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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差不多12点接到晶晶电话,她说李山寿不能来,他希望她能陪我进手术室的事。我说没事,不用的。听我的声音有些异样,她紧张地问我是不是病情变得严重了,我告诉她是心情不太好,刚才哭了……
第二章脑部病变,推迟手术
2003年11月19日
脑部病变,推迟手术
8点多的时候,屈主任找我说手术推迟,因为对我脑部病变原因神经科医生不能确诊,准备找外院的专家会诊。推迟了?太好了!我心里暗暗高兴。昨晚的担心马上云消雾散!曾经在阳光室听到一个陪护工说,有一个病区,先是有个小孩手术时死了,接着第二天第三天连续出事,三个小孩手术都没成功!后来这个医生都不敢再做手术了!我怕我就排在他的后面(19号没有手术),我会成为接二连三……
早上9点多,姐姐打我手机告诉我她就在医院楼下,问我在哪个病房,放下电话我就想哭,刘大姐叫我别在姐姐面前哭,我赶快吸吸鼻子,把眼泪抹去。姐姐拖着一个黑色的旅行箱来,我躺在病床上输液,只能冲着姐姐微笑,刘大姐帮着姐姐把行李放进病房的储衣柜,东西太多放不下,我问晓娅可不可以放一些到她的衣柜里(她的衣柜紧靠着我的),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帮助姐姐整理衣服。
姐姐告诉我刚才在楼下是在血液中心打的电话,手机没电了,那个护士说那里电话没有消毒过,可能不太卫生,姐姐说附近又找不到其他电话,问我应该没事吧?我吓一跳,因为如果血液没经过检查前有可能有些血液感染爱滋病病毒的!我叫姐姐快到卫生间用肥皂洗洗……
姐姐刚到才一会儿,就收到大鲨鱼的短信,说他晚上没空,不能陪我姐签字了。说明天来看我,又问我姐什么时候能到,我发短信告诉他已到,不用他来看我。之后,他又回短信说下午有机会外出,会来看我的。爱来不来!
吃过午饭,姐姐就把刘大姐的佣金结算给她,说等手术后再请她帮忙。我告诉刘大姐,我前男友下午可能会来。她说她要过来骂他,说他太不是人了,在我住院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来看我,电话问候一声都没有!我告诉她不要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一点多的时候,大鲨鱼真的来了,跟姐姐聊了一会儿,我不怎么和他说话,发现彼此已经陌生到没有话题了。很希望他快走!不过感觉姐姐对他兴趣挺高,这更让我不开心!他或许看出我的冷漠,或许是真的外出有急事等他!他很知趣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大家都看到他了,说他长得挺好的,我回答:“好个屁!”说这么粗鲁的话真是第一次,这样顺口,让我自己吓了一跳!
傍晚的时候晶晶和苇苇来了,正好宋大夫来找我,看我有朋友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隔了一会儿又来,要和我单独聊一会儿,我两个朋友要跟上,他拒绝了,他问我家人有没有人得高血压、高血脂、脑血栓等,我正老实坦白说没有,我姐就赶来了,宋大夫连忙说:“没什么事,你走吧。”我姐立刻自我介绍:“我是她大姐。”然后宋大夫跟我姐解释了延期手术的事,我就先逃回来了。
晚上我先陪豆豆在走廊散步,我学孕妇走路:挺着肚子,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撑着后腰,还时不时捶捶,还外八字走着……一路豆豆没笑晕过去,接着她也学,我批评她水平太差,还不服,一起回病房到老太太跟前又表演了一回,富有经验的老太太(证据是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够有经验吧!我和豆豆是一个小孩也没生过)笑得花枝招展,连连点头对我表示肯定!“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哼!
过一会儿晓娅也想拉我去转转,于是我提议:我们四个人一齐去溜一圈,好不好?立刻得到拥护,步伐一致出发!
路过阳光室还坐了一会儿,想打扑克,可是没有牌,老太太问我会不会扎金花,我说不会,但我知道是赌博的玩法。然后我们就说赌钱,老太太提议把交给医院的押金拿来赌,把我们逗得不行,又突发奇想,要不就赌饭票,输了就叫赢的买饭吃!估计老太太身上除了饭票一分钱都没有!又是把我们笑得不行了!这样开心的笑声,别人听了一定以为我们是在医院度假而不是来治病,这哪像病人?
我们还想像出下面一幕:老太太儿子来看她(平常就老太太一个人,只有周末他儿子会来陪一陪她。因为她有高血压,现在查出血管瘤要手术,一直在观察吃药降血压,平常没输液,没什么事),一看老太太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她,正在豪赌呢,把手术费都给输光了,病也不用看了,这哪像有病?直接给接回家得了!哈哈哈……
第二章宋医生是偶像
2003年11月20日
宋医生是偶像
每天早上宋大夫一定会来查房,问一句:“没事吧?”于是每天我总要想点什么事出来,今天他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梳头,我回答是:“还好,就是头皮痒。”“哟,你满头虱子吧?”“我一脚揣死你,是长头皮屑了!”“哦,建议用药,一瓶‘采乐’去屑洗发精!到楼下药店买去!”此建议可以采纳……
昨天我给小魏打电话,问他这几天可不可以抽时间陪我姐到天安门、故宫走走,我说我怕手术后,我也不能陪她游玩,她来一趟北京不容易!其实我是担心我要是出了意外,她绝对没有心思留下来游玩,估计就那么走了。
小魏答应了,今天一早就来了,姐姐不愿意丢下我一个人在病房,我说一会儿有个朋友送被子过来,她会买饭给我吃,液要输完了,我可以用呼叫器,再说豆豆他们也会帮忙的。姐姐这才放心走了。
不到11点盼盼就抱了被子来了,瘦弱的她抱着一床双人被,真是只见被子不见人了,真难为她了,我心里一阵过意不去!一会儿她又跑到外面的饭店买来饭菜,和我一块在病房吃。吃完饭我执意要她走,我一个人能行,不要她陪!我知道在北京工作压力大,每个人都很忙,我真的不能再占用她的时间了。来北京四年多,我得到这么多朋友的关爱,我真是有些承受不起了……
中午我躺在病床上输液,一个人百无聊赖,便给刘北大夫发短信,因为病房的人在谈论刘北医生已在监护室两天了,为了抢救病号。前面几条短信大概是说辛苦了,我们都很喜欢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等等,但后来又忍不住想和他开玩笑,发一条这样的短信“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这两天总想你,心里很乱,寻遍你爱去的池塘、就餐的小屋、睡觉的草坪,仍不见你的踪影,我心都快碎了,养这么大的猪咋就丢了呢?”等发出去后,又后悔死了,赶快又发短信道歉。一整个就是骚扰!
晚上我们“宿舍”(病房现已称宿舍)的四位成员着装统一(没法不统一,医院发的病号服)浩浩荡荡在走廊“溜弯”,宋医生碰到说:“你们这是抗议啊?”猛看还真像,都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磨磨蹭蹭往前“移”,在阳光室有一个穿绿裤子的医生正在跟病人家属说话,我随口啊了一声,问:“谁?”有人说是刘北,我立即低下四处张望的头,因为我想起那个短信,我居然敢骂我的主治医生是猪,是不是不想活了,豆豆也给刘北发过短信,不过没骂他,是祝福的短信,她也怕碰到刘北(为什么?奇怪)。一转到这边走廊又碰到孙大夫,豆豆想拉我们往回走,我们坚决不同意,好在孙大夫在打手机,没注意我们。
回到宿舍,一定要豆豆坦白交待:为什么会怕见到孙大夫?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是不是真的给孙大夫写过情书?闹了好久,她们想睡了,豆豆因为她的网友恋人“蚂蚁”同志不接她电话又不回短信而情绪低落。我拉她出来散心,我们坐在阳光室低声聊天,又看到宋大夫,叫住他,告诉他豆豆很崇拜他,要他签名呢!他连忙跟我解释,说豆豆是他大学同宿舍同学的女朋友的表妹,听了怎么这么麻烦?!这么多的定语!好在我事先知道这层关系,要不然肯定晕掉!而且我还知道他的同学爱上豆豆的表姐,后来还爱上一个护士!我冷冷地说:“你和你的同学是物以类聚,都是很花心的人吧?”他很吃惊地问:“你也知道他很花心?”没等我回答,立刻为自己辩解说他和他的同学不一样,他说他的同学属猴的,豆豆问“那你属什么?”他说他属稳重的,还说他快结婚了,逃也似的走了,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