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要让儿女情长蒙蔽了你的眼睛失了冷静。
肃容抬眸,虞应战看向父亲:“父亲与母亲成亲时也是这般冷静吗?”
闻言一怔,虞国公面露怒意,沉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说一半,虞国公叹息闭眸:“是你祖母惦记你,命我与你递话,你若不愿回府便算了。”
拂袖转身,然而走出几步,虞国公复又顿住脚步,沙哑沉叹:“为父承认当年为了虞府娶你娘是别有用心步步为营,但为父也曾真心喜欢过,更是从未对不起你娘,是你娘对不起……罢了,已经过去了,为父不想再提,你好自为之。”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虞应战眉头微蹙,随即再不耽搁,翻身上马向府内走去。
心中有疑,眉头一路未能舒展,迈入府内,看到左侧庭院内一片杂乱,虞应战不悦沉声:“如此没有规矩,不上战场便都不知规矩为何物了?”
将军府的仆从少有后入府的,大多都是将士出身,看到那左侧亭子里花花绿绿的缎子玩意,硬着头皮上前解释:“将军,夫人刚刚在这处玩,那些是夫人的。”
轻咳一声,虞应战不再言语,转眸看向右侧同样杂乱的亭子,这次仔细的瞧了瞧,知不是小妻子的物件后再次沉怒,管事见自家将军怒容,不好让自家将军落颜面,忙先开了口:“那是小刀少爷的。”
沉怒消去,虞应战蹙眉轻咳,再不去看那两处,大步向后院走去。
管事松了口气,一侧年纪小些的小厮挠头上前:“徐爷,那咱们收不收拾啊?”
徐管事摇头轻笑,敲了敲小厮的脑袋:“收拾什么,夫人说一会儿还会过来玩。”
然而用过饭,右侧亭子里的小刀倒是按时去玩自己的宝贝们了,左侧亭子里的各色玩意却未等到主人。
汗津津的伏在自家夫君的胸口,双颊潮红的李言蹊眼泪汪汪的控诉:“你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忙啊。”她忙着去玩编绳呢。
不理会小妻子的控诉,大掌抚着小妻子光洁的脊背,眉头锁紧:“喃喃喜欢吗?”
喜欢什么呀?
凤眸轻瞪,李言蹊疑惑的看着自家夫君。
想到酒楼听来的话,虞应战耳朵微红,严肃的吻了下小妻子:“喃喃喜欢吗?”
嘴唇一痛,李言蹊愤愤拍了下身下坚实的胸膛,被放开时又瞪去一眼,随即想到他一回来火急火燎,但随后却不慌不忙,逼着自己口不择言说着那些话的情境。
心下蓦地了然,但李言蹊却不肯开口,涨红着脸埋入他胸膛。
到处都硬邦邦的人,她才不喜欢呢。
英眉皱紧,生怕自己不能让小妻子欲罢不能,肃容继续问询:“喃喃……”
面颊红的厉害,李言蹊急急捂住自己的耳朵转移话题:“虞国公府今早递来了帖子,是祖母的,说邀我们入府说话。”
闻言虞应战垂眸,大手替小妻子理了理披散的长发:“喃喃不去。”
轻哼一声,李言蹊再次乖乖的趴回他胸口,听到那沉稳的跳动,嘴角勾起:“我心里最爱你,最在乎你,所以会更坚强,而且你放心,我一旦遇到困难难过就往你怀里跑,让你给我出气,你莫要这般担心我好不好。”
大手顿住,心头急促跳动,高大的男人一个翻身,将自己的小妻子再次纳入身下,黑眸幽深,轻啄了啄那红唇,随即猛地沉没。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让小妻子欲罢不能,可他却知道小妻子让他欲罢不能了。
虞国公府,老太太的院子一早便开始忙碌,接到回话,老太太又怨又喜,怨长孙为了娶个底门矮户的丫头,与她心思深沉耍玩心机,现下更是为了不让那女子受屈连虞府都不来,却也喜今日终于能见到长孙了。
左等右等,听到门外嬷嬷的传唤,老太太喜色坐起,然而想到那会跟随而来的人喜色又收敛了去,抬手啄茶。
须臾,虞应战迈入堂内,抬手拜礼。
余光看到长孙,虞老夫人轻轻颔首:“坐吧。”随即放下手中的茶,徐徐抬头,然而看到只有长孙前来,面容一沉,之前听到长孙在跑马场给那女子提裙子她便心中有气,今日见人没来,虞老夫人更是气涌而上:“就这般维护着?连让她过来看看我都不许?”
虞应战垂眸:“我驾马出府,走的快些。”
轻哼一声,虞老夫人眉目皱起:“什么走快走慢,我虽老眼昏花却心里明镜。你这是怕我让你那妻子受委屈先过来探路呢。”
虞应战垂眸不语正襟危坐,想到长孙对那孩子的在乎,虞老太太叹了口气:“知渊啊,你这不是护着她,你看你爹娶那李氏时,护着新鲜着,到头来到那宫宴席宴,能力之外顾及不得出了错时,还不是让李氏学着掌府,祖母虽厌烦你娶那女子,但事已至此,不过是想那孩子日后不出大错,莫要学了她姑姑只存个小门小户的性子,想提点教化她。”
抬眸看向祖母,虞应战沉声:“不会。”
眉头皱紧,虞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怎么不会?你信那孩子,我却……”
“孙儿有能力护她一辈子。”
不是相信她会变成面面俱到的宗妇,变得端庄有礼,而是他有能力护着她的性子,任她随心所欲。
虞老夫人闻言怔住,看着长孙坚定的黑眸,一时出神,府门女子当真生来便端庄吗?不是,大多是因为没有父亲、兄长、丈夫无所顾忌的疼护所以不得不端庄有礼,不得不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错。
想到自己年少时的蜕变,虞老夫人垂下眼眸,轻轻一叹,不再开口。
由着嬷嬷引入,然而迈入正堂,李言蹊并没有看到一早为她穿好衣裙先行离开的夫君,堂内只有虞老夫人一人。
看到来人,虞老夫人抬手招人到跟前:“知渊去了他父亲那里。”
疑惑的点了点头,见老夫人面上没有厌烦严厉,心中有些不解。
握上那素手,想起长孙那番坚定的话,虞老夫人轻叹开口:“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听到夸赞,李言蹊面颊克制不住的显出得意,勾唇垂眸,小下巴向内缩了缩,她爹也这样说过!
“瞧我家喃喃多好看,这小脸尖尖像她娘……呃,这小胳膊细细的像她娘……呃,但这小手可是纤纤……呃,总之我家喃喃是个漂亮……呃,罢了,是个有福气的。”
想到爹爹当初与伯伯炫耀自己的那番话,心里暗暗赞叹爹爹的眼光,随即小眉头皱起。
不过……怎么现下越想越不大对?
看到面前的小姑娘藏不住性子,或疑惑或含气的小模样,本想顺着长孙,随意说两句便放人的老夫人不由多问出口:“听说你叫喃喃。”
李言蹊从往事中回神,点了点头,随即眉目掩饰不住的带了几分气:“小时候孙媳妇爱喃喃自语,爹爹嫌我话多,便给起了这个小字。”
想到小小的一个姑娘走到哪里便喃喃自语的情景,虞老夫人心头有些柔软,攥着那素手不再放开:“既然来了,喃喃与祖母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面色微红,李言蹊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孙媳妇小时候胖,傻里傻气的,祖母还是莫要听了。”
低低一笑,虞老夫人故作严肃的摇头:“要你说你便说。”
轻哼一声,李言蹊当真与虞老夫人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正堂内不断传来虞老夫人的笑声,守门的丫鬟嬷嬷惊诧连连,老夫人操持内务这么多年,她们只在府中有少爷小姐出生时,见过这位严肃端庄的老夫人展颜,哪里听过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声。
众人疑惑中,从书房回来的虞应战面色低沉。
祖母刚刚不是答应说一两句便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