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渊,他也算用心良苦,以为不让我接触外界我就不会知道,须知,纸怎包得住火呢?他,他整日里忙得竟是如何侵略中国,如何蚕食我们的土地,而我,还心疼他的操劳,日日替他端茶揉背,我简直就是个帮凶!善渊,我要当面质问他,将我置于何地,他该知道我有多渴望和平安定,多憎恨残暴的侵略者,多怜悯贫苦百姓,可他,却这样辜负我的信任。
我全身力气都被抽空,少康搂着我,安慰我,“我也很难过,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却选了这条路,我的痛不比你轻,也从未想过他的生父竟然会是一个日本人,而且他还真的就认贼作父了。小毓,若是你不愿意,我们不逼你,你忘了今天的一切,像往常那样生活吧,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
御文决然道:“不行,这次她必须帮我们,作为一个中国人,连这点牺牲也不肯吗?”
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期盼着我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顾着低声啜泣,说不出话来。
许久,我痛定思痛,轻轻地说道:“我愿意,就像御文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以前都是站在同一条道上,这次也绝不会例外。”
“小毓!”御文激动地握紧我的手,一切感谢尽在不言中。少康担忧地看着我,“自己小心了,他不是以前的周善渊。”
我凛然点头,给他们挤了个苦笑:“放心,我有信心他不会伤害我。”是的,别的我不能肯定,这点却是我唯一能把握的,而我,恰好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事以至此,哭泣绝望都无法挽回,我只有镇定去迎接这场大风暴。
简单商量了下,我和阿祖在少康的再三叮嘱下离开书局,满怀心事地回了别墅。
小贤在轻微的颠簸中醒来,她揉了揉脑袋全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看到窗外的昏黄才慌了,口里嘀咕着:“遭了,回去肯定会挨骂。”
到门口时天已漆黑,阿祖异常平静,临下车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无比绚烂潇洒的笑脸,眼里的鼓励弈弈而出。暖如春风,化解了空气中的狂躁,也抚平了我的不安。
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慢慢步入大厅。厅里一片肃静,善渊面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其他人垂首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见我回了,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善渊立即起身过来扶我,略带责怪道:“去哪儿了?回得这么晚?要是你再不回,我可要叫巡捕翻遍上海市了。”
我浅笑:“你未免太紧张了。”他迅速扫了小贤一眼,似在打探。我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中间,不让他们有任何接触或是交流,顺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饿,他也饿了,我们吃晚饭好吗?”
善渊道:“晚饭早已准备好,就等你了,还有你叫阿东去买的烤鸭。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就记着了啊。”我赶紧邀功:“感动吧!那你还给脸色我看。”善渊笑道:“我哪敢,也不舍得啊。”
善渊的脸由雨转晴,下人们彻底放心了,一旁的安伯笑着叫人上菜。我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一门心思想着稍后的行动。
吃完饭,善渊要去书房,我缠着他,要他陪我。他无奈,只好任由我拉他到房里。聊了一会,我又跑到厨房去给他泡茶,顺便将阿祖给我的半包迷药一起搅了进去,然后很满意地端到房间。
哪知房间是空的,善渊趁我不备还是溜进了书房。我气恼地推开书房门,他和安伯俯在桌前,对着桌上的纸张低声商议着什么。
见我慢慢走近,他泰然自若地合上那些文件,丢进了手边的保险箱,掩上箱门。然后对着我一脸赔罪的笑:“小毓,就给我一会时间,我和安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处理完我就陪你。”
我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哼出一句:“不行!你每天都这么说,每天还是有不停的事要忙,你有多久没陪我一起睡了。”
安伯面色尴尬,轻咳了几声想转移话题:“夫人,你的铁观音泡得挺香的,改天有幸也让老朽品尝一下。”我看他眼里掩不住的笑意,急忙解释:“安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总是等到深更半夜我睡了才回房,很影响我的睡眠的。”
善渊也是眼含笑,唇上扬,从我手里拿过茶杯,递给安伯:“这杯茶就给您了,我现在陪夫人睡去,免得她又怨我。”安伯笑着接过。
我眼睁睁地看着安伯喝下那杯有迷药的茶水,阻止不得。善渊顾不上我的焦急,凌空将我横抱起,对上我的眼,柔情似水,“走吧,宝贝!”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回到房间,轻柔地将我放到床上,帮我盖好被子,自己也脱去外衣,钻了进来,牢牢把我捆在他怀中。
他的呼吸粗犷,丝丝热气直逼我面庞,嘴唇似有若无地磨蹭着我的乌丝和额头。我没心情跟他温存,只想着怎么能趁他不备拿到资料。迷药我没有第二包了,只能等着善渊熟睡后行动。
他本想逗弄我一番,见我兴趣索然,明白我真的只是想睡觉,于是不再玩笑,安静地守着我。
房间很静,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假寐了很久,不知他睡着了没,正欲睁眼去探究,他倒先动了。可能以为我真的睡着,他翻身下床,替我盖好被子,就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慌乱中抓的居然是假肢,坚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我心中一颤,他也一怔,坐到床沿边,将左手替了右手,任我握着,“怎么还没睡?”
我感受他左手的厚重与温暖,还是用另一只手重新握住了假肢,又将他拉回被窝,“你说陪我的,又想去哪里?”
他无奈笑道:“真的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凝神看着他,忽而想到一种方法了,要一个男人耗尽力气的最好方法,温柔乡是也,每次他与我欢爱后总能很快地熟睡,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我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迷乱和狂野,将唇抵到他耳边,低低诉道:“善渊,我想要!”他一惊,霍然又浮现一种洞察后的狡黠,得意地笑道:“难怪你今天这么反常,原来……”他越想越开心,后来竟抑制不住地笑出声,笑过之后却又是无奈地叹气:“其实,我也想,一直都很想,但你忘了医生说的啦,怀孕前三个月不宜行房,为了孩子还是忍忍吧。我之前每天睡得那么晚还不是害怕忍不住么,没想到你比我还性急,真是深藏不漏。”
我顾不得他的打趣,只想尽快把他搞定,于是开始对他上下其手,他再有定力,也受不住我的摸、亲、啃、何况还是手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