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问,总之以后不准再去那里。”莫伯言吃任何东西都不会发出声音,行为优雅得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家贵气。
不让人问是最讨厌了,好在姜隽雅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很快他拿起湿巾擦拭嘴角,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走,下午还得去一趟吏部,都怪那个死丫头害自己忙活到现在,本来还想午休一下的……
姜隽雅的头跟着他的步子转了个四十五度角,赶紧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唇和下巴,追了上去。
“那个,我下午回去书房了。”她眼珠瞟来瞟去就是不好意思看他正脸。
“为什么?从今天起允许你住在这里。”莫伯言回转身,一只脚已经踏出房门。
“因为……因为我想……我跟你不是那样的关系,住在这里不合适……”还是没法控制脸红,不过反正昨晚已经把脸都丢光了,她有点自暴自弃地想着。
“不是哪样的关系?你说说……”莫伯言收回那一只脚,走近她身边。
“别过来!”姜隽雅警惕地后退两步,“我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但……但不代表我就会以身相许!”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红已经蔓延到耳根。
以身相许?这是个好主意,他也是这样想的,可她说不愿意,这是莫伯言没有预料到的。
多少女人想着投怀送抱,他还不要呢。
“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妃子?”莫伯言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说的是“妃”而不是“嫔”。
他的话对姜隽雅不是没有一点吸引力的,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是为了来找他。可是当他直白地说出要跟她在一起时,心却在抗拒……她觉得和他之间还是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鼓起勇气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想……”潜意识里接受不了这个男人,这是真实的想法,她不会欺骗自己。
带着一贯的冷漠语气,莫伯言没有给她满意的回应:“想不想由不得你,我已经奏明父皇,一切安排妥当后会下旨给你的家人,无论是皇命还是父母之命,你都不能违抗……”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根本不喜欢你!你这是逼婚!”姜隽雅没让莫伯言继续用那种语气说话。
他睁大双眼,怎么自己刚才好像被说成了一个恶棍?明明昨晚那么主动,居然还嘴硬说不喜欢他……这丫头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姜隽雅……”莫伯言很少见地喊她的全名,像是为了凸显出对话的严肃性,“本王看上你,你应该觉得如赐天恩才对……本王还愿册你为妃,这更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念你出身太低,本王现正帮你找合适的朝中大臣认你为养女……”看他一口气三个“本王”,这番话应该是酝酿了很久。
“谁让你擅自做主了?出身低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乐意!”姜隽雅丝毫不把他的郑重其事放在眼里,“你若敢强迫我,我就……”
一时真想不出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只得用她老一套的伎俩,“我就自尽!”她跺着脚吼出最后这几个字。
自尽?封她为妃她却要自尽?!这个丫头真是疯了!莫伯言的眉宇间凝着浓重的怒气,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警告:“你尽管去求死,到时你全家欺君之罪,杀无赦!”话音未了双目圆瞪起来,眼里像是要喷火。
姜隽雅不敢说话了,这下她完全了解到用生命去威胁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是徒劳,反而会牵连到更多无辜的人。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恍恍惚惚莫伯言直冲过来抱住了她有些发抖的身子,炽热的吻带着仿佛宣告胜利的王者之气压向被她自己咬得通红的双唇,他的唇舌卷着心底对她的爱怜、不忍和无法抑制的yu望启开她珍珠般的门齿,企图将那些念想全部注入她的胸腔,她的骨骼经脉,她四肢血管,直到每一寸肌肤。
手掌不由自主地掀开她棉衣的衣襟向上探索,指尖刚触到那粉腻的皮肤,舌尖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死丫头竟敢咬本王!莫伯言一把推开她,手背掩住嘴唇,舌头上一阵阵锥心的痛。
“大色狼!下次再敢轻薄我,我就踢到你断子绝孙!”姜隽雅被她大力一推差点摔倒。
莫伯言缓了缓神,怒火已烧到心口,脸色却冷若冰霜,他用手指着她的脸,“本王命你今晚侍寝,别想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本王断子绝孙!哼……”
大步走出门去,只听到他在外面大声地吩咐着手下不准姜隽雅踏出栖月殿一步,临走还踢倒了殿前空地上的那尊石雕狮子。
她傻了眼,莫伯言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外面人声噪杂,已经有人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石残片。林娘带着一脸慌张跑进来,看到姜隽雅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小宫女也太不识大体了……
姜隽雅在地上一边蹬着腿大叫倒霉透顶,一边还拍着地板骂莫伯言是禽兽色狼,这下林娘可不得不上去捂她的嘴了。
“别乱说话,传到殿下的耳朵里有你好受!”林娘语气中带着些许安慰和恐吓,姜隽雅被她捂着嘴,骂声变得模糊不清,干脆就哇哇哭闹起来。
林娘有点想笑,从没听说过哪个姑娘像她这样,把侍寝当做是洪水猛兽似的,这般讨厌和害怕。
她昨晚不是已经跟殿下香暖鸳鸯被了吗?
不过这其中到底究竟有什么蹊跷,即使是伺候莫伯言多年的林娘也摸不着头绪。
想到刚才广陵王还让她晚膳过后给这丫头沐浴来着,得先跟她沟通沟通感情,不然到时候她犟起来,总不能绑着去沐浴吧。
于是姜隽雅一边哭,林娘一边在旁安慰,从昨晚殿下抱着垂死的她回寝宫,多么的紧张和在乎,讲到这么些年没有一个女子跟殿下同过床……再说到居然第二天就要册她为妃,这是莫大的荣耀什么什么的……
姜隽雅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那一团浆糊黏住了她思考的神经系统。
“哎……想当年只有瑾瑜姑娘进过殿下的卧室呢,可惜啊,红颜薄命……”林娘不知为何会提起瑾瑜,大概是想激一下姜隽雅,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点攀比和嫉妒心。
哭声果真平息下来,林娘心里暗自高兴。
“您也知道瑾瑜吗?”姜隽雅擦着脸上的泪痕,一哽一哽地问道。
“那是,老身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呢……哎!瑾瑜姑娘真是世间难寻的好女子啊……”林娘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她谈起一些尘封的往事。
听着听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了,姜隽雅后悔引出了这个话题。
原来,她身上穿着的是瑾瑜从前最喜欢的棉袄……原来,莫伯言不准人进入怡心苑,是因为里面有瑾瑜的衣冠冢……原来,那断桥是被莫伯言一掌劈开的,仅仅因为有人误闯了怡心苑……
今天躲在断桥之下,为何莫伯言没有一掌劈死她?大概是她身上的“腊梅迎春”让他回忆起了什么,才放了她一马。
原来,自己不过是他心中那一抹最美的影子的影子。
莫伯言啊莫伯言,怡心苑是广陵宫的禁地,你不允许任何人闯入……那你心中的那块禁地,还能容得下别人吗?
明明不喜欢他,明明很讨厌他,可为什么……为什么泪水那么没出息地不断涌出来,为什么心房周围会有从未有过的酸痛感,这种难过跟刚刚完全相反,而且,要更甚百倍。
林娘慈爱地拍拍她的头,站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屋里只剩下姜隽雅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朝云暮雨去不还
……》
难道真要留在这里,等着晚上被莫伯言煮成熟饭吗?
姜隽雅一边挠着头一边在二楼的观景台上踱来踱去,当转到第五百六十八圈的时候,她感觉有一点点头晕眼花。
楼下有人对话,她竖起耳朵,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随后听其中一个男人高声地说:“皇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