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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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择了不告而别。
看透杨竣凛眼底的困惑与痛苦,她无法再在他身边多待一秒,她只想赶紧离开餐厅离开他身边,离开他的世界。
「你Ai我吗?」
她终究提起勇气问了这个问题。
杨竣凛没有来得及开口回答,但她已然知晓答案。也许,昨天晚上看到书房桌子上戒指和照片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揭晓。她原先可以昨晚就悄悄离去,他睡下时她不在身边,他醒来时她也不见踪影,让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彷佛她不曾踏进他家,不曾走进他的世界。
但是她没有这麽做。
或许,她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想着,就算杨竣凛说不出Ai她,至少向她坦承心里面虽然还有萧匀红的存在,但是会一步一步地让她走进他的心底。现在还不是Ai情,或许有一天会发酵成她盼望的Ai。又或者,杨竣凛乾脆地告诉她,他不可能Ai她也好,她会欣然接受,光明正大地离去。
但是杨竣凛不论是肯定或是否定,Ai或不Ai,都说不出口。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陪在杨竣凛身边,是为了帮他渡过失去姐姐的伤痛。但昨晚看见他书桌上那张合照以及那对始终处置不掉的戒指,她彻底地明白这一切不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只不过是仗着他的好意与同情,催眠自己杨竣凛对她就算没有Ai情也有感情。到头来,她不仅没能帮他走出伤痛,反而只让他更为难。这样的感情〈如果有资格称作感情〉,还有持续的必要吗?
於是昨晚回到卧室,躺进杨竣凛的怀里,她告诉自己,如果她从杨竣凛眼中看到一丝坚定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不管是Ai情或是近似於家人的关怀,她都会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等待他完完全全放下姐姐的那一天来临。
但是那一刻,从他眼底,她只看见了他的挣扎与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要Ai她,却迟迟不敢放出那份曾经奉献给姐姐的感情;他想要给她Ai,却害怕他无法给予她所期待的幸福。
这样子的情感,她承受不起。
她可以委身自己於没有Ai的感情中,但是她无法强迫他去付出一份他给不了的Ai。
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去,用最快的方式。
留下道别的纸条後,她匆匆离去,隔天一早向总经理请了一个礼拜的长假,打电话委托于雁红收拾她留在公司的私人物品,再麻烦庄子明帮她把手边案子相关资料全部传到家里的电子信箱。告假的一个礼拜,她在家中把所有业务都处理完,并且钜细靡遗地一一交接给庄子明。待一切都处理妥当,她便将辞呈寄去公司,拨了通电话向总经理再三道歉。魏成德屡次挽留她,并且询问她辞职的理原因,她编了理由说是要带妈妈回乡下养老。再一个礼拜後,她却真的带着妈妈离开了台北,没有留下任何音讯给公司同事,彻彻底底地从杨竣凛眼前消失。
她请于雁红寄出她放在公司的东西时,于雁红在电话中频频追问发生了什麽事。凌寒姐,发生什麽事了?怎麽突然要收拾东西?你请假这几天,杨部长每天都来业务部问你来上班了没、要请假请到哪一天。尾牙那天晚上你不是说要去杨部长家过夜吗?你们闹什麽不愉快吗?
她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没有啊。没事。东西你请快递明天帮我送到家里。麻烦你了,谢谢。」
萧凌寒去杨竣凛家过一个晚上就回家,一回家就将自己关在家里一星期,连公司都不去,这异常的行径自然也免不了萧妈妈的关心。
她依旧用着仿若旁观者的语气,淡然地说:「我们分手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微星广告的工作,我也打算辞了。分手了还在同一间公司工作,多尴尬。正巧南部有朋友介绍出版社的工作,我想趁机转换跑道。」
萧妈妈没有过问什麽,跟着萧凌寒一起搬到南部。萧凌寒在海边租了一间公寓,挑选了面向海的房间,好让妈妈随时可以看海景舒缓心情,有空时也可以就近到海边散步散心。她在市区的一家小出版社担任行政业务,上下班时间规律、工作轻松,无加班无应酬,每天准时六点下班回家陪妈妈吃饭。她们的生活变得极为简单。
她没有告诉任何微星广告的同仁她搬到哪儿去、换哪家公司,就连最亲近的刘君蕾她也只笼统地说是去南部,而且还是安定下来半年後才告诉她。
依据杨竣凛的个X,她不认为他会四处探听她的消息,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她也不希望被他找到,只好彻底屏障任何可能走漏风声的消息管道。
就连萧匀红的忌日祭拜,她都改成提前一周办理;她甚至考虑过把萧匀红的牌位移到南部,但最终还是由於萧妈妈忌讳而作罢。所幸她未曾在北上祭拜姐姐时碰过杨竣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搬到南部的第一年过去,不曾有任何熟人找上她们,连通电话都不曾有过。
在新公司,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去,在妈妈面前,她总是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一个人在房间时,她常常盯着手机发愣,萤幕一发亮就赶紧拿起来瞧。
她明明不希望杨竣凛找到她的,有来电时内心某处却又会期盼是他打的。她早在离开台北前就换了手机号码,而且没有告知任何一位同事,杨竣凛不可能知道她的号码。她很清楚她每天在等的是一通永远不会打来的电话。但她还是傻傻地抱着期望。
刚到南部的头几个月,她好几次都有拨电话给杨竣凛的冲动,但她总是在按下通话键之前告诉自己,她已经决心离开他,就不应该再回头。
在南部小镇,一个远离杨竣凛的地方,她试着让自己忘记杨竣凛,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搬到南部生活半年後,她首度联络刘君蕾。结束通话前,刘君蕾问她後不後悔,她摇摇头淡淡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她并不後悔,更不会怨恨杨竣凛,毕竟傻的是她,明知道他心中还没放下姐姐,却y是投入这段感情。说什麽不是Ai情也无妨,只要他是真心想陪伴她就好,这不仅是天大的谎言也是最荒唐的笑话。
但是,她真的一点也不後悔,因为至少她Ai过了。这场感情,或许是一团吞噬她的火焰,而她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遍T鳞伤,仍旧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她放身扑去,然後认真地Ai过了。结果或许不尽如人意,但她没有半点後悔。
南部生活进入第二年时,她渐渐放下对杨竣凛的惦念,当萧妈妈偶尔提起姐姐或杨竣凛时,她已经能够回以淡淡一笑。
进入第三年,她已经能用平淡的语气与萧妈妈闲谈过往的琐事,聊杨竣凛和姐姐就像是谈论连续剧的男nV主角一般,淡然而不涉入任何私人感情。
杨竣凛原本该就此淡出她的记忆和生命,两人不再有任何牵连或交集。但即将迎向第四年时,她的人生发生一场大震荡,一个意外,又把杨竣凛拉回她的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千方百计地找萧凌寒找了三年多,却一点风声也没抓着。
三年前,萧凌寒毫无预警地离去,他坐在餐厅,等着萧凌寒从洗手间回来,准备告诉她,他会试着Ai她。
但他等到咖啡都凉了,也不见她回来。
他正想起身请服务人员去洗手间看看萧凌寒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一位站在柜台的nV服务生却走上前,递给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只简短地写着「对不起,请原谅我不告而别的任X」这麽一句话。没有说为什麽,也没有说她要去哪里。她就这样走了。
看完纸条,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奋不顾身地冲出餐厅,跑到大街上,寻觅萧凌寒的踪影。
他一无所获地回到餐厅,垂头丧气地推开门,服务生小声地说:「小姐大约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杨竣凛张开嘴,差点就要咆啸,质问她为什麽让她走,为什麽不立刻通知他。
然而,他有什麽资格说这话呢?让她离去的罪魁祸首不正是他自己吗?
当萧凌寒问他「你Ai我吗」,他为什麽没有马上回应?
哪怕是谎言也好,为什麽没能说出「我Ai你」这麽简单的三个字呢?
萧凌寒离去的头一年,他满心是悔恨与自责。
起初,他以为萧凌寒只是暂时离去,过几天就会回来;他甚至都想好了要如何向她陪罪,向她解释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回覆她的原因。
但她没有回来。
她就这样消声匿迹,不留半点音讯,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三年後,他接获一通来自刘君蕾的电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萧凌寒不告而别的隔天一早,杨竣凛一进办公司,公事包一放,不顾属下们前前後後递上会议前要检查的资料,直奔业务部。于雁红告诉他,萧凌寒请了病假。他立即拨电话给她,但她的手机从昨天就一直关机。进会议室前,他匆匆传了封简讯慰问她身T状况是否安好。
数天後,简讯却一封封被系统退回。
那一个礼拜,他每天一早都直奔业务部,期盼着能看到萧凌寒回到工作岗位上。但他每天瞧见的都只有那始终空荡的位子。
他问于雁红,萧凌寒怎麽了、请假请到何时,于雁红一问三不知。反倒反过来问他,他跟萧凌寒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一周後,萧凌寒的办公桌被清得一乾二净,一问之下,竟换来她已经辞职的惊人消息。问遍了全业务部的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萧凌寒辞职去了哪里,就连总经理也毫无头绪。
他尝试各种方法,靠高幸慧去探问萧匀红的其他朋友与亲戚,也打到刘君蕾的公司打听消息,但刘君蕾竟连萧凌寒辞职的事都不知情。
他当然也直接去萧家探访过,一去才发现,萧凌寒不只是辞职,连家也搬了。她消声匿迹得如此彻底,彷佛不想被任何人找着一般。
三个月过去,他找萧凌寒找得拼命找得心慌,却半点音讯也抓不着。
到了萧匀红周年忌日当天,他抱着一丝可以见到萧凌寒的希望,带了简单的牲礼祭品去探望萧匀红。但萧凌寒和萧妈妈并没有出现。他摊坐在萧匀红的牌位前一个多小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乾瞪着萧匀红的牌位,偶尔用极细微的声音低语着:「红,凌寒上哪儿去了?告诉我,好吗…」同一句话,每隔几分钟就重复一次,像跳针的唱盘。
又隔了一阵子,他再一次联络高幸慧,和她相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碰头。
「找到凌寒了吗?」高幸慧劈头就这麽问。
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过凌寒的好友跟亲戚了吗?」
他点了一下头。
「那就只能等她主动联络你罗…」这是高幸慧为他下的结论。
他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高幸慧的意思是,要他放弃寻找萧凌寒吗?
「竣凛,你持续找凌寒找了快半年不是吗?你已经尽力了。」高幸慧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是啊,他找她找了半年,用尽各种方法,却一无所获。
服务生为他们送上茶点,杨竣凛啜饮了几口咖啡,缓缓开口问道:「慧君,你都不问我为什麽凌寒会突然消失吗?」
她放下茶杯端详了他一眼。「为什麽?」
「她问我Ai不Ai她。」
高幸慧一听到这话,先是瞪大眼睛愣了几秒,但随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原先已经计画同居了。那天一起去卖场看生活起居用品。」
「嗯。」
「当她问我Ai不Ai她时,我不该迟疑的。」
高幸慧静静地凝视着他,没有作任何应答。
「我怎麽会迟疑了呢…我什麽都不回答,她当然会不安啊…」他越说越小声,成了自言自语。
从那次之後,他没有再主动跟任何人提过萧凌寒。
自从萧凌寒离开公司後,杨竣凛完完全全将自己孤立起来,不与任何同事打交道,不参与任何公事以外的活动,就连谈公事也惜字如金,用最少的字句和属下交谈。
他又回到了那个严肃、难亲近的杨竣凛。在创意部的同仁眼中,他甚至变得b以前更难接近。新进员工们都对杨竣凛备感畏惧,私底下公推他为最不想共事的前辈。
这些杨竣凛当然毫不在意。他本就不Ai交际,过去在公司跟他最多接触的也就只有萧凌寒了,毕竟她的工作理念与他相近,和她共事非常轻松自在。
现在萧凌寒不在了,没有什麽人好打交道,他乾脆封闭起自己。
杨竣凛冷峻而拒人之外的态度,让全公司没有人敢在公事之外找他攀谈。唯独萧凌寒辞职两个月後,某次杨竣凛在茶水间偶然撞见庄子明,庄子明冷冷地问他:「凌寒辞职跟你有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口气甚至根本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他说得直截了当、一针见血,杨竣凛哑然地看着他,无从回应。
「你对凌寒作了什麽?」杨竣凛的沉默并没有减缓庄子明的怒气,只让他进一步咄咄b人地追问。
「我…」
「我说过,我不看好你们这段恋情。我说过,你要是没办法给凌寒她应得的幸福,我随时都会出手抢走她…」
「她是这麽好的一个nV人,你为什麽不懂得好好珍惜她?」
「对不起…」杨竣凛低喃出这三个字。
庄子明翻了翻白眼,紧紧握住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过於用力而显得一清二楚。他顾不得声音会传遍整个走廊,大声怒吼道:「如果你没办法给她幸福,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提议交往。你明明无能为力,却y是把她捧上云端,然後又松开双手任凭她往下坠落。你这样到底算什麽?」
庄子明丢下这句话,便甩头离去,留下杨竣凛呆然地愣在原地。
他知道错在他。他知道他辜负了萧凌寒。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用任何代价弥补这个错误,挽留住她。只可惜过去的人事物,都无法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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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某次会见一位老客户时,由於过去好几个相关案子都是萧凌寒负责接洽,近来却换成别的同仁,对方便好奇地向他问起了萧凌寒的近况。会谈结束後,回家路上恍恍惚惚地,竟不知不觉间将车子开到了灵骨塔附近,他索X弯去向萧匀红说上几句话。
「红。今天王董问我凌寒调去哪个部门了、最近都没瞧见她…说实在的,有时候反而是我想问他们有没有凌寒的消息…」
从那次之後,他便三不五时去找萧匀红,有时候是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嘴里反覆低喃着「红,凌寒到底上哪儿去了?她还好吗?」;但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萧匀红的牌位前,不发一语。
头几个月,每隔一两周周末有空时他就会去;到後来,他甚至下班後不直接回家,弯去灵骨塔和萧匀红谈上几句。而他谈的话题,全都是萧凌寒。
「今天开会开了一个半小时。我进公司这麽多年,头一次碰上会议拖那麽久。业务部那个小妹没有凌寒那麽机敏。以前凌寒主导会议,大多半小时就结束了。」
「昨天我去买咖啡,店员问我要不要NJiNg…你很Ai吃甜的东西,喝咖啡或红茶一定要多拿几个N球和砂糖;凌寒却跟我一样,不Ai甜的,咖啡绝不加糖。但是她会加牛N,说这样b较香醇。加了牛N喝起来口感真的不同吗?也许下次我应该跟店员要个NJiNg尝试看看。」
「业务部部长换人了。一个只b凌寒早半年进公司的小姐。要是凌寒还留在公司,说不定是她被升为部长…」
「老实说,这一阵子工作不太顺利…」
其实确切说来,也不是不顺遂,公事上没有遇到什麽大问题,就只是觉得少了GU动力,提不起劲。
「失去你时,我也一度丧失对工作的热诚。考虑过辞职。但是凌寒让我回到了职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霎时,他忆起了四年前萧匀红刚走、他重新回微星跟萧凌寒一起合作大案子时,会议上她独当一面的样貌。
他很庆幸能和萧凌寒共事。
如果不是有她在,他恐怕没有办法这麽快就回到工作岗位。
一来她聪明能g,该作的事不用交待细节她也会主动完成,并且把工作整理得有条有理;二来,萧凌寒的存在,让他JiNg神上轻松不少。他不需要强颜欢笑,也不用刻意隐藏哀痛,因为萧凌寒对他的心境再清楚不过。
失去萧匀红,他俩担负着的是同一份伤痛。
而他现在回头一看,才发现当时萧凌寒的存在,不只让他在工作上顺心、减轻了心理上的压力;她甚至在无形中成了一种支柱、一种依靠、一种依赖。
过去,萧匀红的温柔T贴,是他繁琐公事中的一潭绿洲。他在职场强势而充满威严,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累积了再多的压力,只要见到萧匀红,他就能放下肩上的重担,重获平静;但萧匀红去世後,在他颓丧消沉时,萧凌寒的坚韧,便成了拉拔他重新站立的最大力量。
他曾对萧凌寒说,想留在她身边在她需要支撑时给她力量,但一回首,他才发现被扶持被救赎的其实是他。
「寒…对不起…对不起……谢谢…」
他用力握起拳头,咚一声将身子靠上贴满牌位的铁柜,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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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灌了两三杯啤酒,在整间酒吧都为了中华队击出一支全垒打而热情欢呼时,悄悄走出门外。
他靠在墙角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隔没几分钟,酒吧的门又再次被打开,高幸慧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出来。
「我听周又铭说你以前还满喜欢看bAng球b赛的啊。」她掏出一根菸,并顺势把菸盒递到杨竣凛眼前。
「那是以前。很久以前了。」他摇摇手,自从萧匀红过世以来他就没再cH0U过一根菸,而球赛这类户外活动,跟萧匀红交往後,他也很少接触了。
「匀红不Ai看球类b赛,而且以前也都是被周又铭拉着去看的,我并没有很喜欢看。」他补上一句。
高幸慧缓缓吐出一缕烟,微微一笑。
「下下个礼拜是五周年了,你会去看匀红吧。」
他毫不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高幸慧侧过头来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然後又轻轻笑了一声。「竣凛,你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竣凛纳闷地转过头来,不甚明白她言下所指。
「以前谈起匀红,你总是夹杂着难过、懊悔、痛苦的表情,但现在,你已经没有那些牵挂与执念了。」
「那是…我…」他慌忙地想要张嘴辩解,高幸慧却举起手要他别急着说话。
「竣凛,我不是在责怪你。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
「匀红已经离去五年了,你早就该放下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你不能为了已经过去的人,而辜负了现在在你身边的人。」
「我知道…」只是当时在他身边的人,後来也离开他了。
「老实说,我没自信可以好好Ai凌寒…」他曾经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Ai都给了匀红,然後她带着他的Ai离开了人世间。他一直认为他已经不再有任何Ai可以给予。
「我也很想给凌寒幸福,好好珍惜她。可是我总是会想起匀红。每一次和凌寒相处,我总是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这样会不会伤了匀红的心…」他的声音有些哽噎。也许是酒JiNg下肚的关系,他竟在高幸慧面前道出了这麽多年来一直闷在他心头的纠结。
杨竣凛意料之外的坦白,让高幸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看了看将半边脸埋在手臂间的杨竣凛,然後缓缓口开口。
「竣凛,你知道吗?四年前,听你说你在跟凌寒交往,我表面上虽然表示支持,其实我心底是有点生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幸慧的语气极为平淡,倒让杨竣凛忍不住抬起头了看了一眼她说这番话的神情,彷佛是想确认那怒气是不是已经消散。
「那时匀红才离去一年多而已,如果你真心Ai过她的话,我不相信你这麽快就能放下她。当时我真的很想骂你、很想问你,你把那段感情当什麽。但是现在看到你走出伤痛、坦然面对过去的样子,我打从心底为你感到高兴…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一定也是匀红所期望的。」
「是吗…但就像你说的,我到底把跟红的那段感情当什麽?如果我可以那麽轻易地Ai凌寒,那我和匀红的感情又算什麽?」他的语调忽然有些高昂。
高幸慧隐约看见他眼角有一小滴水珠。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