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2)

>苏骁骁作为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自尊受到了重创。

虽说善听这一笑,好似让他眼里头的刺人劲儿也稍稍散了些,面上那几道恐怖的疤痕也不至于吓哭小娃娃,但苏骁骁已无力欣赏。

此刻耳边骤然响起各种鸟鸣声,刺耳尖利,凄寒恕?br />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苏骁骁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总是一旦害怕起来,就什么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善听扯着她胳膊的手又带了些力道,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定下来。

夜深了,黑暗浓郁得似乎要滴出来。

但在这黑夜之中,一声声狼嚎骤然响起,像是夏夜天空突然划过的闪电,寂静的山林也被惊动。

哗啦一声,无数黑影从树枝间飞窜而出,向着天空展翅翔去。

黑寂的丛林间突然亮起了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珠子,它们按捺不发,伺机而动,眼巴巴地望着眼前两个闯入坟山的不速之客。

苏骁骁又喜又怕——喜的是这善听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敌不过狼群的攻击,怕的是不知孟槿在何处,这些个狼可不见得知道什么该咬,什么不该咬。

比起被啃得只剩白骨碎肉,她宁愿在善听手里头乖乖地等人营救,毕竟还算是生路一条。

出乎意料的,善听并不打算与狼群正面冲突,他嘴角勾起,十分满意现在的局面,他扬起了声音:“孟姑娘既然已在附近,何不以真面目见人,让这些个畜生当先锋,岂非鼠类?”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在山林之中回旋了几声。

这坟山有一面是山谷,有回声也属正常,所以不管孟槿在哪里,都应该能听见他的声音。

很快,孟槿就出现了。

狼群慢慢地散开,为她让了一条路。

她一身白衣,素雅动人,赤足踏在黑色的土地上,愈发衬得白皙通透,身上的金饰明晃晃地耀人眼。

她眼波盈盈,比上次苏骁骁见到她,似乎多了几分的从容舒定。

孟槿走到头狼的旁边停住了:“我一介弱质女流,躲在后头,又有什么关系?鼠类与人皆是生灵,有何区别?”

不论本心,单从话语的字面意思来说,孟姑娘这话挑衅味极浓,若是由苏骁骁说来,就是十足十的找死,但是由孟槿口中说出,没人会怀疑她的真诚。

——她是真的觉得作为弱女子躲在后面没什么不对,也绝对认为鼠类与人没什么区别。

“无所谓,孟姑娘肯见我,就是最好了。”

孟槿看见被他控制住的苏骁骁,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你挟持她所为何来?”

善听点头,“只要孟姑娘能帮在下一个小忙,我可以保证苏姑娘毫发无伤。”

孟槿轻蹙蛾眉,“如此行径,也称不上是一个君子。”

“君子之名,对在下毫无用处,在下要的,只是这坟山之中所藏的宝藏。”

孟槿讶然,思索片刻才道:“你与那汶州诚知府是一丘之貉?”

善听笑了笑,道:“在下与他毫无干系,他觊觎的是娄厄族宝藏,而我要找的则是另一样东西,只要孟姑娘能指个明路,在下可以答应你,除了这样东西以外,钱财我一分不取。”

孟槿叹了一声,满是感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你们一个个趋之若鹜,只会发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做的再多,也什么都不可能得到。”

善听见她如此决然,有些焦躁起来,他把苏骁骁拎出来给孟槿看,冷冷道:“看来孟姑娘并不想救你。”

苏骁骁一直沉默寡言淡定当死人,此刻被拎出来,就不能继续装死了,便道:“孟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她说没有,那就肯定是没有,你何必执着呢?不如现在先放了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许还能琢磨出个一二来。”

善听眼中聚起寒意,“只要她说出来,就皆大欢喜,若她不说,那又有什么好谈的?”

孟槿闻言摇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夫君在世时从未说过这坟山有什么宝藏,倘若有,他又岂会只在这山中清贫度日,甚至日久积病,连药都买不起?”

苏骁骁绝对相信她,但是可惜善听不信。

“不可能,坟山里头一定有!”

孟槿冷下脸来:“你既然执迷不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放了苏姑娘,整个山头随便你找,就算你把山掀了,我也绝不干涉。”。

善听脸色变得青白,他沉默不语,似乎在思量她所言的真真假假。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连狼群都伏下。身子,静静等待。

苏骁骁被善听拎着的那只胳膊,已经开始发麻,酥酥地揪着她的每一寸神经。但她却不好吭气,总觉得此刻要是惹了善听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这个时候她就忍不住怨怼起某个人来了,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比谁都勤,日日在她眼前报道。

如今她真是遇难了,这么些个日子,却连个鬼影都见不到!若是让她再见到他,她一定要——

要——

咦?

苏骁骁用另一只不麻的手揉了揉眼睛,眯着双目去看了半会,才仿佛真的看到了某个人姗姗来迟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人质的日子(三)

萧暮接到有人仍然在打听坟山宝藏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汶州诚的时候,还以为苏骁骁已经逃之夭夭,散漫江湖,潇洒快活得不得了。

故而,当他瞧见苏骁骁畏首畏尾、可怜兮兮地被善听挟持住,浑身脏兮兮的,脸色蜡黄如风中残烛,他忽如遭了当头一棒喝,脑袋里似乎有什么神经“嘎嘣”一声就断了个干净。

萧暮慢慢向前走了几步。

他没穿显得仁善可欺的白衣,反而是着了一身的靛青,色泽通亮,深沉地几乎融入夜色之中。

苏骁骁看到他,就觉得什么宝藏什么善听都可以爱滚滚了,一股激动的热流涌过全身骨骼,她不知哪儿来的狗胆子,不仅没有此刻就冲着自家夫子投怀送抱,还硬生生后退了几步,傲娇地把头一扭,自投罗网地将自己放在了善听伸手可触的包围圈里头。

萧暮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因此她的动作行径乃至神情,一丝不漏地都印在了漆黑的眸中,包括因为她的反应,而明显多了几分信心和从容的凶徒——善听包藏祸心又绑架太傅之女,罪大恶极。

萧暮面上并无异样,心里却早已给善听下了其罪当诛的论断。善听功夫并不如他,也许待会动起手来,趁夜色,可以假意错手,将他直接击毙。

只要他咬定善听拒捕反抗,皇上必然也不求有个交代。

也许除了符晔之外,没有人知道,翩翩君子的萧暮,从来就不是个善人,若他真是如人前表现的这般虚怀若谷,温文可亲的话,恐怕早就死了。

苏骁骁并不晓得自家夫子已经在心里谋划了无数种将绑架她的凶徒置诸死地的方法,只晓得若是现在哭天喊地地求救,就实在是太没出息,太丢人了!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躲开了对面灼热到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目光。

苏骁骁躲得太严实,几乎整个人都被善听挡在了后头,所以萧暮的目光,终于放到了善听这个正牌恶人的身上。

碍眼。萧暮心里想道。

哪里都碍眼,脸上丑陋的刀疤很碍眼,挡住了苏骁骁的身体很碍眼,那只始终拽着她的胳膊,尤其的碍眼!

他的手开始蠢蠢欲动,头一次觉得随身不带刀剑的这个习惯,不是很好。

善听忽然笑了,他朝着萧暮甩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侧过头去跟苏骁骁咬耳朵道:“过来看看,你的夫子要杀人了。”

苏骁骁一个激灵,立刻偷偷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用被骗的眼神看着善听:“只是眼神比较凶而已,哪里是要杀人了?”

善听道:“你何时见过他这种表情?”

苏骁骁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会儿,似乎确实没有,哪怕是在白马书院里头当学生的时候,萧暮摆出的凶相也不过是色厉内荏,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脸上的肌肉一寸未变,鼻子眼睛都没有动弹,只有眼神沉得像集聚了无数雷鸣闪电的雷云,仿佛马上就要狂风暴雨尽数倾盖下来。

善听瞄了脸色不善的萧暮一眼,忽然大声说道:“你真以为,你这萧夫子是什么好人?他杀过的人,不见得比我少,这样子……你还信他,想跟他回去?”

苏骁骁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回去了!

但不知善听误会了,对面的萧暮显然也误会了,误会之后,就是雨过天晴之后,晴朗温和的笑容——萧暮朝着苏骁骁的方向鼓励地一笑:“有我在,他动不了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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