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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马仕姐姐 第71节(1 / 2)

她没想到自己都准备倾家荡产了,但对方却只想要一个包的钱。

“他们签过一次性补偿协议书和谅解书,是合法的。”女律师平静地看着摄像头,好像也在努力让自己镇定,说:“我问过她如果有人愿意赞助她,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她说她只想讨个公道,她生活很好,不需要别人帮助。”

“她问过你代表谁了吗?”刘灵问。

“问过,我没说,不过我觉得她猜到了。”那位女律师这才垂了垂眼睛,说:“她说她既不想拿陌生人的钱,也不想有人花钱买心安,不管给她多少钱,她都不会删掉那条视频的。”

钱闪闪愣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

买心安。

这也是能买到的吗?

笑完了,钱闪闪才站起来,逼近笔记本道:“你帮我打听一下那边的防疫政策,我要亲自去会会她。”

说出来不可思议的是,收拾行李那几天,钱闪闪的眼睛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夺目,再次变得生动了起来。

有一些人就是靠对抗活下来的,只要给她一个具体的敌人,她就能重新燃烧起来。

“但是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不明白。

“反正也好多年没回去过了。”钱闪闪伸了个懒腰,说。

顾西穗看着她拿起一条血红色的长裙打量着,眯眼的姿势依然像猫,或者狐狸,看了许久,她才把那条裙子塞进行李箱。

顾西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她以为钱闪闪要去会的那个敌人是徐晓璐,殊不知,钱闪闪准备去见的人是她亲爱的爹地,以及她那堆“弟弟”。

后来她又跟律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对赔偿金额不满的人多了去了,但钱家,总是有钱家的办法,让他们签字盖章。

多年之后,他爸爸那些儿子总算成了十八线的小黑社会。小城市有小城市的运行规则,什么法律之类的在那里近乎失效,即便有用,普通的老百姓也耗不起——这世界只要多一种办法维护富人,就会多一种办法折磨穷人。

而她恰好有钱又有闲,耗得起。

更何况,教育弟弟,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做的。

出发的那天刚好是周日,顾西穗执意要送她去机场,钱闪闪皱眉,问:“你有什么毛病?”

“我不管!”顾西穗挽着她的胳膊,把头枕在她的肩膀,装模作样地撒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闪闪看了她半天,终究又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她们是乘地铁出发的。

钱闪闪没有说过,那么多年过去后,她依然讨厌地铁,面对那个闸门,依然会犹豫,依然担心自己会被卡住。

可是人生有很多坎,不迈过去是不行的。

而许多年后的广州地铁跟当年也没什么区别,依然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背着各种各样的包,去往各个目的地。

若说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安检更复杂了,人们都戴着口罩,目光交汇时都有种无法言说的倦怠。

“我怎么有种如今所有人都被这个世界pua了的感觉?”钱闪闪忍不住说。

“因为我们曾经信念的一切都被摧毁了。”顾西穗道。

“比如呢?”

“正义、善良、全球化、世界和平,乃至消费主义……”

钱闪闪忍不住笑了,问:“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天真。”

“知道还不改?”

“才不要。”顾西穗笑着说出那句中二的台词:“错的又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两个人叽叽咕咕地笑了起来。

那是她们认识以来,最像姐妹的一天。钱闪闪刚好比顾西穗高了半个头,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而顾西穗则比她们刚认识的时候灵动了许多,也舒展了许多。

地铁抵达,两个人特意从到达厅出去,又一起抽了根烟。

钱闪闪看了远处半天,才说:“今天的天气还挺适合告别的。”

顾西穗也笑:“是。”

“那就这样了。”钱闪闪灭了烟,再次打量着顾西穗,叮嘱道:“以后别老是傻乎乎的,聪明一点儿。”

“嗯。”

“那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顾西穗看着她转身,排队、安检,并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顾西穗笑——她何尝不知道钱闪闪最近的表现充满了慷慨就义的气势?无论她准备做什么,顾西穗都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的。只要到达候机厅,钱闪闪就会发现,戴尚正在那里等着她。

而与此同时,顾西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权西森打过来的。

顾西穗接起,还未开口,笑容就先浮现了上来,道:“喂?”

那边却静默良久,之后才说:“刘先生去世了。”

“刘先生?”顾西穗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上海的那个。她立即从包里找出蓝牙耳机,连接之后问:“怎么就……”

“出不去街道,救护车又开不进来。”他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他儿女都在别的区,家里就他跟刘太太两个人。”

顾西穗则想起那个下着细雨的午后,老先生抱着孙女,孙女抱着猫,一老一小一猫一起喂鱼的画面。

那悠然的画面,以及她跟权西森在路边散步的画面,是无法跟视频里的那个上海联系起来的。

纵然是他们最近没怎么联系过,然而一旦想起上海,顾西穗还是无法抑制地怀念起来。

“那你还好吗?”她着急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太确定……”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顾西穗的心这才砰砰跳了起来,她立即转身,看向候机厅,打开手机登录航空公司的客户端,看了一下航班,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健康码,只说了一句话:“那你等着我!”

第83章那是婚姻制或者恋爱关系都不能带来的,一种更纯粹的人间关系

你必然也曾幻想过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千里迢迢,不顾一切,那似乎就是铭刻在每个人心里的终极浪漫。

从前顾西穗是不会做这件事的,因为她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她不喜欢有人在没有通知她的时候给她所谓的惊喜,以己度人,自然也不想给别人带来所谓的惊喜。

而那天她真的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发现,驱动她的并不是爱,而是破坏欲。她心里压着一团火,想的是,他们是不是真的敢强行带走一个人,不管不顾地拉去隔离。

她不想为难任何人,也不想给任何人谈麻烦,但如果,她在遵循所有的防疫政策的情况下还被困在了宁夏,那她还考虑什么工作什么未来?毁灭了算了,反正她已经活得很累了。

而那架飞机是她乘坐过的人数最少的飞机,偌大的737,只有十个不到的客人,分散在各个角落里。

一干人等中,只有顾西穗是双手空空,连个行李都没有,随身的小包里装着家门钥匙、身份证、手机、耳机、备用口罩、湿纸巾、一包香烟。

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她身上穿着的是起了毛球的旧t恤和短裤,一副下楼买菜的模样,结果却在中午十二点抵达了河东机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西森更是没想到,她真的来了,当顾西穗说完那句“那你等着我”之后他还问:“你要干嘛?”

“去见你。”

“现在?”

“对。”

她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权西森则皱眉看着手机,没多久她就发了航班号过来,权西森问:你认真的?她却没有回复过。

愣了一阵之后,权西森才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跟唐臣交代了一声,驱车出发。

他在十一点左右到达机场,顾西穗的航班则在十一点二十抵达。权西森在出站口等待着,一方面,他不觉得顾西穗是个冲动的人,但另一方面,他也不觉得她会开那种无聊的玩笑,让他去机场扑个空。

结果没想到,等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看到顾西穗兴奋地朝他挥着手,大声叫:“权西森!”

2022年的4月末,小城市的机场是无比安静的,仅有的游客都诚惶诚恐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顾西穗那么一叫,所有人就都把目光转向她。

那一天是顾西穗成年后最欢脱的时候,像小学或者初中时参加运动会,给同学加油似的,兴奋地跳着,叫着,然后一路小跑到权西森面前,隔着栏杆,飞快地说:“他们说我要隔离,我说我坐错飞机了,能不能直接返回广州,他们同意了。”

“哈?”权西森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坐错飞机算是什么鬼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顾西穗道:“我就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声没事的,会好的。”

她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权西森笑着。说完之后,就又飞快地拐回去了。

等会儿……

权西森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跟做梦似的,想都没想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拨打她的手机,却还在关机状态里。权西森只好去问保安:“刚才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我咋知道?”保安也是一脸纳闷。

权西森又去找地勤,但打听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广播室的时候,突然想起她说“能不能回广州”,于是顿了一下,立即跑到出发厅,查了一下当天去广州的航班,想也不想就买了最早那班的机票,排队、安检、前往登机口

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打电话给顾西穗,她却依然关着机。权西森只好又绕到出发厅,查了一下当天去广州的航班,一口气买了三张机票。

柜台售票区的地勤人员茫然地看着他,问:“三个航班?”

“对。”

“可是……”

“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出发。”权西森微笑着看着她说:“就当给航空事业做贡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售票员还是一头雾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最终还是登记了之后,把票打给他——全价票,要死喔!

权西森忍不住想,有钱人的钱也不是这么作着玩的……

然后他拿着三张票去排队、安检。

应当庆幸的是,河东机场反正就那么一点点大,他走了一阵子,就看到顾西穗了——机场方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没办法让她空手隔离十四天,但也不想她活动范围太大,于是安排了她从员工通道到达的候机厅。以她日积月累的狗腿子能力,让其他服务人员原谅她真是太容易了,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她只是在想,反正她想做的事真的做到了,顿时就很奇怪地得意了起来。

而权西森则在不远处看着她,跟他在空中花园见到她那次一样,一个人,盘着腿,哼着歌,自得其乐地低头开着手机。背后是几何分割的湛蓝的天,逐渐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露出骨骼分明的脖颈。

他又是看了她半天,才几大步走过去。

顾西穗抬头,然后呆住。

“你干嘛?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又在干嘛?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没好气地反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西穗顿时就笑了起来,说:“我来看你啊!”

“然后呢?”

“看完了,就回去咯!”

她一脸的淘气,让他忍不住锤了她的脑袋一下,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顾西穗看到他手里的机票,凑过去一张一张地看完,说:“你疯了吧?”

“哪有你疯啊?”他摇摇头,刚才走得太快,此刻正在平复呼吸。顾西穗则道:“所以你真的要跟我回去啊?”

“不然呢?”

顾西穗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顾西穗在2022年做过的最冲动的,也无聊的事。她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想起2021年的12月31日,钱闪闪跟她说,记得要勇敢一点。

而爱情,是勇者的奖赏。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做到了,真的勇敢过,也真的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权西森的肩膀,玩着他的手,他则反握住她的手指,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久之后,顾西穗才问:“你带数据线了吗?”

“没有。”他还是那副没好气的样子,掏了掏牛仔裤的口袋,拿出钱包,打开看了一眼,说:“除了身份证、信用卡、安全套,以及一个创可贴之外,什么都没带。”

“你们男的到底为什么非要在钱包里装一个安全套不可?”顾西穗拿过他的钱包看了一眼,内心喊了一声救命,居然是她当初送给文学博士的那一款。

“不知道。”权西森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也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可能是某种直男的终极信仰,每天都幻想着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大美女勾引我。”

“噢?是吗?还能更普却信一点吗?”

顾西穗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今天不就遇到了吗?”

顾西穗再次大笑。

那天中午他们俩就那样双手空空地坐在机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像两个流浪汉,或者逃课的中学生,又或者像私奔一样。

自从上次离开宁夏后,那一天是顾西穗过得最轻松的一天,其实也是权西森最轻松的一天。

当然他们各有各的问题,各有各的痛苦,可是却都没有聊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到准备上飞机了,权西森才问:“你的女朋友们都还好吗?”

“钱闪闪回家去了,剩下的都七零八落的。”

顾西穗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个月发生的事,他则一直耐心地听着。直到登机后,顾西穗才发现,他买的是公务舱,她则是经济舱。她不满地骂了一声:“该死的有钱人。”

权西森则笑着,陪她坐在经济舱里。

回程的航班倒是人多了一些,但依然是大半个飞机都空着,根本不需要换座位。

空姐检完票之后,有点惊讶地看着了看权西森和顾西穗,但也没有让他返回原本的位置,只是说:“请隔开位置,保持社交距离。”

顾西穗和权西森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后疫情时代的荒谬。

不过他们还是分开了,一个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坐在靠走廊的位置,顾西穗讲完了,问权西森:“那刘太太一个人在家还ok吗?”

“她说还好。”

“吃的呢?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顾西穗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海太初有通行证,虽然无法帮助所有人,但终归是能通融一下的。

权西森却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她儿女都在上海,总能想到办法的。”

他招呼空姐,要来了两罐啤酒——公务舱就是这点好,可以喝酒。

易拉罐拉开的声音如此愉悦,在高空喝冰啤酒,还是顾西穗第一次体验。她能感觉到一提起刘先生,他的心情就不大好,不过顾西穗也没问,他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有消化痛苦的能力,用不着她担心。

她记住的,无非是,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乘坐飞机。

一个毫无意义的第一次,然而在疫情时代,又变得无比珍贵。

那一天的天气非常糟糕,窗外是没有尽头的云海。顾西穗曾经在飞机上看过各种各样的云,但一点起伏都没有的、恍若末日般的云层,还是第一次见。那些云如此平缓,堆积成笔直的横线,分层清晰,如同另一条地平线。

世界变得如此安静,却又漫无目的,长达半个小时都没有尽头,让顾西穗觉得恍惚。

转过头来,才发现权西森已经睡着了。

他一脸疲倦,垂着头,眼睛紧闭,下巴还沾着啤酒的痕迹——顾西穗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抹掉了他唇角的啤酒,犹豫了一下,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才帮他戴好口罩。

而他却在她的手指离开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笑了笑,心里想,原来恋人在旁边睡着是这么个感觉啊。

那种不希望任何人惊扰他,忍不住想要保护他、并照顾好他的感觉。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下,顾西穗处在一种快饿疯了的状态里,焦躁不安地经历这一天也不知道第几次排队、核酸、登记……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她就拉着权西森去麦当劳,由于早上出门时以为送完钱闪闪就能回家,她的手机电量严重不足,几次开机关机、出示各种信息,到了这会儿,已经彻底没电了。

21世纪终极的威胁终于到来,她咬着汉堡道:“我今天就靠你了。”

权西森笑着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哪个家?佛山?”

“对。”

“为什么?”

“因为没有广州的住处的钥匙。”

“我有啊,你可以先送我回去,我上楼拿下来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今天又不想住在广州。”

“为什么?”

“累。”

“那跟住哪里有什么区别?”

“家里比较舒服。”

顾西穗沉思着。

权西森这才发现问题所在,道:“你爸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被姚总拐回去了,你为什么会抗拒去我家?”

顾西穗这才赫然抬头,!

是哦,她爹妈认识权西森当天就公然跟着姚总跑了,她在紧张什么?

不过,去男友家里,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她想起第一次见宋子扬的父母时,完全是准儿媳的模式,在餐桌上扮演着乖巧可靠的“女朋友”。紧接着一对比,想起姚总,顿时就又无所谓了,说:“那就去你家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西森这才满意了,打开手机叫车。

顾西穗则望着他,心里想,这应该是她跟权西森的第……也不知道几个节点。

她只是明确地感觉到,他已经把他人生的一部分放到了她身上,而她则总算有了接纳的勇气,心里想,他们好像从恋人在逐渐地走向亲人。

然而现在她相信他所说过的,即便是将来分手了,他们也依然可以变成一个人类喜欢另一个人类的关系。那是婚姻制或者恋爱关系都不能带来的,一种更纯粹的人间关系。

第84章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一路上,权西森都在讲着,他家跟麻将厅其实没什么区别,千万不要期待什么。顾西穗本来也没当真,到地方了才愣住,她哪儿想得到“麻将厅”根本不是修辞,而是客观事实。

广东的居住模式算是去中心化做得最好的地方了,中心商务区的豪宅都又贵又土,反倒是郊区随处可见那种舒适的联排小别墅,价格也便宜得多。

姚总就住在广佛交界处的郊区,一幢至少五室三厅的大别墅,光车库就有两个。不过等他们抵达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什么都看不真切,大门打开后,只能听到客厅里的麻将声。

还未进门,顾西穗就已经听到了姚总高亢的声音:“不是吧?你都打了那么多年了,居然打了个相公出来?”

权西森带着顾西穗推门进去,但见姚总和几个同龄人正在麻将桌上争论着:“你自己数啊!就是少了一张牌!你刚才是不是杠的时候忘记拿牌了?”

见权西森和顾西穗进来,姚总立即“哇”了一声道:“啊!你来得正好!过来替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总终究是姚总,顾西穗有一种任何人见到姚总,都能立即亢奋起来的感觉。

顾西穗还没来得及浮现一个羞涩的笑容,就听到权西森说:“我们才刚下飞机,今天她可是一整天都在路上……”

“为什么?”她不求甚解,但还是说:“哎呀年轻人,坐一天的飞机又怎么了?累不坏的!”然后一脸兴奋地跟其他人介绍道:“这是李月娥的女儿!”

于是整个房间都热闹了起来,众人都敬仰又期待地看着顾西穗,“哇!”

“那靓女你来!”

“你肯定也不差的!”

顾西穗一脸懵逼,不禁感慨她妈当年到底在这里干了什么?居然这么出名的吗?

与此同时,陈姨端着餐盘出来,抱怨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都打了两天了!权西森今天要回来!”

然后看到了顾西穗,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叫了声:“顾小姐。”又瞧见了权西森,连忙凑过去说:“哎呀,你总算到了,累不累?我刚才热了汤,你先吃饭还是先喝汤?”

到底谁是谁儿子?谁是谁的妈?

顾西穗看着陈姨跟权西森嘘寒问暖,姚总则趁机把顾西穗拉到了麻将桌上,说:“来来来,你快掷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顾西穗的手,在自动麻将桌上按了一下,之后道:“刚好,你先!”

“你让她先吃饭好不好?”权西森不满地说。

“吃什么饭嘛!饿不坏的!一个女朋友而已……”

等会儿……什么叫一个女朋友而已?

顾西穗自己都想起义了,谁知道接起牌一看,就立即问:“广东麻将还是四川麻将?”

“川麻。”

顾西穗这才放下包,坐正身体,继续拿牌。

权西森则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啧了一声,说:“你妈可是佛山战神,你要是输了就完蛋了。”

“啥玩意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西穗吃惊地看向权西森,其他人则纷纷点头,道:“李月娥打牌真的很厉害!”“她什么时候再来佛山啊?”

顾西穗皱眉看向姚总,姚总则眯起眼睛,挑衅地看着顾西穗,顾西穗这才放下了包,坐直身体,轻巧地丢了一张牌出去:“一万!”

“碰!”

顾西穗绝没有想到,她第一次去男朋友家会是这种画面:跟对方的母亲在战场上杀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打到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她总以为当初李月娥跟姚总的牌局是友好社交而已,亲自跟姚总打了一次牌,才发现其实姚总并不算特别会打,但她反应奇快无比,喜欢无形之间给人带来压力,让人措手不及,开始慌乱。

而李月娥打牌的风格更是迷幻,都是逢年过节陪亲戚打牌练出来的,一边要照顾客人,一边要顾着厨房,一边还要打牌,逐渐就练出了一个人能猜出四个人牌型的奇门绝技,甚至不看别人的牌都知道对方应该怎么打,别人打错了,她还能指出问题所在,每次复盘都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想起李月娥打牌时的样子,顾西穗忍不住微笑,搞不好李月娥还真在这里大杀四方过。

自小看着李月娥打牌长大的顾西穗怎么可能会输?

尤其是反应力上面,她一个社畜要是输给了姚总,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打了两轮不到,顾西穗就毫不客气了,继承了李月娥的战神精神,张弛有度,有勇有谋,根本不给姚总面子。

姚总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欺负我没有个会打牌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狂笑不止。

才进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顾西穗的脸就笑疼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姚总这么可爱的人呢?

权西森则吃完饭就上楼洗澡去了,之后被陈姨差使着出去买水果,于是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一群女人厮杀。

最后战局是以陈姨直接拔了插头为止,她怒气冲冲地说:“不能再打了!”

顾西穗和姚总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陈姨,陈姨则道:“一天到晚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别人说话都不听,做了饭也没人吃……我不累的吗?我从下午四点就开始忙着买菜洗菜,又说要吃姜母鸭,做好了又没有人吃,那你们叫我干什么?我从明天起不来了!”

说着说着她居然哭了起来,顾西穗愣了一下,也不确定是应该先道歉好,还是先笑好。

姚总则笑着说:“哎呦,你哭什么嘛,这不是女朋友来了,大家高兴嘛……”

“噢,你还好意思说女朋友来了啊?那你说说人家是几点来的?进来几个小时了,连饭都没吃过,好不容易才来一次……”

“哎呀你消消气,消消气……”众人全都劝了起来,说:“我们不打了,不打了。”

所有人都笑着哄着陈姨,顾西穗也跟着笑,长达一个月的疲倦一扫而空,老老实实扮演着饥饿的女朋友,哪怕胃里的麦当劳还没消化干净,也埋头苦吃,边吃边夸,陈姨这才满意了。

最后等众人都散去了,姚总和顾西穗才在餐桌前坐下,开了瓶葡萄酒问:“你去宁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顾西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老刘?”

“嗯。”

“那权西森还好吗?”

“我觉得还行。”顾西穗说。

她喜欢姚总连名带姓地称呼权西森,自带着平等的氛围,没有宠,也没有亲情捆绑。

姚总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只是问:“钱闪闪呢?”

顾西穗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问起钱闪闪。

奇妙的是,上一辈人对钱闪闪的接受程度是多过于年轻人的,好比李月娥,在短视频上看到钱闪闪的那些八卦后,也只是打了个电话来跟顾西穗说:“那些网友骂的好难听啊……闪闪真可怜……”之后又问:“她真的好多男朋友啊?……我就一直觉得她肯定有好多男朋友的,跟你爸说他还不信……”

最后又说:“不过闪闪可爱呀,会打扮,嘴巴又甜,不像你……”

“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外就是没有女人味之类的,但真要有“女人味”,她又比谁都慌张,唯恐顾西穗招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一想到李月娥,顾西穗就又泛起了一阵微笑,她可真爱她老妈。

顾西穗也不确定姚总是怎么看钱闪闪的,于是只是简要地讲了一下,姚总笑着道:“还真会折腾。”

她似乎没有特别赞成的意思,顾西穗就忍不住问:“你怎么看呢?”

姚总却点了根烟,道:“我哪儿知道啊?你们这些小姑娘总觉得一个人成功了,就什么都懂,但我们那代人的经验已经过时了,你们这代人的经验,是要由你们自己总结的。我们这代人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也该退居历史舞台了。”

她语气里的沮丧让顾西穗徒然一怔。

姚总则拿起酒杯,碰了碰顾西穗的杯子,继续说:“人活久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事算是大事了,什么战争和经济下行之类的,差不多每十年就来一次,社会新闻更是层出不穷……相比之下,被全网骂还真不是事儿,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

这话跟张文华如出一辙。

那一年的4-6月,张文华也是最淡定的人之一。她朋友圈虽然会转发一些上海的新闻,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给公司里的人打气。

自从她提出想看搞笑贴和电视剧之后,顾西穗就定期整理她觉得有趣的帖子给她。她最喜欢的是豆瓣的炸厨房小组,因为她也不太会做饭,时不时转发一下给顾西穗,道:我做出来的也是这样的。

讲给姚总,姚总笑着道:“女人就是这样,要事业就不可能有生活了,尤其是做饭,一顿饭要做两三个钟头,洗洗切切再洗个碗,两顿饭,一天就没了。中餐好吃,但又最麻烦——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想做饭才创办的梦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只在网上看到过她创办梦玲的原因,说的是,觉得双职工家庭越来越多,小家电将解放劳动妇女的双手。后来问权西森,权西森的说法是,有一天她在厨房发了很久的呆,第二天就跑去注册公司了。

总算有机会聊起这个话题,顾西穗问:“当时你就不怕失败吗?”

“怕啊,怎么不怕?不过我才三十出头,觉得再失败也不过是带着权西森继续打工而已,不可能更差了。”她回忆了一阵,说:“权西森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连饭都吃不饱,那时候流行一句话,东西南北中,发财去广东……为了权西森,我们就跑过来了……你知道以前去深圳还要边防证的吗?”

顾西穗点点头:“听我爸讲过。”

“那时候去深圳可比出国什么的难多了,关外全都是铁丝网,我跟权成飞带着权西森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破洞的地方,本来还害怕权西森会哭,结果还好,他一直都很安静……”

她忽然就讲起了往事来,怎么到的深圳,又怎么跟着工厂的老板从深圳到了东莞,怎么存的钱、怎么注册的公司、怎么跟银行贷款……

这样的故事顾西穗不止听过一次,能在广东省留下来的外地人,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由女人讲起,又是第一次。

姚总的视角都不一样,讲起tvb,说:“第一次看到香港的电视剧,看到那些女人又能干又潇洒,在街头哭半天,第二天还漂漂亮亮地去上班,心里觉得厉害得不得了,觉得人家能行,我有什么不行的?”

顾西穗莞尔,人跟人真是不一样,李月娥也爱看tvb,却总是跟着感情戏抹眼泪。

“所以说什么人生经验之类的,哪里谈得上啊,不过就是咬着牙硬撑而已,有一天是一天。”她说:“权西森小时候都分不清他在哪个城市,因为搬来搬去都是工业区,广东的工业区也全都长一个样子,厂房、宿舍、城中村……我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住得起两居室,谁知道后来搞了这么大一幢房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就两个人,还非要买幢别墅,现在连上楼睡个觉都觉得好烦,还要爬楼梯,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着讲着她自己都笑了,顾西穗也跟着笑,但并不那么畅快。她感觉到姚总有心事,却又不方便问起。

而等权西森回来后,姚总就立即掐断了话茬,又笑嘻嘻的,一会儿调侃着权西森,一会儿哄着陈姨。

之后陈姨的老公来接她回家,姚总干脆也跟着走了,在楼下喊了一声:“权西森!我出去了,你们俩好好玩,明天要用车就打个电话!”

权西森皱眉问:“这个点,你去哪?”

“周阿姨那边。”

权西森便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第85章承诺有承诺的意义

之后顾西穗才知道,那年四月也是姚梦玲最丧的时候。她把她跟姚梦玲的对话讲给了权西森,权西森才说:“梦玲要裁员了。”

顾西穗一怔。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刚洗完澡出来,还在擦着头发,听到“裁员”两个字,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她在床边坐下,权西森起身,自然而然地拿起毛巾,动作很轻地擦着她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很温馨的一幕,她穿着他的t恤坐在床边,他则盘腿在她身后。一幢旧得恰到好处的房子,有风的夜晚,也没开空调,而是点了蚊香,开了窗,花园里传来植物的香气。

权西森的房间就是普普通通的男人的房间,对于豪宅,顾西穗只有一个要求:只要没有金灿灿的欧式家具或沉甸甸的红木就都是好装修。这里比起他在广州那幢房子,是不够现代的,但多了些少年时代的居住风格:篮球、滑板、电竞椅、手办……

这让顾西穗有种微妙地背着父母在早恋的感觉。

只不过,他们聊的话题却是所有成年人都关心的话题:事业、经济、政策。

“市场已经饱和了,梦玲的业绩在下降,政府又下达了招收应届生的指标,不裁员是不行的。”

顾西穗一呆,回头问:“制造业也有这个指标?”

她知道最近几年为了保就业率,所有略有规模的公司都收到过类似的任务。一个中高层的薪酬,可以给至少两至三个应届生腾出位置。

“她有几个项目属于高新产业。”

顾西穗甩了甩半干未干的头发,关了顶灯,上了床,说:“难怪姚总突然提起当年。”

“梦玲有20%的员工都是跟着姚总从创业开始一路过来的,如果不是没办法,她永远也不会裁掉他们的。”权西森说:“不过……”

他声音低微,却多了些沉稳,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再次一呆,在他旁边躺下,又问:“那红泥呢?”

结果他顿了一下,说:“真是从一个糟糕的话题转到一个更糟糕的话题。”

顾西穗又笑,道:“可能这年头已经没有不糟糕的话题了。”

她等着他开口,他却只是翻了个身,侧身望了她一会儿,接着吻她。

顾西穗还在心里暗叫:空调啊空调!

最终所有的情侣都将变成糊弄学大师,虽说许久不见,必然是有欲有念,但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串又一串的弹幕:白洗澡了嘤嘤嘤;几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妈耶,这可是姚总家诶!他有没有带别的女生在这张床上睡过觉?啧……

又换一串弹幕:今天几号了?啥时候发工资?明天中午吃啥?最近某餐厅是不是吃太多了,该换一家了……广州的餐营业真是不断在下降。啊对了,她刚才为什么没想到要去顺德吃一顿?

诶诶诶诶诶?有进步嘛!

顾西穗这才回过神来,那种充满夏日气息的,汗津津的、粘稠的、紧紧贴在一起的感觉,竟然也不错?

她干脆翻了上去,看着他笑,他则抚着她的耳垂,顾西穗依恋地把脸放在他的手心,之后附身吻他……

事后又要重新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这次从浴室出来就学乖了,老老实实关了窗,开了空调,盖好被子。两个人都躺在那里,他怀抱着她的腰,她则摊成了一个大字,一只腿搭在他身上,在湿润润的空气里,那种缠绵的感觉妙极了。

关键是谁都没有睡着,她哼着歌,他则挠着她的下巴底下那片软绵绵的肉。

顾西穗想了很久,才忍不住问:“你说,我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没羞没臊的老年人,又老又丑地坐在街边晒太阳。”

顾西穗又笑了起来,说:“你还是自己丑好了,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丑。”

他问:“要那么漂亮干嘛?”

“去跳广场舞啊,争奇斗艳,顺便勾引勾引打咏春拳的老头子。”

“哈?咏春拳?”他语气里全是惊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干嘛?我觉得咏春拳好酷的,身体肯定特别好,气质也比较酷。”

“身材又好?”

“在老头子里当然算好的了。”

她甚至都不明白他疑惑的点,问:“你对咏春有什么偏见吗?”

“小时候写作文写得太烦了,每次写到佛山时不是咏春就是黄飞鸿。”

“难怪我突然想到咏春呢!”顾西穗这才反应过来,翻了个面,趴在床上,转头看着他问:“你的初恋也在佛山吗?”

他支着下巴,手指划过她的背部,想了半天,然后问:“怎样才算是初恋?”

顾西穗又笑了起来,说:“第一个心动的女孩子?”

“有点多……”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第一个啊?”

“主要就是搞不清楚哪个是第一个……”他居然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问:“看人家长得漂亮就疯狂心动的算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算,我觉得你们男人基本上是见一个爱一个。”

“所以说嘛,我们都这么无药可救了,怎么可能分得清谁是第一个。”

“垃圾!”

顾西穗暗骂了一声,他却在旁边笑着,之后抚摸着她头上的碎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顾西穗抬头看了他一眼。

很奇怪的,她完全知道他准备说什么,或许是因为那抚摸太轻盈,又或许是空气里的静谧太直接,疑惑他的脉搏和体温让空气发生了什么变化,反正她的目光落在他眼睛里的时候就定住了。

唯一的问题是,她觉得那三个字毫无意义,什么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好像根本不符合中国人的行为规范,如同拙劣的模仿一样,也不知道是在表达什么。

人在年轻时总是在追求爱,无论是父母的爱,还是恋人的爱。

但年纪渐大后,就会发现语言和行为全然不是一回事。你爸妈永远都不会说爱你的,你爸妈只会说:“累了就回来。”

爱情就更不可理喻了,那一打又一打的情话、泛滥的句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她祈祷他不要说出来,因为她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也想不出应该要怎么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还好,他只是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好久后才松开,没说话。

顾西穗顿时松了口气。

于是轮到权西森皱眉看向她,道:“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你刚才为什么松了口气?”

“我没有!你听错了!”

她立即就把脸埋进了被子,他则伸手挠她的痒,于是她尖叫:“我错了我错了!”

他却不肯放过她,她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终于闹够了,她才半死不活地掀开被子,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平复着呼吸。

城郊真好,一点灯光都没有,黑暗足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轻叫了一声:“权西森。”

“嗯。”

“有些话谁都可以跟我说,但你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

“然后呢?”他语气里全都是不解。

“然后等结束的时候,我会特别特别伤心的。”

他还是没明白。

顾西穗重申:“是特别特别特别伤心的那种伤心。”

“我不太……”

她却打断了他,把手指放在他嘴唇上:“嘘——睡觉!”

更直白一点说,她现在已经想象不出来没有权西森的生活了。

倒也不是什么恋爱脑之类的,只是她已经把他放在了一个极其特别的位置,那个位置链接的关键词跟什么钱或者爱情都全无关系,而是2022——这对她来说,是太重要的一年。它由一个吻开启,却在三个月内就彻底打碎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则是她西西弗斯生活里暂停的瞬间——只要有那么一秒钟的停顿就好,还能让她喘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她才不想被赋予什么更大的意义。

她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他送她到广州后,却突然道:“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纯粹不相信男人?”

“等一下……”

顾西穗从手机里抬起头来,她正在看,心里想的是,今天可是周一,是要开例会的!

从佛山到广州的交通奇堵无比,顾西穗甚至怀疑她能不能按时到公司,他却干脆把车开到了路边,之后停下来,侧过身,望着她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我在听,我觉得这不大公平,毕竟我也会当真的。”

救命!

顾西穗在心里尖叫,并望了望四周,下意识找着地铁站。

谁知道他却扳过了她的脸,说:“来得及的。”

“可是……”

“你休想用上班转移话题。”

“周一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不行。”

他脸上还是挂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在那里慌乱。她素着一张脸,头发还乱蓬蓬的,四周看了看,似乎也发现好像逃不掉了,这才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道:“那你说!”

他便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能理解你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婚姻——我也不信。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其实挺简单的,无非就是性、繁衍、婚姻策略。从性的角度来说,你依然对我构成吸引力;繁衍角度来说,我并不想成为把孩子丢给女人的人——因为我是姚总的儿子,知道一个女人养育一个孩子有多难。但另一方面,我也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的dna有什么值得传播下去的地步……”

他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却一直注视着她的脸。她一开始还避开她的眼神,听到后来就愣住了。

而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剖开了他自己,道:“婚姻策略上来说,你还是最适合跟我结婚的人,因为你同时满足我和姚总的需求——姚总喜欢聪明的女人,她老想着找个人辅佐她或我的事业。而我呢,喜欢生动有趣又爱笑的女人,原因无他,生活太乏味了,绝大部分人在绝大部分时候,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也好,本质上都是在对抗空虚和无聊,但你不会让我觉得无聊,或者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无聊的。”

顾西穗哑然地看着他,她本来以为她不在意的,然而听到这些话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捏着衣角,一动不动地听着。

“可是除了这些之外,你对我来说依然是很重要的。我是指除了那些在床上和理性之外的时间,你依然是我在爱的人。”

&,就是那个字!

顾西穗心想,你们男的到底是怎么厚颜无耻地讲出这个字的?明明自己都不信。

他扫了她一眼,又笑了,接着说:“你看,也没那么可怕的吧?”

“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忽然就仰头笑了起来。

权西森也跟着笑,然后静静地欣赏着她的反应:她先是捂着肚子,之后伏在中控台上,把脸埋进胳膊,好久后,才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权西森则摇了摇头,重新发动车子,道:“承诺有承诺的意义,虽然不可信,但终究是个约定。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一次见到你时的触动是真实的,昨天你来找我时,我脑海里闪过的念头也是真实的。”

顾西穗没说话,她才不要问他究竟闪过了什么念头。

他则看着车窗外。

一不小心就开到小路上了。

早晨七点,肠粉店外照例排着队,水蒸气绵延不绝,清洁工拖着垃圾箱经过,几个穿着校服的青少年在路边打着游戏,亦有人戴着耳机,趁上班前去跑个步。

平静的四月清晨,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又始终都不肯落下。

他打开gps后,继续说:“我不觉得我们会将来搞砸到那个地步,即便是决定分开,也不会。更何况,现阶段,我想不到我们会有什么分开的理由。”

顾西穗轻笑,眼眶逐渐变湿润,问:“万一搞砸了呢?”

“那也只是万千个把人生搞砸了的人原因之一而已。”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就又笑了起来,好久之后,才坐正身体,深呼吸一口气,道:“好吧,那我争取不要搞砸好了。”

“还有呢?”

“没了,我这个人要脸的,绝对不要讲那种肉麻兮兮的台词!”

“非常好。”他也无所谓,耸了耸肩,看着前方的路。

她却突然凑过来,吻了他的脸颊一下,说:“我们一起去未来好了!”

第86章439个人,就是439个家庭,是等着上学的孩子,是在医院里的老人

顾西穗最喜欢的一个包其实是个三十块钱的帆布袋子,正面写着:今天很愉快,决定去爱,去劳动;反面则写着:很累,不想爱,也不想劳动了。

来自托尔斯泰的名言。

那天她就是拎着这个帆布袋子去上班的,愉快地托着腮,摸着鱼,谁知道齐明辉却突然出现了,他敲了敲她的桌子说:“你跟我去建筑公司开会。”

顾西穗一秒恢复平静,问:“广州还是深圳?”

太初的建筑顾问公司在深圳,就两个小时的车程,但两座城市的人都在担心在客场被隔离,一个比一个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广州。”

“几点?我要先去空中花园一趟。”

齐明辉突然来了兴致,问:“你去那边干嘛?皮皮呢?”

“就是因为皮皮才要去的。”

顾西穗叹了口气,如今全公司都知道她跟皮皮不合了,皮皮想做的所有方案都几乎都被顾西穗或周扬否掉了,原因五花八门,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广州和成都不一样,广州已经务实到了跟浪漫绝缘的地步了,越是有创意的策划,越是落不了地。

而越是这样的时候,皮皮却越急于证明自己,导致整个运营部都在崩溃。

“你能跟皮皮聊一下吗?”顾西穗说:“我觉得她现在有些急躁,再这样下去倒霉的是她自己。”

“我又不是她的上司,轮不着我管。”齐明辉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两个人快步从西塔到空中花园,看着某间装修得创意十足的快闪店——它有着标准的皮皮风格,y2k、荧光色,非常大胆、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可是,也非常非常突兀。齐明辉看了一眼就明白顾西穗在说什么了,叹口气道:“我去找她聊聊好了。”

然后又说:“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今天好像特别漂亮。”

“我真的会投诉你性骚扰的。”

顾西穗兀自往前走着,进入太初的三楼。之前在上海谈下来的运动品牌已经正式进入了太初,她需要亲自看一眼陈列,确保能引起顾客的兴趣。

“所以私底下平价女性的长相也不礼貌,夸漂亮也不礼貌,那到底应该说什么?”

“学会闭嘴很难吗?”

研究了一会儿三楼的布置,顾西穗又面无表情地上了下行扶手电梯,齐明辉还是笑嘻嘻地跟在她旁边,说:“那今天跟建筑公司的会议你肯定很喜欢,来开会的是当初参与过广州大剧院项目的女建筑师。”

顾西穗扬了扬眉——众所周知,广州大剧院是由女性设计师设计的,是第一位普利兹克奖女性获得者扎哈·哈迪德的作品,顾西穗非常喜欢她。

她顿时对下午的会议产生了期待。

“我可是为了你特意申请的女性建筑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翻了个白眼,别开头,朝下面扫了一眼,却又顿住。

他看到权西森正在夹层的咖啡馆,悠然地望着他。

这让她想起他们第二次还是第三次相见的场景,当时他也是坐在那里,她在楼下,抬头看向他;现在她却在上面,需要他抬起头来。

她忍不住就笑了。

他扫了顾西穗旁边的齐明辉一眼:齐明辉西装革履地站在顾西穗旁边,完全是讨好的模样,注意力全都在顾西穗身上,顾西穗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权西森的目光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就笑了。

顾西穗则在心里啧了一声,好家伙,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啊?也太傲慢了吧?

他则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之后站起来离开。

齐明辉也正往下望着,问:“男朋友?”

“不关你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西穗下楼,径自走到刚才那张桌子上,拿起上面的盒子,打开,是她情人节时说过的,想要的那种带点初恋感觉的银质项链,细链条,坠着一个小圆片。

顾西穗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诶?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小圆豆呢?”dy见到顾西穗就走了过来说:“我还以为他要等你一个下午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顾西穗则皱眉问:“小圆豆是什么鬼?”

“他有一天说我长得很像平豆,我就说他是小圆豆。”dy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你管管他!不许叫我平豆!”

“……是……咖啡豆吗?”

“对啊。”

“我听不懂,也不想管,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解决。”

顾西穗无语地摇着头,他们俩的脑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是怎么找到咖啡豆当喻体的?

她只是愉悦地拿着盒子离开,并吹了声口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像这样悠闲地坐在咖啡馆里等顾西穗出现,逐渐越来越少。

四月结束后,他们就进入到了说不清谁比谁更忙的阶段了。

五一假期之后,梦玲电器宣布裁员30%,互联网上又是人心惶惶,然而梦玲的股价却涨了7%——

顾西穗那个时候才知道资本的残酷,所有人都知道,削减成本能增加利润,至于那些失业的员工,谁在乎呢?

而权西森回到佛山时,姚梦玲刚签完通知。她特意穿上了当初梦玲上市的那套玫红色的垫肩西装,把钢笔往前一扔,见权西森进来了,就说:“你来得正好,陪我吃饭去。”

“你想吃什么?”

“吃个沙县好了。”

权西森笑了笑,沙县,穷人最好的朋友。

权西森坚持认为沙县才是中国第一连锁餐厅,在梦玲最忙的时候,权西森几乎就是靠着沙县度日的,吃到最后竟然吃出感情了,去德国时,曾一本正经地考虑过要不要把沙县引进欧洲。

而如今想找个沙县居然也不容易,权西森开着车到处兜着,所见之处全是已经关门或者即将停业的店铺,市景萧条得让人扼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着的,母子两个人进去,在昏暗的灯光下坐下,点了汤、云吞、蒸饺、米线。

姚总脱了外套,问:“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权西森知道她的意思,说:“可以一直待下去。”

“宁夏那边呢?”

“他们自己知道该做什么。”

权西森只字未提霜冻的事,以及王美佳准备离开的事:她终于耗空了所有积蓄,两手一摊,说:“不玩了。”

但国产葡萄酒不能没有王美佳。

她在国际上是最另类又最一鸣惊人的存在,中国人在国际上一直是缺乏创意和想象力的存在,殊不知,在许多行业,老牌国家才更保守,譬如统治着葡萄酒行业的欧洲,依旧在按照古典方法酿酒,反倒是新世界更大胆一些。

王美佳作为一个半路出身的鬼才,号称只做不好喝的葡萄酒,却征服了德国。

只需要多给她一点时间,一点钱,扩大一下产量,她就能拉动整个贺兰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能说服王美佳留下,权西森是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办法,反倒是王美佳一脸诧异:“你干嘛非要留下我不可啊?我很重要吗?”

权西森却没兴致跟她开玩笑了,只是说:“你可以把美佳卖给我,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王美佳端详了他半天,才道:“好感动!耶!好吧,我会考虑的。”

她说完就拍拍屁股出去旅游了,说是好几年没旅过游了,先去旅个游再说。

权西森则花光了他账户里的所有钱。

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他当然不可能伸手问老妈要钱,虽然本质上,他的钱都是姚总的。但分红是一回事,要钱是另外一回事。

早在顾西穗去宁夏之前,他就知道他该回来了,以前梦玲蒸蒸日上,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现在梦玲需要他,姚梦玲也需要他。

他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合适,毕竟酒庄那边更惨烈。

结果她又一次正当其时地出现了,如同某种寓言一般。

裁员的通告和流程全都是姚梦玲在四月的最后一天批下来的,五一假期则忙着敲定细节——那感觉很讽刺,一个属于劳动人民的节日,他们却不得不商讨着赔偿方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一结束后,权西森才第一次以梦玲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在工业园,带着法务会计及人事,宣布裁员计划和赔偿标准。他特意换上了正装,极力克制地看着他们——

30%的员工,总数1600人,扣除掉工厂的工人和各地区的分公司,总公司需要裁掉的人数是439人。不介意提前退下来的人也有,愤怒的也有,茫然的也有,无助的也有。

“我去年才刚买了房子!”

“我妈还在医院呢……”

“姚总不是说今年不裁员的吗?”

“姚总呢?”

“凭什么是你出来?你让姚总亲自来跟我们说!”

……

姚梦玲则在办公室里看着整个园区,这是她亲手建立起来的帝国,可是,却没办法看着他们的眼睛跟他们说,对不起,说好了要一起发财的,结果还是没做到。

她只是嘱咐权西森:“好好跟人家道个歉,说公司也是尽力了,等效益好的时候再招他们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权西森记忆里,姚总最脆弱的时候。08年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这次赶上了,她却已经老了,打不动了。

权西森则在那天第一次明白了企业家的责任,439个人,就是439个家庭,是等着上学的孩子,是在医院里的老人,是下班后可以去散散步,是周末可以出去吃顿饭,恋人们可以去看一场电影。

这些具体的场景击垮了他,他沉默着,一份文件接一份文件地盖章,签字,再一脸歉意地递出去,试图记住他们的脸,并告诫自己,这才是具体的人,具体的生活,而不是一个个数字。

当天晚上,姚梦玲去了老闺蜜家,喝醉了。权西森去接她回家,她笑着说:“喝点酒怎么了嘛?你就让我再喝一会儿……”

权西森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她,道:“我们回家再喝,我陪你。”

“我不想跟你喝酒,你老是看不起我……”姚梦玲突然就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权西森全程都很安静地开着车,临到家了,才发现姚梦玲已经睡着了。他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叫了陈姨,又小心翼翼地抱着姚梦玲回房间。

陈姨嘟囔着:“怎么喝这么醉啊?我去煮完粥给她……她吐了吗?”

“应该没有。”

权西森说完这句话,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小时候,梦玲刚创办之际,姚梦玲要跟人谈业务,免不了要上酒桌——广东其实是个没什么酒桌文化的地方,但业务终究是业务。

那时候她还没有司机和保姆,喝醉了之后,公司里的人都是打电话给权西森。他便沉默着去接她回家,有时候她只是走不稳路而已,有时候却陷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污浊,狼狈不堪。

他难堪过吗?

当然。

只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人有时候喝醉、呕吐,不一定是因为身体不好,还不要命地犯傻,也有可能只是没喝对酒。

世纪初,假洋酒、劣质白酒和勾兑葡萄酒到处都是,佛山这种地方也不太讲究,一天到晚在那里瞎胡来,什么啤酒白酒红酒兑着喝,雪碧加威士忌,人头马配鱼生……

姚总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吐的呢?

是权成飞创办了红泥之后。

他会时不时寄来几箱葡萄酒,姚梦玲则哼着歌拆着箱子,打开一瓶,倒一杯,尝一口,然后皱着一张脸道:“哇!这什么啊?也太难喝了吧?”

——它们当然没有那些葡萄汁勾兑出来的假葡萄酒好喝,因为葡萄品种或技术处理的缘故,早期红泥的葡萄酒都是又酸又涩,口感也非常糟糕,没有任何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毕竟不是专业的。

可是。

他应该永远也搞不明白权成飞和姚梦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觉得,他这个悠闲的富二代的日子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诚如姚总所说,上一代人的使命已经达成,如今,轮到他们这一代人来接班了。

整个五月,他都在忙着接替姚梦玲,适应大企业的工作,同时还要顾着红泥那边。

生活忽然以一种更具象的面貌在他面前展开,什么爱马仕奔驰晚风雪夜都成了不切实际的东西,毕竟如果他不好好工作的话,之后还要再裁掉一批人。

而这一次,得由他亲自签字才行。

他做不到的。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姚总。

姚总毕竟是姚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87章她的晋升道路无法复制,只因为2022年不会再来一次

五月中,姚梦玲宣布大举进攻智能家居设备行业——她的高新产业就是这个,早在两年前,她就瞄准了适老化智能家居。她的说法是,只有我们孤寡老人最懂孤寡老人需要什么了。

其实五月初,坊间一度质疑过姚梦玲的社会责任感,她的生意虽然不算大,却是现金流最好的几家上市公司之一。简单说来,民间对这样的企业家多少怀抱着更高的期待——

直到一周后,美的集团宣布裁员50%……

于是梦玲电器的裁员就被衬托得不值一提了。

而适老化产业,姚梦玲准备了可不止两年。这才是真正的红海,整个佛山外加格力、以及生态完全成熟的小米,全都在布局适老化。

跟这些大资本比起来,姚总那点钱就真少得可怜了,高科技研发,几十亿砸下去都不一定能溅起水花的,但姚总不在乎,她说:“总得试一试嘛,不试你怎么知道就会输呢?”

她开了个直播账号,在网上叨叨着:“哦我不带货,这些产品还不到量产的时候——”扫了眼屏幕,又道:“哎呦?你们才几岁啊,我都还没开始担心等不及上市就狗带了,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啊?”

她瞄准的可不是她这代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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