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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谷面露遗憾:“我就随便看看,若世子不愿……”

商容与不想让他的世子妃不开心,就说着:“那这样,你在有护卫的地方走走,等把他家抄完了,我再陪你进来逛逛。”

冉清谷点头:“好。”

商容与扬眉笑:“乖。”

冉清谷:“……”

姚望气得吐了一口唾沫:“抄家这么忙,还要哄老婆,真是恶心透顶,世子之前也没这么恶心呀?”

陆云深:“再往我鞋子上吐,我拿你脸擦干净。”

尹府内现今全是抄家抬物品的官兵。

冉清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越往后面宗堂别院,官兵越少。

冉清谷拉住一个人问着:“那间别院不抄吗?”

那名官兵瞥了眼,为难说:“那是尹家的祠堂,尹家祖上也是有功之臣,皇上没说怎么办,世子说按照皇上说得办,所以我们就不敢动。”

冉清谷点点头:“谢谢。”

皇上这态度也太不明确了。

家是抄了,人是收监了,却迟迟不判罪,也不向天下昭告尹家罪行。

这不明摆着告诉朝堂,尹家或许有翻身的可能吗?

其中必有二皇子从中周旋。

他一步步抬脚走进了尹家的祠堂。

祠堂里外空无一人,就连门口都没官兵守着。

祠堂院子里松柏笔直,郁郁葱葱,百花争奇斗艳,开得极美。

今日天色很好,阳光并不刺眼,温和得像砍了利爪拔了尖牙的虎崽子,任人撸摸。

他推开祠堂正堂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细碎尘埃萦绕在他周围,让他整个人更沧桑了几分,好似回光返照前最澄澈的清明。

老人剧烈的咳嗽着,瘦小的身体剧烈抖动着。

捂着嘴的帕子被一不小心抖到了地上,上面全是绵密浓稠的血。

帕子掉了,老人只得用手捂着,红艳绵绸的血顺着指缝滴落,滴在华贵灰白色的衣衫上,好似点点红梅,大片的摇曳的开着。

他终于止住了咳嗽,苍老沙哑声响起,无力的悲愤的绝望的吐出两个字:“抄吧。”

这人就是尹柱国大将军的父亲,尹阁老。

冉清谷不知,一向忠君爱国的尹阁老,晚年看到子孙犯下累累罪行,他该怎样的心痛。

如非心痛到了极点,他也不会病入膏肓了,还要对着祖宗牌位思过。

他并未接话,抬脚走了进去。

这里供奉的,全是尹家祖辈有功之臣,为大溯王朝做出杰出贡献,为民众谋过福祉的。

他走上前,点燃了三根香,对着这些人的牌位,拜了又拜。

拜完之后,慢条斯理的将香插入香炉里。

尹阁老并没见到抄家来的兵,而是见到一个美丽蓝色云裳高挽发髻的女子。

女子眉眼清清淡淡的,很是像一个人。

可眼前女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七岁,而他在十年前就瘫痪了,尹家的事情早已交给了他的长子尹钟。

所以他不可能见过这位女子。

但是她的眉眼又是那么的熟悉,他一定见到过。

尹阁老皱着眉:“你是谁?”

冉清谷笑了笑:“尹阁老面对着尹家列祖列宗,是在忏悔吗?”

尹阁老大惊。

眼前看着是一位女子,说出话的声音,却夹杂着点脆脆的中性音,仿佛因许久没说话,嗓子有点沙沙的感觉。

这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他老眼浑浊,辨不出雌雄。

只是依稀,他觉得眼前人的眉眼很熟悉……

他又剧烈咳嗽了一番:“我为何要忏悔?”

“为何?”冉清谷嗤笑。

在进来的那一刹那,他还对这个忠臣有点同情怜悯,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剩了。

“您的儿子尹柱国犯下滔天大罪,累累罪行,您难道不应该忏悔吗?”

尹阁老现在辨别出来了,这是一位男子。

只是这位男子,为何要做女子装扮?

“我儿为皇上办事,皇上会还他清白。”

“怕是连皇上自己都不是清白的吧。”冉清谷淡淡看着他,说怜悯也不是怜悯,说讥讽也并无讥讽,好像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

“他有什么资格给你儿子清白?那岂不是刽子手给刽子手加冕封疆?”

尹阁老冷眼看着他:“放肆。”

冉清谷在祠堂看了看,想找一处坐的地方,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他只得慢条斯理将三个蒲团叠在一起,坐在了上面,几乎与尹阁老面对面坐着。

就好像两个知己好友叙谈家常话似的。

然而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这位阁老大人。

他温和不徐不疾的淡淡说着:“我可有说错?先太子从小就呵护照顾被欺凌被先皇厌弃的当今皇上,可最后呢,先太子被构陷而死,皇室几个皇子全被屠戮一空,现今只有成王与赣州的翊王。定北侯……”

他顿了顿,神色渐渐冷厉起来:“定北侯卿逸从小同皇上、先太子一起长大,从小就护他周全,为他受伤流血,为他守卫河山,为他平定叛乱,不也落得个尸骨无存、满门抄斩的命运?”

“皇上清白,他们何辜?”

——皇上清白,他们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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