刀。

季见予替她揩去脸颊的一滴泪,然后单膝跪下去替她把跑掉的一只高跟鞋穿上,等人情绪平复,两人重新坐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样冷艳、高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主持人宣布要单独给那个带领团队获得一等奖的女孩颁奖,苏冷听到了“安成季总”几个字。

耳畔、鼻端那股清冽冷香带走一阵风,她闭了闭眼睛。

那些杂七杂八的风言风语像沙尘暴。

再睁开时,一只干净、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无名指上,还有一颗安静低调的钻。

季见予用戴婚戒的那只手无声邀请她,上台和他一起颁发今晚最有含金量的奖项。

掌声沉寂,苏冷感觉自己也下潜到海底,水下火山区域传出四百多个奇怪“嗡嗡”声到身体每处角落,岩浆慢慢升起,极其压抑的安静的爆发。

谈时边远远漠视着,唇边有抹讥笑。

公开苏冷,等于公开安成总裁季见予高中时代被女朋友和好兄弟背叛的黑历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时边一时想不到,究竟是苏冷更尴尬还是季见予更难堪。

可至少这一刻,两人看起来简直是风华绝代的一对爱人。

苏冷怔怔望着眼前高大身影,她刚才的泪似乎没有抹干,睫毛上挂有一滴朦胧雾珠,模糊了世界,锐化了棱角,竟让那张总是阴冷克制的脸有几分少年肆虐的柔情。

她嘴巴发苦,手搭上去,在被宽厚温暖掌心毫无间隙包裹起来时,竟觉得催人泪下。

两人外形太匹配,上台短短几步路,引动了全场最疯狂的一阵快门风暴。

女学生矜持有礼,脸上那点害羞的红晕没有了,她承认苏冷太美,那点听说季总喜欢穷得要死的小白花的小心思有点羞耻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台的时候,季见予突然问苏冷:“要下车的时候,你有问题想问我?”说完,揶揄一笑,“不会又是什么哲学?”

苏冷冷冷清清,目视前方,“不是,我想问你,毕业那个夏天,你有回三中拍照吗?”

季见予蹙了蹙眉,时间久了,会发现他额头有隐约暴起的血管。

“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苏冷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一阵懊恼,还有点彷徨,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也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的情绪。

酒会正式开始后,苏冷和姗姗来迟的陈弥一起,对方邀功:“我是怕你孤立无援才来的这种名利场。”

苏冷只是笑,她并没什么不适应的,也许是大家还在观望,目前为止,还没有上前拍马屁的人。

忽冷忽热的丈夫倒有一个。

“季见予抽什么风,为了在媒体面前维持好丈夫的人设?表现得好像真的很爱你。”

苏冷目光无意识开始游走,忽然定住,转身,微微仰头,看到倚在二楼栏杆的季见予。

他疏疏懒懒,一抹漫不经心的性感在正事之外尤为鲜明,白俊皮囊上浮泛有浅浅笑意,目光幽深,不动声色的狂野。

苏冷陷入他黑不见底的眼睛,一念而起,只觉得束身昂贵的礼服绑得胸口发紧,无端唤醒了一双手沾着湿冷雨夜味道替她松解扣带那瞬间的慌乱与迟疑,惊悸与冲动。

猫头鹰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再试一次吗?敢再和这样一个危险又迷人的男人重来一遍青春吗?

要抓住猫头鹰在黄昏起飞的短暂而美丽的瞬间吗?

可她背叛过他,践踏过他,拒绝过他,他怎么可能为那段耻辱的爱情发出“黄昏起飞”的自省与忏悔。

不管他,那自己呢?

苏冷寒从脚底。

整晚都在他身边,突然空荡,仿佛带走了一切温度。

身后忽然一阵骚动,陈弥嫌吵,“妈.逼,眼睛又要瞎一遍。”

无数闪光灯又撕开一个白昼。

“商琳来了……”

陈弥“嘁”一声,很看不起娱乐圈没有作品只靠红毯赚流量的女明星,但随后立马想起来:妈的!这不就是频繁被狗仔拍到从季见予豪车上下的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星果然还是明星,真人比荧幕上还要瘦、高挑,额头窄又饱满,肌肤细腻如玉,不用靠近似乎就能闻到迷人香气。

还有她身上纯度很高,柔滑透亮,冷冽、端庄,花朵、蕾丝、薄纱恰到好处的点缀浪漫又性感的黑色礼裙。

下摆很高。

陈弥目光淬毒看了几秒,随即变成一个震惊表情,怔怔扭头,想尖叫。

现在第三者都这么猖狂吗?

“苏冷,我头有点晕……”陈弥趁死死搂住苏冷胳膊,怕她晕倒。

苏冷轻轻笑了,握住了陈弥的手。

回首,那道凌驾尘埃之上的深邃目光,还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寒来暑往,墙上贴有倒计时数字的牌子翻到零,用的仿佛只是趴下补了个觉再被铃声惊醒抬头的课间十分钟。

最后一个礼拜,苏冷彻底和游其森同桌调换座位,陈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私底下找过苏冷谈话。

她成绩下滑得厉害。

三模才开始有回温迹象,可眼下留给她的时间明显是不够的。

起初,陈冰以为她是受家庭变故影响,情有可原,作为班主任,他甚至尝试给一朝之夕失去父亲的青春期少女更多关怀,可苏冷不接受任何人好意,她把自己伪装起来。

陈冰每次找她谈话想本意开导,苏冷总会嬉皮笑脸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陈老师,我最近没惹事吧?你要不去找别人谈一下?又不止我考差了,你得雨露均沾不是。”

搞得陈冰压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主动提及她失去爸爸?更不可能,他一个外人光是想想都觉得胸闷。

苏冷母亲,陈冰倒和她谈过,不过是他主动联系尤眉兰的。因为苏冷那时候二模成绩实在太潦草,他忍不住了。

做了苏冷三年班主任,陈冰见到尤眉兰那一刻才反应过来他是第一次见到苏冷母亲。三年家长会,一般都是苏南添来,要不就是谁都不来。苏冷以前说苏南添没空的时候陈冰会气急败坏反问:“你妈呢?一个都没空?”

苏冷倒不屑撒谎,那个表情似乎要说“我没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她嘻嘻哈哈给出的回答是“我爸不舍得我妈出门的”。

见到尤眉兰,温婉如玉一个女人,体态娴静,陈冰有点汗颜,忽然觉得苏冷可能真不是说笑。尤眉兰的状态,太像一个被保护得没经历过任何日晒雨淋的少女。

可她又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否则丈夫突发意外去世,整个家只靠她支撑,她却依旧光鲜亮丽,没有丝毫慌乱疲态。

可后来,陈冰想,家里应该有保姆,怎么都轮不到尤眉兰管事。

因为,她对女儿糟糕的成绩,毫无波澜,不试图为苏冷辩解是家庭缘故导致学习状态不好,但也不表态自己不在意苏冷成绩,说什么孩子尽力就行之类的话。

总之,尤眉兰表现很镇定,甚至有点,冷淡。

让陈冰后悔找她来学校面谈。

在尤眉兰这里,陈冰再次体验到了面对苏冷的那种无力感。

尤眉兰临走前有礼温柔地跟他道谢,涵养是没办法装的,陈冰转着笔,觉得中年女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孤独。

无端想起了那日苏南添主动约他,两人谈了四十分钟。

面对厅级干部,公安局的人物,陈冰没有了站在讲台面对五十多位家长的从容,他小时候也梦想做人民警察,尤其在熟知这位局长生平事迹后,肃然起敬,迷弟一样紧张又兴奋,对苏南添有崇拜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尤眉兰,苏南添父亲的角色做得更出色,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说:“陈老师,我和苏冷妈妈最近有点出了点问题,孩子心思很敏感,她在和我生气,人在学校我不能时时刻刻看见她,所以麻烦您多关注一下她情绪。”说完后来,苏南添红了眼眶哽咽,姿态卑微,“苏冷如果给您和学校添麻烦,我希望您能好好规劝,任何损失都可以由我来承担,但如果我唯一的女儿出现什么意外,后果是我无论如何都负担不起的。”

“在此先跟您道歉,谢谢。”

可那个小心翼翼担心着女儿而放低姿态的男人不在了。

谈话到车祸发生那晚,不过两个礼拜。

陈冰甚至没来得及给他反馈:您的女儿其实很好,在学校,她重情重义又活泼乐天,从不会把负面情绪波及他人。

后来,陈冰打算转换策略,旁敲侧击提醒苏冷是不是因为谈恋爱分心,如此也能判定失去至亲给她遗留的伤痛还剩几分。

虽然,刚成年就遭遇的丧父之伤,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可苏冷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皱眉表现很不悦反把陈冰臭骂一顿。

“游其森很好,他成绩一直在稳步上升,您不能因为我前男友是学神就看扁我现在男朋友的实力。我考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后劲不足,不管谈不谈恋爱和谁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

陈冰扶额,心想我压根没提到你前男友吧,而且你以前和那位那么高调,我也没说过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陈冰的确想过:苏冷整个高二成绩之亮眼,有季见予不少功劳。

所以一段良好的恋爱关系,大家相互激励进步,他也不会棒打鸳鸯讨人嫌。

谁知道两人掰了,苏冷下一任是两人共同的朋友。

陈冰第一次承认自己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最后一天晚自习,游其森一个人搬两个人的书,先到苏冷家,然后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苏冷拖着行李箱跑出来时他掐灭烟抱住她。

“真不要我陪你?”

苏冷提前订了考场外的酒店,今晚就入住。两人不在一个考场,但游其森课可以开车,通勤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可苏冷没让他陪她住酒店。

“两人住一起还用不用考了。”

苏冷猫在他怀里故意乱摸一通,然后仰头去尝唇角微苦的尼古丁气味。

替苏冷安顿好,两人约定明天陪对方看考场,游其森还想一起吃晚饭,可苏冷说自己快来月经了小腹有点涨,他只好帮她买好药和红糖水把人放回去睡觉。

九点的时候,自两人分开之后苏冷已经没有消息将近五个小时,游其森怕她睡太久晚上睡不着明天考场犯困,就不停打电话想把人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游其森突然有种不好预感,狂飙车速赶到酒店,门都敲烂也无人应答。

他人生中少有那种荒诞无望的恐惧感。

在求助酒店前台打开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游其森毫不犹豫报了警。

三个小时后,事情闹到公安局,有苏南添同事想到苏南添墓地试试,游其森正要跟警车出发,苏冷给他回了一通电话。

房门一打开,游其森第一次对她大声:“你他妈想干嘛,老子快要被你逼疯了知道吗!”

他也鲜少爆粗。

冲动过后,游其森心跳失控,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

她会不会觉得他受够了她这半年来反复无常的情绪。

“对不起冷冷,我没别的意思,我联系不上你太害怕你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冷看他一脑门汗,头发也是乱的,眼睛红着里面有泪光,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真的是睡觉,还定了闹钟起来,但是我做梦,梦到我爸,他安慰我高考不要紧张,不管考得怎么样他都接受,实在不行他可以养我一辈子……”

游其森心脏发疼,不停去吻她额头暴起的青筋。

“我太难受了,我去看他,好奇怪,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在墓地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好想他……”

高考结束游其森陪苏冷去染了头发,粉色,理发店只为她一个顾客服务,工序繁杂,苏冷头发又天然太黑、硬,不好漂,一直到凌晨两点才完工。

游其森载她到夜市吃烧烤麻辣烫,然后在天桥听路边弹唱,五点的时候,两人爬到市中心一座公园山顶,等日出。

二十四小时不眠,完全不去想分数,只是尽情享受呼啸而过的青春。

六月九号晚,谢师宴在淀城最高楼的五星饭店举行。乘坐电梯的时候,苏冷靠在游其森肩头昏昏欲睡,虽然白天的时候补了觉,但完全不够,苏冷还是困得迷糊。

而且腰酸得厉害。

清晨回到她的酒店房间,一进门游其森要给两人放东西,苏冷跳挂到他身上,什么都没说开始低头找他的唇。游其森不得不释放双手托住她,一下反客为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跌到床上,隐约透进来的自然光和酒店的落地灯纠缠不清,安静清凉房间里全是暧昧的呼吸,游其森心头发紧,被什么重重击锤,意乱情迷抚着她白皙的脖颈,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苏冷不说话,撅着微肿失去色彩的唇,笑意媚人,游其森的身体从里到外从头到脚被被灼烧,羞耻且有些局促地低下头,也轻笑了一声,不甘地、霸道地狠狠在她脖子吮吻一口。

随后微微撑起身子,气息不稳:“洗澡吗?”

苏冷扣住他一边肩膀,呼吸急促,细声细语的嗓音更柔软甜美。

“等会儿再洗……”

游其森黑瞳震了一刹,却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俯身撬开了清甜的唇齿。

空调的存在聊胜于无,外面似乎落了一场暴雨,与世隔绝的房间里隐约能听到时缓时急的响动,分不清是风是雨。苏冷扭脸埋进枕头里,刚做过的美甲断在紧实抽动的后背,游其森抬头,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皮,

“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他有些难堪。

苏冷扭回来仰起脸,任由他唇滑落下去,伸手摸了摸他爆红额头涨起的青筋,眼睛亮亮的,贴着他耳廓轻声说:“你可以再……”

云也重重往下坠,真正的大雨倾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到的时候,游其森轻轻拨开苏冷已经有些褪色迹象的碎发,手感依旧凉滑,他不禁多摸了几下。

苏冷迷迷瞪瞪睁眼,“到了?”

游其森捏一捏她耳垂,“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都没睡,一直在整理照片。”

两人洗完澡,拉紧窗帘不知天日。

昨晚,游其森帮她拍了很多照片。粉头发的苏冷皮肤更清透白皙,蹲在午夜街头抽爆珠,有种颓靡又嫣然的美。那张照片,已经成为游其森的新屏保。

苏冷红唇嘟起,含糊不清抱怨:“什么嘛,我照片根本不用p好不好。”她踢了一下他小腿。

电梯里只有两人,游其森忍不住低头碰了碰她全是糖果甜腻味道的唇角。

明知道快到了,苏冷吻回去,然后狡黠一笑。

很坏。那股调皮劲很难让男人拒绝,游其森用力掐她腰以作警示。

吻得深了的同时心神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她的感觉真好,人随时随地就在身边可以任他对她美好的每一处产生龌龊又温柔的幻想。

心安理得,毫无负罪感的。

他完全不敢想过去或未来某一天苏冷这样完整地属于另一个男孩。

美好的一切应该享受当下。

电梯停稳门要开的前一刻,苏冷说了句“我讨厌这家饭店”,游其森没来得及回应她。

两人连手都没牵装不熟,但俊男美女只用磁场也能吸引人注意,上一拨抵达的人聚在入口不知道聊些什么,热火朝天,不约而同扭头。

“这是哪位美女,乱入我们班谢师宴,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男同学格外放肆,丝毫不顾及游其森也在场,随便玩笑。

苏冷满足异性的一切幻想,只可惜,她这种女生,很多人看看养养眼就到头了,他们知道自己驾驭不起,所以不会轻易招惹。

当然,也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离开校园,脱下老土校服,没有课业压力,人神清气爽,借着谢师宴氛围撩拨一把。

苏冷得意拨了拨头发,随便动作都有捕捉不完的魅力。

有人起哄:“今晚你俩小情侣可不能老黏一块儿!”

随着高考落幕,班里另一对因为对完答案闹分手,游其森和苏冷变成唯一一对情侣。

游其森笑笑,帮苏冷把包和外套拿好,自己先过去坐桌,东西放在另一头,趁人没来齐,他绕到谈时边身边。

“怎么样?”

“没对答案的习惯。”

谈时边一个人坐在这边,冷冷清清,与一团团热闹格格不入,但没有孤僻怪异的违和感。

他这个人,是一般人不敢靠近他。

两人提前碰了一杯,谈时边难得主动开口:“你呢,不是要出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正出国深造的,去年平安夜就飞走了。

“本科决定在国内上。”

谈时边瞥了眼那头粉到发亮的发,“因为苏冷?”

“她不需要。我本来就不想出国,反正在哪里都是一个人,在国内还有你们,还有她。”

谈时边挑了挑眉,“还说不是因为她。”

游其森笑笑,本想给递烟,但突然想起来酒店禁烟,而且陈冰焕然一新在女同学们欢呼簇拥下走进来,班主任驾临,总下意识有敬畏之心。

“留在国内的话,想学什么?”

谈时边问这句话的时候,游其森手里摩挲烟盒,眼神却是跟着苏冷游走。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咦,我记得刚上高二那时候,大家都传你和那谁是铁定出国镀金的角色才分能到一班。怎么那谁高二就去澳大利亚了,你还在。该不是为了我?”

他静静看她许久,从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了希冀和点点渴盼。

“是啊,我那时就喜欢你,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总觉得,如果受伤就离开,这辈子和你就止步于此了,或者渐行渐远直到你把我彻底遗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冷目光沉静注视他,忽然踮脚亲他一口,很响。

不出国,一方面是不想顺从强势母亲的安排,初中起他就在对抗。游其森觉得,对方既然没尽过母亲这个角色的职责,又为什么要在他可以决控自己人生的时候横插一脚,要他走她认为可以让他出人头地赚大钱让她老有所依的道路。

苏冷出现,占据他心一席之地,是另一方面。

她让他的“叛逆”更有价值和基础。

但他没告诉苏冷真相的另一面。

他知道她需要在他这里索求到什么,情绪、感情、价值,需要与被需要,他想把所有一切毫无杂质地呈现给她。

“你该不会告诉我苏冷学什么你学什么?”他太久没回应,谈时边皱眉讥诮一句。

为什么,苏冷当了背叛者,毫无真诚。

可永远有人在毫无底线地爱她。

那个美好的女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界如此不公。

谈时边心猝然作痛,空得没有边境。

“不至于,谈个恋爱不是一昧迎合对方,”游其森想起什么,眼神暗了暗,忽然拍拍谈时边胸口,“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谈时边忽然抬头狠狠瞪游其森,目光锋利,可幽深瞳孔里有什么悄然破碎又陨落。

整场谢师宴下来,寡淡无味,其实意义不大,如果没有陈冰吆喝组织,中途发表一通肺腑感言,场子早垮了。

大家都是熟悉的坐一窝,和在班级一样,根本无意识搞小团体。

最后一顿饭,也压根没起到联络感情的作用。

就算起了也没用,今晚之后,各奔东西,一别两宽,恩和怨都将消弭。

明天是沃寒露生日,她想趁着谢师宴大家都还在淀城,今晚上提前举行派对庆祝。她在班里人缘不错,和苏冷一样,属于那种平时看似只和一两个熟人黏在一起但其实跟谁都能聊两句。

谢师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的人基本都提前进入了她的邀请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冷今天睡醒就开始帮她联系约人,沃寒露在隔壁会所订了一个大包,用餐期间她和苏冷都在安排等会儿要玩什么、点什么吃的,旁若无人。

游其森时不时给苏冷夹菜,把她碗堆得像小山。

虽然是五星级饭店,但他们订的是“大锅饭”,一个人就出一百块,菜式普通,苏冷简单应付两口就再没动过筷子。

有班主任在,大家伙都收着,烟酒不碰,像苏冷沃寒露她们,反正想着有后场,索性“好学生”装到底。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八点多本来场子闷得无法继续要散场时,点了几扎啤酒,气氛莫名高涨。

尤其是陈冰,作为老师他主动给每桌敬酒,这还不够,挨个儿说几句才算尽兴。

“张小兵!嘿嘿,你别觉得老师不记得你,你肯定觉得你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可你踏实、努力,和……”话说一半,陈冰硬生生止住话头。

本来大家就是屏息听陈冰讲话,这会儿气氛更是突兀沉寂到冰点。

苏冷翘着腿前后晃椅子,好整以暇盯着涨红脸的贫困生、喝得微醺兴奋过头的陈冰,还有毫无情绪的谈时边。

游其森一只脚始终支在苏冷椅子角跟后,在某个幅度摇大的瞬间,蓄力稳住把人兜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冷险些摔倒,心虚吐了吐舌头,靠过去蹭蹭游其森肩膀,打了个哈欠。

“困了?”

刚问出口,那边陈冰敬酒敬到了谈时边。

大家好像都特别期待陈冰会说什么,尤其是女生,特积极起谈时边的哄,想着帅哥班长平时高冷,这种时候他总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了吧。

最好撩人的时机。

可陈冰什么都没说,用力拍了两下谈时边肩膀,嘴唇紧抿,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感觉。

就连谈时边都有些意外,表情一怔,仰头把酒喝了。

苏冷斜了眼目光没离开过那边的沃寒露,凑过去掩唇说句什么悄悄话。

一向自持清傲的沃寒露矜持扯了扯吊带随意把头发撩开,自信又羞涩一笑。

八点多的时候,大家自发开始了合照环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班里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主动找沃寒露合影。他和沃寒露经常碰上一起做值日生,沃寒露扫个地就溜之大吉,倒垃圾擦黑板男生一手包揽,出于感谢,沃寒露在找不到谈时边的情况下暂时平和答应了男生的请求。

苏冷帮他们拍的照,放下手机的一刻,男生往沃寒露手里塞了封信。

小部分人看到了起哄,沃寒露皱眉,古怪瞧对方一眼。

“你好老土哦,现在谁还写情书啊。”沃寒露笑嘻嘻的,同学之间的戏谑语气,手一松,信封飘落,她看都没看一眼朝苏冷走去,问游其森:“谈时边呢?”

游其森挑了挑眉,“下去了吧。”

沃寒露抱怨一笑,“那我先过去,你们尽快。”

那个男生尴尬到脸煞白把情书捡起来,有人过去搭肩假装无事发生和他有说有笑,他也就自然而然走开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冷靠在落地窗那里,俯瞰市中心璀璨迷人眼的夜景。

游其森电话突然打进来。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游其森不是那种喜欢毫无预兆电话、视频轰炸的人,再急、再想,他也总会先在微信发条消息,苏冷回应了他才继续下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你还没好吗?”

五分钟前游其森去洗手间了。“你来一下,老陈醉倒在洗手间。”

苏冷一下站直,往洗手间走,明明自己滴酒未沾,踩在厚重地毯上脚步虚浮。

游其森把人扶出来,陈冰一个劲和游其森握手,称兄道弟,醉得不轻。苏冷觉得滑稽,大家都在找陈老师,老师是可以理所当然提早离席的,可谁想到他几罐啤酒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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