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离开勇江一段时间。”
张小凯听到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会儿就走了,你起来送送我,好不好?”
张小凯几乎傻掉了,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在这场性爱之后,他要走了,离开勇江一段时间,那是几天,为什么不说清楚。
不过现在去找手机打字来追究,显得有点傻,就算拿了手机,说不定也会换副口吻,变成,你他妈要走就赶紧给老子滚蛋,用这几天来搞到老子,死变态你很得意是吧。
张小凯起来洗了澡,捡回沙发底下的衣服穿上。他陪仰宸坐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场,仰宸上车前将房间房卡交给他保管。
张小凯没接,他扭过脸冷淡地摆了摆手。仰宸伸手扳过张小凯的脸,同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将房卡塞进张小凯牛仔裤的屁兜里。
“等我回来。”仰宸说。
张小凯想说求你他妈的别回来了,但只能揪着人头发将他扔开,手背用力抹去嘴唇上的水渍。
仰宸车子启动的同时,张小凯转身走了。路过停车场安全出口外的垃圾桶,张小凯将仰宸的房卡扔了进去。
又走了一段路后,张小凯转身跑回来,恶狠狠地将半人高的垃圾桶整个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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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花玻璃窗被推开,雨水混着冷风打进窗边,落在男人手背上。
张小凯甩了甩油量即尽的打火机,也甩去雨水。香烟被点燃,一半深深吸入肺腑,一半化作一条烟雾慢慢向窗外吐出。
仰宸已经走了许多天了,他说会回来,让张小凯等他,但张小凯从来不会等待任何人。他偶尔也会想起那微凉的指尖、含笑的眼睛、漂亮的人。可是,从送仰宸离开勇江去上大学的那天起,张小凯就没想过要他回勇江。
一支支黄色烟头被拧灭在窗台上,一包烟逐渐空荡,天色也渐渐明了。
张小凯换了衣服,打算出门。他的桌上仍是杂乱无章,桌沿边放着一张房卡,他只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推门出去。
一大早,西门街的台球厅本该门可罗雀,但张小凯掀开防风门帘,里边却已坐了好些人,吃早餐的、抽烟的、闲聊的,大部分是面貌年轻的男生。
“东格,那个张小凯真来了。”有人低声道。
“富爷什么意思啊?这边怎么说给他管就给他管了?”
“东格,你叔叔没跟你透个底?”
富东格没有答话,他咬断了手里的塑料勺子,却朝门口的张小凯笑着问:“喂!来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小凯收了伞放在进门处,向富东格那张球桌走过去,他右耳的三个银圈轻微晃动着。张小凯今日穿着黑色夹克,内搭圆领的毛衣,脖子上骇人的疤被新刺的纹身覆盖,那是一只盘踞在他咽喉间的黑蝎。
绿色台球桌上摆了几份包子和粥,张小凯扫了一眼后伸出手去拿粥。
用纸碗盛着的白粥却忽然被人一把掀翻,浓稠的汤汁和碎粥粒淌向边角。富东格将作怪的手收回,同身边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凯并不意外,只是挑起粗黑的眉毛,伸出的手转变方向,抓了两个包子,两三口吃掉其中一个。
“呵。”富东格见他不敢造次,得意极了。
“——咚!!!”
人脑砸在桌面上发出空洞的震响。
是张小凯咽下嘴里的包子后,猝然出手抓住富东格脖子,一把将人猛砸在了球桌上。
耳边笑声消去,所有人立马围了过来。
“张小凯!你他妈干什么!”
张小凯手臂一用力,富东格脑袋便被推着贴到那滩粥水上。富东格还欲反抗,张小凯不慌不忙地吃掉另外一个包子,空出手从滑道上抓来一枚花球,掐着富东格的脸就往他的臭嘴里硬塞,牙齿与球体疯狂摩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富东格“呜呜”地挣扎哭喊,张小凯却像个活阎罗似的,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使劲推着那颗台球进去。
“小凯,放手!快放手!怎么还跟这孩子闹起这出来了!”眼见事情大条,台球厅的老板匆匆赶来,“你们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人拉开!”
旁人赶忙上前拉扯张小凯,张小凯看了水叔一眼,将那颗已经撑大富东格嘴的球猛拔出来,又是一阵磨牙的尖锐声和鬼哭狼嚎。
张小凯抓着染了血色的、划痕明显的合成树脂球体,被人合力隔开,退到墙柱边。
富东格从桌上滑下来,跌倒在地,捂着开裂溢血的嘴角,脸上眼泪口水混作一团。
张小凯背靠墙柱,倨傲地绕臂看着。
“张小凯,你还当是以前吗?你那臭脾气就不能收一收?”台球厅老板水叔是个在哪里都能说上话的,“东格你也是,一大早不去学校来我这里找事,是不是欠的?”
张小凯同富东格对上视线,富东格恨恨地瞪他,却没敢再口出狂言。张小凯忽然抛接了一下手上的台球,富东格下意识恐惧地倒退。
张小凯满意地笑,说了等你落老子手里的时候。
37.
西门街是离废弃的勇江大桥最近的一条街。在以前,这条街上泛滥着赌博、卖淫,是各个大小势力争夺的地盘,以致常常发生斗殴火拼,更早之前连死人也是有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单从西门街这一隅,便可见勇江县城在过去的黑暗混乱。张小凯曾在这里受过的伤、流过的血,数也数不清。
水叔陪同张小凯上了台球厅二楼,楼梯口挂着彩色的珠帘作隔断,张小凯掀开珠帘走进去。走廊很窄,两边是各个赌室,张小凯进了靠近楼梯的那间,麻将桌上的牌散乱着,烟灰缸里是昨夜客人们堆成小山的烟头。
他走到窗边,拉开蓝色印花的窗帘,打开灰扑扑的玻璃窗,他看到奔腾不息的勇江,以及那座残破的断桥。
“小凯,这间吗?”水叔问道。
张小凯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那行,回头我让人收拾一下。”
张小凯拉了条椅子,坐下来。
水叔也在麻将桌边坐下,他哗啦哗啦洗着牌,忽而道:“听说你出来之后在冠皇做事,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掺和这边的事了。”
张小凯看那堆在他手底下转动的小方块,随手将自己跟前的几张牌翻到背面。
水叔看他:“你那嗓子真废了?”
张小凯默不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造孽。”水叔叹道,“当年你说要走,还让我给你买了火车票,喏,可惜水叔什么都帮不上你。”
水叔从棉衣内兜里掏出一张粉中泛黄、布满折痕、打印字体脱色的纸质车票,票面上的箭头从勇江指到州府。
至于之后张小凯打算从州府去到何处,没人知晓。
张小凯盯着那张多年前的火车票,心口闷堵了一下,他搓了搓脑门,最后还是伸手收走。
水叔将麻将牌洗好,垒成四条,便不再动它,起身跟张小凯打招呼:“先回去了,家里孙女等着吃早饭,店里钥匙在楼下中间那个抽屉里。”
张小凯点点头,摸出一张水叔垒好的牌,拇指在花面上摸索。水叔走后,张小凯翻过牌面,对着那个“发”字露出个实心实意的笑容。
……
张小凯回西门街替富爷“收租”的消息,没几天就传了出去。不知谁派来的警察,最近也又开始从早到晚在西门街里巡逻。
站街的女人们不知缘由,不敢堂而皇之出来寻生意,一些精明的却早混进了各个麻将房里。
女人倚靠在门框上,棉衣拉链拉到腰间,展露宽领裙子掩不住的傲人胸脯,脸上抹得死白,嘴唇又涂得死红。她掐着声音,硬是将语速快语调急的勇江方言说出几分婉转来:“小凯哥你这屋子,床小了点嘛,两个人挤一挤,那玩意就挤进去了呵呵呵呵。”
这种露骨的撩拨,张小凯听了只觉得清新脱俗。毕竟仰宸最近给他发的消息里不再只是什么想不想的,恶心的撩骚层出不穷,字字肉麻,句句酸臭,让张小凯忍不住主动打了电话“啊啊啊”地骂他死变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小凯收起手机,从小沙发里站起来,走到揽客的女人面前,女人撩起一侧头发,欲扑到张小凯怀里。张小凯按住她肩膀,反手拉上房门,带着人往楼下走。
楼下台球厅里,一个黄毛小子赶紧掐了烟过去,从张小凯手里拽过女人:“对不住小凯哥,下次不会再让她们上去了。”
张小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门口撑开伞就走了。
黄毛小子松了口气,对女人斥道:“大姐你想死啊!”
女人回:“那哑巴是不是不行啊,送上门也不睡!”
38.
临近年关,哪怕最近的雨一直不歇,摆年货的广场也热闹了起来。
张小凯一路走着,看大人牵小孩的手去糖果摊称糖,看衣上沾泥的老人大包小包在人群里挤着,看戴着红围巾的女孩同男孩悄悄勾住手指。
伞面高低错落,底下各有故事。
张小凯扛着买来的一大捆甘蔗,手提酒水回到老平巷。巷口暖色的路灯下,飞蛾趁着雨小又开始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子里,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在水槽边杀鸡,是打算带着孩子二婚娶张莉的人,他见到张小凯回来,不冷不热地问一声。张小凯目中无人地直接走过他,去了张文军的屋子。
这个冬天的雨下得太久了。
久到张莉的婚期不得不定到开春的时候去,久到钟蔓给新生的女儿取了个小名叫“小雨”,久到张文军的身体像被雨水泡烂了一样,只能在床上艰难地喘气。
老头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天都醒不过来一两个小时,也因为这样,他没法再教训自己又走上“歧途”的儿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文军被张莉喊醒了。张小凯倒了酒,是张文军最爱的黄酒,一杯放在张文军床头,一杯自己饮下,张莉又给自己和她带来的男人各倒了一杯。
男人对张文军的态度客气许多,说过年的时候打算带着自己那个小孩过来给张文军拜年。张莉说过几天还是再领张文军去医院看看。张文军气若游丝地应着,却仍费力地板了个脸对张小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找个婆娘,过年带回来。
张小凯无所谓地笑,毫不上心地点点头。
这个年,或许会是张文军生命中最后的热闹。
可惜,他没能熬过这个年。
寒冬腊月,灰云扫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院下病危通知那天晚上,张小凯守在抢救室门口,哪怕知道结果既定,还是死盯着那扇门。
雨水沾身的张丽迟迟来到,身后跟了那个男人,还有他那小萝卜头一样的儿子。张小凯呆呆立在原地,张丽去签了确认死亡的字。
张小凯母亲是葬在勇江的,但张莉没有同张小凯商量,只通知了他要带张文军的棺材回乡下老家下葬。
张小凯沉默地跟着去了乡下。张小凯从小生活在勇江,没到过张文军的老家,也不懂当地民俗葬礼的流程,下葬的事由张莉在奔走操劳。
乡下的冬寒凉刺骨,荒草枯死在老屋门前。
张小凯跪在灵棚里,看那口黑黑的棺材,知道里面的尸体正在慢慢腐败。
前来吊唁的人不多,是张小凯或认得或认不得的亲戚,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哭,比姐弟俩流的眼泪更多。年迈的老者会语重心长地劝训张小凯,对张丽就只叹一声节哀顺变。
唢呐的曲调响亮又凄凉,鞭炮炸完后硝烟弥漫,铜盆里的黄纸一直在烧。
下葬这天的雨混在黄泥里,烧过的纸成了被打碎的灰。张小凯跪在泥和灰里,给张文军的碑磕了头。
一行人吹吹打打地来,离开时雨下大了,却是匆匆忙忙地避着雨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里,张莉到老屋又暗又小的隔间里找张小凯,张小凯从木板床上起来,抹干净眼角的湿痕。
她说:“过完年老平巷就该拆迁了,爸现在走了,那房子按理说是你妈家的,拆迁款你想怎么分?”
39.
张小凯胡子拉渣,满身尘土,像个不修边幅的落魄中年男人一样,提着塞满脏衣服的行李袋回到勇江。
他独自从客车站下车,撑起折骨的褪色格子伞慢慢地走,走到夜幕降临,大雨停下也没察觉。只是一抬头,眼前被百乐门大饭店的霓虹招牌照亮。
直到停在仰宸的那间房门前,张小凯才恍然想起房卡还在老平巷的家里。他呆愣了会儿,最终放下行李袋,背靠着门坐在被自己踩出脏印的金红花纹地毯上,双手撑直地架在膝盖上,后脑勺抵着门板,看顶上暖黄的灯光。
他此刻潦倒得像个乞丐,却置身于装潢得富丽堂皇的走廊里。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乏力地闭上眼睛睡去。
“张小凯……”
夜最深的时候,张小凯在睡梦中感受到有轻微的力度抓住自己肩膀。张小凯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琥珀香薰的味道,于是没有睁眼,倾身将身上的重量全部靠过去,头埋在对方肩颈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仰宸单腿跪着,将人接住。
“……张小凯,我回来了。”
张小凯像个受酒精麻痹到瘫软的醉鬼一样,被仰宸扶回房间,重重跌进床上。
仰宸站在满室亮光中,沉默地看一身狼狈污脏的张小凯躺在白色被子上,慢慢侧缩起来。仰宸脱了大衣,轻轻地在张小凯身边躺下,额头与他相抵。
等了很久,张小凯才动了。他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刚毅的脸,而后发出颤抖的声音:“……啊啊、啊啊。”
我爸走了。
我爸去世了,我姐要嫁人了,老平巷要拆迁了。张小凯想说的其实是,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仰宸或许听不懂,但他还是伸手紧紧抱住张小凯,安慰地将唇落在张小凯捂着脸的手背,告诉张小凯:“我在呢,张小凯,我在。”
仰宸的语气太温柔平静,让张小凯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但只要是人,这辈子都会说假话的,有些假话甚至能骗过自己,骗好多年。
可张小凯还是回抱住仰宸,大手用力按着仰宸纤瘦的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仰宸是一个花言巧语的诈骗犯,张小凯也别无选择地变了傻瓜。
他坐起来,在明亮的灯光下脱去上衣。
40.
仰宸细白的肌肤遭张小凯尖锐的胡茬刺痛,舌头和嘴唇被张小凯咬得发痛肿胀。张小凯渴求地压着他亲吻,手在他身下急切地撸动。
仰宸从他嘴里尝到了软,尝到了咸,尝到了苦。
“唔……唔嗯、嗯嗯啊……”
巨根正遭干涩的肉穴绞紧吞吃,而后是艰涩却热烈的吞吐。
张小凯双膝夹着仰宸细细的腰,骑在他身上激烈地抬坠屁股,狠狠砸在仰宸下体。那是一种需求欲望很强的频率,不像一场性爱,像是程序奔溃的机械在超负荷运转。
仰宸汗湿的手一只握住张小凯粗壮的腰,一只抓在他坚实的屁股上。阴茎被干涩的甬道夹得发痛,被高速的动作刺激得发胀,仰宸控制不住发出忍耐的喘息。
张小凯的阴茎一直软着,随主人上上下下地晃了很久,直到张小凯终于被抽空力气,伏倒在仰宸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小凯只是想要一次畅快淋漓的射精,想要得到不必克制的发泄,但是他自己做不到。张小凯无言地抓住仰宸的胳膊,一点点收紧。
于是仰宸翻身而上,长驱直入,给了张小凯想要的。
仰宸的手抚慰张小凯的阴茎,仰宸的鸡巴肏干张小凯的身体。张小凯被捅入,被挤破,被巨大的弯钩摩擦,也渐渐被逼出不该存在的淫水。
张小凯于是发现,他好像是可以爱上跟鸡巴做爱的,好像是可以用身体来说话的。
腰肢和大腿随着仰宸的冲击剧烈地颤抖,黏腻的液体随着肉棒抽插的动作从贪婪的洞口溢出来,牵着一缕一缕银丝黏在仰宸的囊袋和张小凯的屁股之间。仰宸几乎每一下都往张小凯的前列腺上刮蹭,要人爽得头脑昏聩。张小凯无意识地支起腿,将自己顶向仰宸的小腹,一起一伏地迎合着对方的冲击。
仰宸低头看张小凯汗水淋漓的酡红的脸,看他因快感而皱起的粗黑的眉毛,看他光裸健硕的色情肉体不时痉挛。
仰宸突然俯下身狠啃向张小凯微张着的唇,张小凯发出一声嘶哑的哼鸣。
张小凯今夜像飓风中的气球,任由仰宸席卷。
射精的一瞬间,张小凯想,如果仰宸又要走,不然还是把他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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