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回头,脸上浮现疑惑。
“等他以后自己告诉你吧,如果他愿意说的话。”阿奇笑了笑, 朝远处另一艘皮划艇一指,“跟我一艘吧,池老师。”
池砚舟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晚上的沙滩音乐会,节目组安排了池砚舟和裴奕一起对唱一首歌,白天已经违背了节目组的意思一次,到了晚上也不好梅开二度,况且只是合唱一首歌,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池砚舟在沙滩上坐着,天色已经暗了,广阔无垠的海面被黑暗笼罩,仅余海浪声拍打着岸边,带来潮湿刺骨的气息。
摄制组还在调整布景,他没事可做,于是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发呆。
会有一艘船从已经不甚明晰的海平面上出现吗?
他脑海中突发奇想过这个念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这么晚了哪艘船还会来。
背后的巨大镁光灯打在他的背上,在沙地上倒映出一个孤单的倒影,很快又被涌上的海水模糊了线条。
暖灯余热在半路就被寒风吹散,池砚舟打了个冷战,双手合拢往手心哈了几口气。
“你发烧好了?就敢坐这里吹冷风。”
身前的沙地上出现一个倒影,裴奕的寸头尤其好辨认,池砚舟没回头,甚至答非所问:“你说晚上还会有船来吗?”
裴奕站在他侧后方,跟着池砚舟的视线望向一片漆黑之中:“现在是冬季,除了我们这种来工作的,还有谁愿意来?”
池砚舟用双手圈住曲起的双腿,想了想表示赞同:“你说的对,谁会愿意来呢?”
“你怎么?在等人?”裴奕觑向池砚舟。
池砚舟静了半晌,才摇摇头,寒风让他吸了吸鼻子,他带着点鼻音:“没有,等不到。”
“是没在等还是等不到?”
池砚舟顿了片刻,皱着眉回头:“你怎么刨根问底的。”
裴奕耸了耸肩袭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连池老师这种人也能为情所伤,挺神奇的。”
池砚舟不说话了,他转回了脑袋,他果然还是喜欢傻一点的,这种太聪明的有点烦人。
远处的工作人员开始呼喊他们的名字,裴奕见状抬步往回走,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池砚舟背后传来。
“骗你的,晚上十点有一艘游轮会靠岸,送来一群不知道哪里想不开的煞笔。”
沙滩音乐会录制的挺顺利,池砚舟站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感叹裴奕确实有创作天赋,这个乐队会火是迟早的事情。
他对这件事乐见其成,他从来不担心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一代的音乐人本就需要更新交替,没有人能做永远的常青树,他不能,也根本没这种打算。