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剑眉
英挺的鼻梁
一身结实的肌肉
棱角分明的轮廓
强悍的骨架。
缓缓闭上眼睛,他开始抚摸“他”的灵魂……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只蛾子正徒劳地玻璃窗上扑腾着小翅膀,仿佛想从那个透明的屏障进入这个世界。
教堂的烛光渐渐熄灭,没有光明。
湿漉漉的
它就像从血里捞起来的一样
一阵蚀骨的寒冷从指尖涌了上来。
他颤抖着……忍受着那种刺骨的冰冷。
渐渐虚脱……
就像从魔鬼的血口下刚刚逃生一般。
他摸到了“它”——就像摸到了一颗牙齿,一颗蓝色的牙齿。
深深吸了一口教堂神圣的空气,凡克辛缓缓睁开了双眼——终于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你可以活到76岁。在那一天有一个死劫,我们也称之为‘转世之纽’,意为一枚你必须要解开的扣子,”神父已经恢复了慈祥的微笑。“当你的灵魂脱掉这个‘伪装’,你又会变回你自己。”
“死劫?——怎么个死法?”他不再害怕——76死掉也值了。“癌症?心脏病?还是……”
“都不是——你浴血而死。”他打断了他。
“嘿嘿……”他笑了。“我靠!——玩命的老头?”
“76?——太老了点吧?我可不想在这个世界成为别人都讨厌的老家伙。”他撇了撇嘴。
“你必须要还完上辈子你所亏欠的,你才能真正解脱。”神父不在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峻。
“纽扣?怎么不是拉链?——那多方便啊!”他吐了吐舌头,拌个鬼脸,继续调侃着眼前故弄玄虚的老家伙。
“如果你愿意这么比较,也可以把它比作你喜欢的拉链。但这一次,不用掏出什么东西,你就会被融化。”眼前的老家伙很明显属于比较开通的那类“神”父,也开始开起了玩笑。
“伪装?……变回我自己?——我自己是谁?”他开始有些好奇。“那你说说——我除了自己,我还能是谁?”
凡克辛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所有的魔兽呲着獠牙,狂舞着刀剑却不敢冲上来;好像感觉到了那把“浩劫之难”魔焰血剑暴舞中血色的泪痕;好像又看到了虚幻中那枚魔鬼的蓝牙,在冰冷的星际一划而过,又重新跌入深渊……他没有回答他。
“我们再谈谈你的父母。”看着眼前的孩子,神父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人生就是一个布满荆棘的山谷,其实,按我们的理解,你这一世的父母是你前世曾拯救过的生灵。‘它们’亏欠了你,所以要在这一世还上——这也是我们称之为解脱的一世。如果‘他们’能还完,他们就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下一世就会很幸福。否则,这又将是一个痛苦的开始!”
他呆呆的看着神父——眼前的这个神秘的老家伙。
“怎么会是这样?……真的假的?”他想。
“再谈谈你的爱情。”神父又开始了微笑,“你这一世遇见的所有人,是你前世修来的一种缘,能让你喜欢并让你深深爱上的人,是你修了几世才得来的因果。”停顿了一下,神父缓缓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但光有缘还远远不够,因为你只是这个溢满百之九九暗物质虚无中的一粒尘埃。所有的生灵都有一个缘,而所有的缘都在这一片混沌中互相识别、互相确认着前世模糊的记忆。这就好像我们称之为的——寻找的游戏。”
“寻找的游戏?……”就像被催眠一样,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神”。“没错,我正在追她——我的安娜。”他傻乎乎的想着。
“她如果不喜欢你,那是你们前世修的缘不够,或许还要轮回几世。永远记住——世世因果,这一世你欠别人的,你迟早要还回来。你正在承受痛苦,忍受煎熬对吗?”神父微笑着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孩子——他真的只是个孩子。
“是啊,我都难受死了!我……”他惴惴不安的回答着——真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情圣。
“这就是业报——你正在还。”神父打断了他的话,“色即是空,空亦即是色。色是指宇宙中的形形色色,就是你眼中看到一切:日、月、星、白云、蓝天……还有她。如你能看破,现在眼前的一切就是虚无的,并不存在——这就是空;你看不破,这亦就是色。”轻轻抚摸着“他”孩子气的脸教导着他。“你有你的缘,小鹰小鸡也会有,每一颗树每一颗草亦是同样。看看你脚下的石头,你坐的椅子……它们亦自有它们的世界。”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神父已经看出眼前的孩子根本听不懂这些,又换了一个话题。
“这还用问,我又不是白痴——妈妈生出来的呗”他狠狠踩踩脚下的地板——它们就是一些石头。
“错——,是你自己找到的!这也是你前世修来的一种缘。相信我!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个坐标,这一世你可能找不到,但在无休的轮回中,你终会找到你真正想要的一切。”他知道现在的“他”不会懂——换作任何人都不会懂,但他还是告诉了“他”这一切——他想唤醒“他”。
“但那也是最痛苦的!当你找到的时候,那也意味着这个游戏已经通关,你要重新启动它——这永远都是一个寻找的游戏。”神父站了起来,走向了那扇小窗,看着那只小小的飞蛾。
“去吧,我的孩子。这个世界有很多邪恶的灵魂正在等待你的救赎——祝你好运!”凡克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教堂静的可怕!——一只游动在墙上小小的壁虎已经捉住了那只试图冲破玻璃窗的蛾子……
大脑一片空白,他也站了起来,缓缓向教堂门外走去。
“还记得你的名字吗?”神父微笑着又睁开了眼……
“记得啊!我叫……”他莫名其妙地回答着。
“忘记吧!——那不是真正的你!”空旷的教堂传来了一个虚幻中的声音。
小小的蛾子在另一个世界挣扎着……
20分钟后从教堂出来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准确的说,那是接到暗杀指令的三个“火枪手”。在他去“高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