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萧暮嘴角扬起几分,心里其实颇为赞成他的评价,苏骁骁此人,确实个性非凡。

“你找他来,我要与他聊一聊。”

萧暮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然而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皇帝哪怕张口打个喷嚏那也是金口玉言,口水也得让下头的人狗腿似的给捧着,萧暮虽然不是狗腿,但也不好把符晔的话置若罔闻。

便吩咐下人去招苏骁骁过来。

刚说完合上门,就有人一言不发地直接又推了门进来,半丝不客气也没有。

符晔笑了,“暄弟,好久不见了。”

符暄背着身子关上门,沉着脸走到符晔面前,神情极为凝重,在冯忠和李参看来都是需要戒备的,然而符晔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蠢蠢欲动的二人立刻退下了。

符暄走到了皇帝面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弟错了,臣弟愧对圣上。”

符晔挑着眉头道:“暄弟何错之有,快起。”

“臣弟忠奸不分,差点……助纣为劣,犯下大错。”

“既然是差点,那就是还没有犯下,不用如此。”符晔伸手轻轻巧巧地扶起他,微笑道,“何况暄弟你是朕唯一的手足兄弟,哪怕是犯了错,也情有可原,朕自然会网开一面。”

他话说得轻飘飘,与眼中深不可测的情绪并不符合。

他的话像在讽刺。

若手足亲情真的有那么重要,那世平王又岂会不顾兄弟之情,策划谋反至今?也许早在沈瑞臻被先帝以那样的手段害死之后,他就早已把骨肉亲情置诸脑后了。

符暄微微抬头望向这个他其实并不算熟悉的皇兄,“皇兄恩典,臣弟铭记在心,只是臣弟求皇兄给臣弟一个机会和时间。臣弟想回京城,亲自劝服父亲放弃此等这大逆不道的念头。”

符晔看了他一眼,“若是他至死都不愿放弃呢……”

“若是父亲至死都不愿放弃,那么臣弟,会亲手让他伏法。”

符晔笑了,凝住的双眉也一下子就松了,“有暄弟这句话,为兄还有何不放心的,暄弟虽然你自小不曾在京中在朕的身边长大,可是为人耿直忠诚,是非分明,实属难得,朕信你必然可以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皇叔为赫靖江山兢兢业业多年,朕也不会将他逼入绝路,这一切若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就再好不过了。”

符暄离去的时候背影并不轻松,萧暮远远看着他,就觉得仿佛有什么从他那坚定而有力的脚步中逝去了,又有什么被平白多出来的外力不可控地加诸在了他的双肩上,若是算起来,明明他还同苏骁骁莫无渔一般的年纪,虽样貌老成,但只是个少年。

萧暮有些不忍,对屋子里那个怡然自得地欣赏画作的人道:“他不过是个少年,你何必如此残忍地逼他到这一步。”

符晔正举着一幅萧暮所作的山水画细细地对着烛光看,闻言,斜眼看他,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残忍?”他笑得无法克制,“这怎么能算是残忍?皇家的人,总是要走上这条路的,我不等他成长到不能动摇,不求他六亲灭绝,已经算是仁慈了。何况你怎么会觉得这是残忍呢?你与我曾经听过、见过的那些,不是更残忍么?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简直不痛不痒。”

他猝不及防地提起那些往事,让萧暮忍不住深深垂下了头,“那些……臣已经不记得了,陛下,也应该不记得了。”

符晔侧头望着烛光,火光望久了是会让眼睛发酸发涩的。

“所以子归我才羡慕你,你总是可以活得像你想的那样,总可以忘记你不想记得的东西,朕也允许你忘记,去过你要的生活。但是朕不可以,朕若忘掉了,午夜梦回,它还是会成为纠缠朕的噩梦,一次又一次提醒着朕,朕只能被迫地一次又一次惊醒,这滋味,并不好受。”

那滋味,萧暮尝过,确实不好受。

符晔低声道:“朕曾经试过很多种方法,怎么样才可以彻底摆脱这样的梦魇,有人告诉朕,不如请术士来做法,朕几乎气笑了,竟然有人仍旧相信那些无稽之谈,那些术士鬼话连篇,害人不浅。朕直接罢了他的官,让他回乡间养老去了,朕的朝廷,根本不需要这种人。”

萧暮沉默不言,既没有为他这样的行径称好,也没有提出异议,而他这样的反应,恰恰是符晔预想到的,也是他所需要的,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萧暮更了解他,也不会有。

所以苏骁骁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两两对峙气氛诡异的画面。

她抬起脚开始往后退,刚迈了一步,第二步还没落实,就感受到了来自萧暮萧先生的复杂目光的洗礼,内心挣扎了一下,她只好停住了,怕外面风凉吸了屋子里的暖气,她还特地乖乖地把门关上了。

然后也不管屋子里还晾着一个头顶“皇帝”这么大个名牌的大活人,直接走到萧暮面前跟他回话,“先生你找我?”

萧暮只望她一眼,那样刻板有礼的举止,那样正经巍然的神色,就知道她还是在跟他闹别扭,他叹了一声,“不是我找你,是圣上找你。”

苏骁骁于是立刻扭了身子向符晔行礼,动作非常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符晔道:“朕方才见你,便觉得不错,如今一看,长得也是不错。”

苏骁骁被他连续两个不错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瞪大了眼睛做无知无辜状——皇帝你在说什么哟?

“恶作剧做的不错,可惜没害到子归,反而让朕吃了个哑巴亏。”

子归似乎是萧暮的字……

苏骁骁登时明白了,感情她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了,她立刻深吸口气收腹提臀作战战兢兢状,打算无论如何先认识错误然后再加以反省,不管怎么样祸害到皇帝是给她第二个胆子她也不敢的,有的时候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奴性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朕也不会怪你,不知者无罪,想必你也想不到,这恶作剧会祸及到朕的身上。”

苏骁骁就差一点就要感激涕零了,当即道:“陛下宽容大量,实为明君,学生绝不再犯。”

突然被挂上明君这么个头衔,符晔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理所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他自然是不会把这么一个少年的奉承之言挂在心上,只是淡淡道:“知错能改,品性不错,只不过我觉得子归对你很是重视,你为何如此抗拒?”

苏骁骁被重视两字吓到了,她赶忙道:“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学生太过不学无术,所以先生才更加严厉多加照顾,而且也是看在家兄的面子上。”

“家兄?”

萧暮道:“她与苏晏是一母同胞。”

符晔的眼睛亮了亮,由衷道:“原来是我朝第一公子的弟弟,有家学渊源在,看来你是过谦了。”

“……”苏骁骁很想说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但萧暮并没有给她机会。

“家学渊源对她,恐怕真的是半点也没有,陛下方才也瞧见了她的字,旁的更不必说,此人是无法上大雅之堂的,琴棋书画样样不懂,臣只好对她严加管教,白马书院,不能出了这样的学生。”

言下之意,白马书院是为皇帝挑选培养国家栋梁的地方,自然不能有这样的学生。

苏骁骁觉得自己被损的浑身上下都很是舒爽,尤其是看到皇帝陛下终于开朗地展颜,而不是用那种令她毛骨悚然的笑容望着她的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萧先生的良苦用心。

这年头,鬼畜腹黑皇帝攻果然要不得,作为一个随时会被炮灰的女配,她表示压力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嫁娶不需啼(一)

她虽然心知肚明萧暮是在帮她,但是她总是神经质地觉得他这种出手相助等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情。

他为什么要帮她让皇帝对她失去戒心?

皇帝又为什么一定会因为她跟他关系好就会对她不利?

你要是真的跟皇帝没什么皇帝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

结论是——这两个人真的有一腿!

苏骁骁脸黑了。

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和基情味道的房间里待下去了,哪怕在几天前她因为要在这里落地生根抄书度日还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所有空间来着。

苏骁骁觉得她就像砧板上的鱼,已经被刮掉用来自我保护的鱼鳞,煎熬着等待被抽筋扒骨反复煎煮的时刻到来,所以她此刻十分盼望这位占有欲十足的皇帝陛下赶紧把道貌岸然的萧夫子按在身下强吻——她想这是唯一可以让她一了百了彻底死心结束煎熬的方法了。

但是皇帝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