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门“吱吜”一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银狐狸急忙把手中的皮箱伸过窄窄的小角门,然后向门里跨进,但由于慌张和疲劳,前面又有皮箱拖累,一脚拌在门底铁管上,身体向前扑倒,手提箱脱手而出摔在地上,乖巧狐也被银狐狸失控的身体撞坐在地上。大力狐急忙跨进院里,扶起银狐狸,银狐狸一边叫大力狐关门,一边扶起乖巧狐。
银狐狸的皮箱摔得大开,里面的钞票、金条和金银珠宝首饰撒落到地上,几沓钞票还飞到旁边花园的花盆上,银狐狸、大力狐和乖巧狐一起慌里慌张地捡拾,装进皮箱,唯恐外面有动物经过看到他们。
乖巧狐在一楼走廊拉灭院灯,拉银狐狸进屋。恪尽职守的大力狐没有进去,站在走廊下站岗放哨。秃鹫队长也高高地站在水泥院墙阴影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动静。
光线柔和的大吊灯把客厅照得富丽堂皇,银狐狸却没有心思欣赏,只注意到原本胆小怕事的乖巧狐浑身哆嗦成堆,比她这个逃亡者还要紧张。
“巧巧姐,你是怕受连累吧?要是这样,我现在就走!”银狐狸话音里带着怒气。
“不——不——不——”乖巧狐急忙否认,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跑到冰箱跟前,拿出四罐饮料,递给银狐狸两罐,又开门递给大力狐两罐。
银狐狸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接过饮料,贪婪地一口气喝干一罐,身体立刻感到从未有过的凉爽舒适。
“黄面狐——姐夫呢?”银狐狸忽然警惕地问乖巧狐。
“他一天到晚不沾家,忙生意上的事。”乖巧狐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有什么吃的吗?越多越好!”银狐狸把乖巧狐当作好朋友,一点也不客气。
“有!有!”乖巧狐急忙从客厅壁橱里拿出六袋威化饼干,递给银狐狸三袋,又开门给大力狐三袋。
银狐狸一口气吃下一袋饼干后,对乖巧狐说:“巧巧姐,我看得出你很害怕。你放心,咱们是好姐妹,我决不会连累你,我不会呆多久的。”
“啊!啊!现在他们正到处抓你。是啊!不过——”乖巧狐仍有点语无伦次。
“那,这样吧。你出面给我找一辆跑长途的货运马车,我不便出面。我想立刻离开这里,到东边的月源王国去发展。”银狐狸说。
“你要去月源国?”乖巧狐吃惊地说,“那里很远的,要渡海才能到达。”
“不去那里,还能去哪儿?”银狐狸说,“丛林王国、棕榈树王国和象牙王国都不能去了。回家乡吗?他们一定会猜到,很可能到家乡抓我。”其实,银狐狸决没有去月源王国的打算,是故意说给乖巧狐听的。以后警察如果找到乖巧狐,她即使想出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的真实去向。
乖巧狐立刻站起来说:“好!好!我去找黄骠马,他的马车是专门跑长途的。他老实可靠,不会乱说的。”
乖巧狐连睡衣都没换掉,临出门前还叮嘱银狐狸:“千万不要走出大门,我把车带到前面路口,再来叫你们。”
魈飞月率领缉毒大队敲开一家家卖防盗门的店铺,询问乖巧狐的住址,店员们都直摇头……
乖巧狐走出院门后,银狐狸对大力狐说:“悄悄地跟着她,防止她去公安局告密。”
“大王不相信她?”大力狐问银狐狸。长途跋涉了三天三夜,他实在不想再跑了。
银狐狸理解大力狐的心思,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再辛苦一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快去!”
银狐狸几乎用了恳求的语气,大力狐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了。
大力狐走出大门跟踪乖巧狐之后,银狐狸又拿起一袋饼干吃起来,边吃边无聊地细看乖巧狐的豪华客厅。柔和的吊灯光好像要渐渐融化她心中的恐惧,宽大的淡黄色天鹅绒窗帘四周点缀着一颗颗珍珠,红木家俱,一组富丽堂皇的家庭影院,一台台式电脑,每样家俱都显现出豪华与气派。银狐狸感慨,乖巧狐的确发财了,自己远在深山的快乐洞府从未装饰得这么豪华。
看着看着,实在撑不住睡意,她把客厅结实的紫檀木大门死死闩上,又拉一把椅子顶住,按灭吊灯,右手伸进口袋,握住几天来一直打开保险的袖珍手枪,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魈飞月又敲开一家防盗门店铺。看店的狐狸店员告诉魈飞月,他的女老板以前的确擦过蹄子,现在住在西城区的别墅……
“嘭!嘭!嘭!”
不知过了多久,银狐狸听到刺耳的敲门声——魈飞月带领一帮蒙面的飞虎队员撞客厅门!她一下子惊醒了,急忙掏出手枪。
“大王,开开门!是我!”大力狐的声音。
一场虚惊!刚才在睡梦中把大力狐的敲门声与魈飞月联系在一起了。但是,银狐狸并没有立刻回应大力狐,万一大力狐被警察挟持了呢?她悄悄来到门后,确定门外只有大力狐一个时,才打开门,拉亮吊灯。
大力狐气喘吁吁地对银狐狸说:“大王,我一直悄悄跟着她。她真的去找车了,没有去告密。马车马上就到南边路口了,我们在那儿等着吧。”
银狐狸点点头。大力狐弯腰就要提银狐狸的皮箱。银狐狸说:“我们还是各提一个吧,都能腾出一只手拿枪,以防万一。”
当银狐狸与大力来到乖巧狐家南边的十字路口时,一匹黄骠马正四蹄翻飞地拉着一辆大篷马车赶到。黄骠马退掉车套,恢复两腿独立的姿势。乖巧狐从车篷里跳出来,看到银狐狸和大力狐先到了,吃了一惊,刚要说话,银狐狸一个手势制止了她。
“三更半夜的,你们要去哪里?”黄骠马问帽檐遮住眼的大力狐,把大个子大力狐当作了男主人。
大力狐没有回答,习惯性地看看银狐狸。银狐狸故作粗声地对黄骠马说:“闸河路水平胡同,我们的仓库,要把一批贷运走。运到地方,给你三倍的车费!”说罢,银狐狸把箱子扔进马车篷,大力狐则提着箱子坐在蓬外车前部。黄骠马把自己套进车套,恢复了四肢着地的姿势,撒开四蹄向银狐狸说的地点跑去。
送走了银狐狸,乖巧狐长长吁了一口气,为了排解自从见到银狐狸就产生的紧张心情,回家的路上,她走得很慢,不远的路走了很长时间。刚来到家门口,突然听到刺耳的警车汽笛声,两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了,双腿软了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急忙紧走几步,掏出钥匙,想打开大门逃进家里,但是,大门不用钥匙,手一碰就开了,原来,银狐狸和大力狐出去时,没有锁门。她尚未进入院子,两辆警车就先后停到她家门口,车门迅速打开,警察一个个扑过来,几只高强度警用搜索电筒同时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